93養兒不易（上）

青書回宮,無忌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康健,以退位相逼之後,率領百官酬謝天地,立青書為後。

此後三年間風調雨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一日，小昭同丈夫帶着孩子一起來到京城。無忌早將她認為御妹,地位之尊貴同等於長公主。

接到她要來的消息,無忌和青書早早就派宮人開始準備。供其住宿的宮殿裝飾一新自不必說,提前召集了御廚研究新樣的菜色，又命尚丁去擇選戲班雜耍進宮排練,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原本小昭的到了，無忌只是高興並不會如此激動，但是宮中日子說是繁複卻也平淡，見青書忙活得高興，自己也就跟着熱情起來了。

小昭一行人剛步入正陽門便有等候的宮人先行回宮稟告。青書給汐兒換上新制的衣裳，剛要給他束髮，無忌抓着他的手偷了個吻，把木梳順了去：“師兄，怎好又忘了！你只許給朕一個人梳頭髮的，汐兒的，丟給尚才她們做就是了。”

青書站在一旁無奈地說：“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麼還跟孩子爭這些。算了，聽你的就是了。只是快些，他們都快要到了。”

木梳在父皇手裏啊，尚才快些進來救我才好。汐兒對着銅鏡眼巴巴地期盼着。三年來看着父皇和爹爹整日地這樣親熱他也習慣了，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但是每次父皇一用那樣的語氣說話，自己可就該無辜被牽連了。小尚子以前對自己說過，那個叫吃醋，只要自己少跟爹爹撒嬌就沒事了。

好在無忌對這個兒子一向嚴厲，給他束髮這種事情自然是不會做，叫了瑾汐的貼身太監尚才進來，汐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收拾妥當，無忌攜着青書，帶着汐兒一起到皇宮正門等候。百官早已就位，遙遙而望，小昭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皇宮。

大人之間彼此寒暄，青書不忘提醒瑾汐：“汐兒，這是你小昭姑姑。”

汐兒拱起小手，是模是樣地行禮：“汐兒拜見姑姑。”

入宮，賜宴百官，無忌與小昭這兩家子人卻是到御花園中暢飲交談。

別看小昭只是一介女子，但是行為處事卻也很有手段。波斯總教在她的帶領下比從前勢力更加擴大，總壇經過一番修改建做了聖火宮。

青書笑意盈盈：“小昭，光聽着你說教里的事如何如何，怎麼都不向我們介紹一□邊的兩位。”

小昭一下子就羞得粉紅了臉，甜甜蜜蜜地說：“這位是我夫君紫述香，這些年多虧了他在背後支持我，你們都認得他的。這位是犬子幽雲，年方十歲。”

無忌接話說：“十歲，嗯，比汐兒倒是大了兩歲。可有習武？”

“自然是有，派了教中的十二寶樹王輪番教習，再深的功夫，卻要等他再長大些。詩詞歌賦則是請了中原的名儒，倒也有些長進。”

無忌看看瑾汐：“朕也是順着師兄的意太過寵溺瑾汐了，若是讓他疲懶下去，日後可是要被令郎比下去了。”

紫述香舉杯道：“不敢、不敢，犬子天資有限，由您作為榜樣，太子殿下日後定然會大有作為。”

汐兒別的話沒聽見，光顧着盯着幽雲看了，心臟撲通撲通地直跳，這姑娘怎麼這麼好看，好看死了，比爹爹還好看。

幽雲被他盯得不自在，看了他一眼，長得還可以，就是怎麼有些傻氣？皺皺眉，轉開了頭。

汐兒水靈靈地眼睛睜得大大。他看我了呀！要不是父皇和爹爹都在一旁，瑾汐雀躍得都想翻跟頭了。

青書是個操心的命，談笑間也不忘了照顧瑾汐，見他和幽雲都吃得差不多了，便說：“我們大人說話他們兩個小的在一旁該悶了，讓宮人端些點心，帶他們去小花園裏自在玩去吧，省得在我們面前拘束。”

小昭道：“公子說的是，幽雲，去跟汐兒一起玩吧，你比他年長，照顧好他。”

負責照顧太子的尚才自然也跟着他們一起到了小花園去，涼亭中，各樣花色點心、果盤茶水都已經擺放好了。中原的景色到底同沙漠中不同些，這些花草許多幽雲都沒有見過，耐着心一樣樣的摸摸看看。

汐兒在涼亭里，拿了個小碗，每樣的點心都裝了一份，有挑揀了幾個豐滿的桃李，擦凈了水放在裏面。小心地端着碗湊到幽雲的身邊：“幽雲，剛才見你吃得少，要不要再嘗些點心？那個冰梨酥是我最喜歡的，裏面夾着甜豆的，父皇說我像爹爹，都喜歡吃甜的。”

幽雲鬆開了手裏的花，冷着臉看着他，在聖火宮裏還沒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不許叫我幽雲，你要叫我宮主大人。”

汐兒不知自己哪裏着惱了他，語氣怎麼這麼疏離。公主大人？大概是他家鄉的規矩吧，就像自己每次隨父皇和爹爹回武當，總是被那些人掐臉一樣，他們說那是武當的規矩。父皇說過，即便是身為太子，有些規矩也是要守的。叫就叫吧。

“公主大人。”

幽雲滿意地點點頭，繼續逛自己的園子。“你不要跟着我，我也不喜歡吃別人碰過的東西。自己找個地方好好坐着，有危險叫我，沒事不要哭吵。”

公主大人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兒凶啊。汐兒從懷裏掏出帕子，放在園子當中的一塊假山石上，自己坐了上去。這樣無論幽雲在哪個地方，自己都能一直看着他。幽雲一直在擺弄花草，汐兒捧着小臉看他，他可是比那些花啊朵啊的好看多了。

剛剛桌上，自己光顧着瞧人，吃的不多，這兒會餓了。汐兒從碗裏拿着小酥點心吃。幽雲也逛得差不多了，掂量爹娘那邊也差不多了，過來想要牽着瑾汐的手回去。可是一看他吃的手上沾了些碎屑和油花便收回了手：“你跟我回去吧，玩了這麼久他們也快要吃好了。”

剛剛明明要握着自己手的，都怪自己貪吃，汐兒委委屈屈地把手放在身後偷偷拿衣服擦了，再把手遞過去，幽雲也不是肯牽嗎，反倒離他更遠了些。

回到御花園中，汐兒把嘟着的嘴收了起來，他不想給幽雲惹麻煩。尚丁帶領小昭等人到休息的宮殿去，無忌要去御書房處理政事，青書帶着瑾汐回房。

“方才一天的功夫，怎麼就把衣服弄髒了。”

青書給他換下衣服，替他擦了擦嘴。“怎麼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爹只是問你一句，並不是教訓的意思。”

瑾汐摟着青書的腿說：“爹爹，我有喜歡的人了。”

青書一愣，把他抱到膝上，以後還是讓無忌收斂些，瑾汐方才多大，便知道喜歡的人了。

“汐兒，你喜歡誰了？”

“公主大人。”

何處來了個公主大人？沒聽說過這個人啊。自己和無忌過繼來的只有這一個兒子，從沒冊封過公主，會不會是汐兒沒說清楚。

“汐兒，你的公主大人叫什麼名字？”

瑾汐把頭搖得像撥楞鼓一樣：“公主大人不許我叫他的名字。”

“告訴爹也不行？”

“不行的。爹爹，我喜歡她喜歡得一看見她就喘不上氣來，我是不是要死了？”

青書拍了下他肉乎乎的小屁股：“胡說話，改天帶爹去看看你的公主大人，人要是合適，就讓你父皇幫你把親事定下。只是你還小了些，再晚幾年訂親也不遲。”

“爹爹真好。”汐兒眉開眼笑地不知道怎麼歡喜好，便要學着無忌的樣子去親青書，青書也很是配合的把臉遞給他。

嘴還沒碰到青書的臉，剛走進屋的無忌就怒吼了一聲：“汐兒，你在做什麼！”

瑾汐嚇得一抖，父皇不喜歡自己跟爹爹親近的。他一害怕，嚇得往青書懷裏鑽了鑽，無忌的臉變得更黑了：“還不快些從你爹爹膝上滾下來。”

瑾汐利利索索地從青書膝上爬了下來，恭恭敬敬在一旁站好。

“尚才，帶太子回房。”

青書一隻手扶額看着他：“你剛剛嚇到汐兒了。就是再愛吃醋也分下情況，我是他爹爹，又不是別的什麼人。”

無忌便脫衣服便說：“朕這是為了他好，總是向你撒嬌像什麼樣子。師兄也該輕些寵溺他，和小昭的兒子幽雲一比，汐兒太軟弱了些。”

“你怎麼不想想汐兒比幽雲還小兩歲的話。”

“師兄才是，汐兒是朕的兒子，自然應該有些為君為王的氣質，不然就不配做朕的兒子。師兄，今天人前人後的忙活，沒時間同你親熱。“

青書推開他：“不成，小昭他們都在一旁的宮殿裏。”

“師兄，就一次。”

他的一次從來都不是一次。“你老實些睡吧。”

“不太困，還不怎麼想睡，師兄，朕想枕膝。”

青書坐在床上，讓無忌把頭枕在他的膝蓋上：“正巧，我也有事想同你商量，是汐兒的事。”

無忌精神振奮地看着他：“師兄，你終於捨得把汐兒送去給大師伯管教了。”

“不是這個。你別總惦記着將汐兒送走。汐兒今天同我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我打算什麼時候等你有時間了，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姑娘。要是長得不錯，人品也不錯，也喜歡咱們汐兒的話，就幫他把親事定下了。”

“是不是太早了點兒？”

“我也覺得早，可是，汐兒說喜歡她喜歡得要死了。”

無忌笑着說：“這倒是有幾分像我。不知他喜歡的是哪家的姑娘？”

青書搖搖頭：“我也不知，他說那姑娘是公主大人，估計是聽差了名字。”

無忌枕在青書腿上，心不在焉了起來，側身掀起他的上衣問在他的腰上：“找人也容易，估計就是上次中秋賜宴，隨着哪家大臣的夫人進來的姑娘被汐兒遇上了。師兄，朕昨晚印上的痕迹不見了，讓朕重新印一個上去。”

無忌握着青書的腰，翻身，將他推坐在自己的腰上。青書氣惱地瞪着他，好好的說著話，他又是這個樣子。自打他身體好了之後，就沒有一個晚上放過自己的。

“不許印在有人看見的地方。”

無忌的拇指在青書大腿內側臨近根部的地方蹭了一下：“這裏應該沒關係了吧？”

青書一隻手支撐着身體，另一隻手捂住嘴巴，怕自己支撐不住叫出聲來。顫抖的手臂，床鋪晃動，墊在身下的金絲細錦碾壓得不成樣子。重新打制的蓮花棒堵住了出口，好難過，快一些，啊！不行——力氣所剩無幾，青書悶頭在枕頭中，兩隻手都捂着嘴，不讓自己出聲。

無忌也快要忍不住了，一把將蓮花棒抽出，一起

太子殿中，汐兒悶悶不樂地坐在那。尚才在一旁鋪床疊被預備伺候他就寢。“太子殿下，您休息吧。”

“小尚子，你陪我說會兒話。我問你，要是喜歡上個人該怎麼辦？”

尚才在一旁躊躇着說“這，奴才打小進宮，不過聽戲文上說，都是送定情信物的。”

瑾汐靈感一閃，從床底下翻出個小箱子來，打從裏面又取了一個荷包。“小尚子，你知不知道小昭姑姑他們都住在哪裏？給我指個路，但是不許告訴爹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