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格蘭芬多的勇士
萬聖節晚宴有着不輸於開學宴的盛大美麗。
五光十色的吊燈,奇特閃耀的南瓜肚蠟燭,上千隻的蝙蝠在牆壁和天花板處撲稜稜地展翅飛翔,一眼望去像是一團團低矮灰沉的烏雲。
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那數不清的散發著香氣的美味佳肴。
瑞拉婉拒了一些同學的友好邀請,獨自坐在了格蘭芬多長席的後方,她隨手拿起一個倍受冷落的檸檬派慢慢吃了起來,思緒飄了很遠。
赫敏一個人……
不會的。
如果真出現了變化,或許還算個天大的好事,不是嗎?
她的世界是一場早已宣判的死局。
無論如何反覆,掐滅萌芽,逆轉,循環,都無法改變圓的終點。
到底做了多少在底線邊緣徘徊的事。
她數不清。
但就算是這樣,所做的事基本都可以稱的上是徒勞無功。
畢竟命運就像一輛不返程的列車,每個人都有被安排好的軌跡,脫軌的代價很可能是死亡。
世界永遠在撥亂反正。
已知的命題無力回天,唯一的解法是,等待它親自崩毀。
身處在這樣一座無法解脫的囚牢,在無休止的掙扎逃離下,人也會變成怪物,成為被命運詛咒的尼德霍格。
或許這是神明對反叛者的懲罰,她自嘲地想。
如今命運的軌跡正式啟程,在時間洪流中奔跑的人必須再次做出選擇。
是拼盡全力直至死亡,亦或是堅守規則規避風險?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題。
眉心不自覺皺起。
來個檸檬派會不會好點?
每當遇到沒有把握或是弄不清楚的事情時,這種刺激味蕾的感覺會讓她快速回神,同樣的,也會使她更加清醒存活的現實。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
在她解決完三個檸檬派和一杯橙汁后,奇洛教授終於來了。
“巨怪!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為你應該知道的。”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完,然後頭一歪,徹底暈倒在了鄧布利多旁邊。
奇洛的頭猛地磕到地上,結實地發出一聲悶響。
太敬業了。
瑞拉看的嘖嘖稱奇。
禮堂此時亂作一團,鄧布利多校長正在組織學生們有序離開,珀西輕車熟路地帶着他們離開,女孩利落地散開頭髮擋住臉頰,混在其他學院中很快就不見蹤影。
對她來說,前路沒有選擇。
鮮血和死亡一次次向她證實了路途的終點不會改變。
既然如此,不妨拼盡全力去改變起點,命運的軌跡尚未啟程,時間會慢慢改變一切,那是唯一的不可阻擋。
所以,反抗命運是命運的一部分嗎?
她的回答是——
「當然。」
四樓走廊很安靜,空無一人,自從校長說過禁止入內的警示后便沒有人再到訪這裏了。
這種安靜太過不尋常,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平靜。
奇洛鬼鬼祟祟地走了上來,瑞拉不得不屏住呼吸,盡量減少一些存在感,好在他不夠謹慎,瑞拉見他就這麼急慌慌地掠過自己身邊,略微鬆了口氣。
幻身咒一直以來都算是她的強項。
“站住!奇洛!”
瑞拉聽到了熟悉的低沉嗓音,是西弗勒斯,似乎作為魔葯教授以來,她還從沒見過這麼憤怒的對方。
隱忍的怒氣似乎磅礴欲出。
“阿拉霍洞開!”
斯內普從陰影處憤怒地衝過去想要阻止,然而面前的門已經開了,奇洛見勢不妙,以一種十分不可思議的速度跑向樓梯,眨眼間就躥了下去。
瑞拉沒有管他。
只是慢慢靠近木門。
三頭犬不幸被驚醒了,憤怒地咆哮着,利齒狠狠地朝面前人咬去,斯內普勉強躲過了兩個腦袋,第三次襲擊緊隨其後,他避無可避,只能盡量向後退,不傷到要害。
“嘶——!!”
斯內普猝不及防被一把推開,眼睜睜看着三頭犬兇惡的獠牙貫穿了女孩的肩膀,在那瘦弱的肩上迅速掀起道血花,但她死咬着嘴唇沒出聲。
“盔甲護身!”
“障礙重重!”
“速速禁錮!”
幾乎是同時,兩道聲音交疊響起,低沉的嗓音中含着焦急,另一道高亮中卻含着不易察覺的輕鬆。
斯內普迅速控制住不斷嘶吼的三頭犬,她則是找到機會,順勢施咒關緊了門,將危險隔絕其中。
有些似曾相識的默契總會在不經意間透出一絲端倪。
確認了兩人的安全,她才放心地暈倒下去,這場奉獻式的演出到這就可以了,她基本可以確定,此舉已經在對方心底埋下了種子。
很少用苦肉計,但對這個人很有必要。
只待某一天,真相大白的時刻,他會選擇站在自己的立場。
斯內普下意識地用手扶住對方,血肉模糊的傷口仍然流淌着大量的鮮血,洇濕了大片他黑袍的前襟,他迅速地念着各種治療咒語,沒有在意右手那一點微不足道的顫抖。
女孩的傷口終於不再流血,確認她性命無虞后,斯內普快速恢復了以往的陰沉冷漠。
雖然眼中仍然有化不開的疑惑複雜,但他顯然沒有準備在這時候想沒用的事。
樓下接連傳來了劇烈的聲響,斯內普皺了皺眉,看向眼前這張蒼白虛弱的面孔,女孩的臉色幾近透明,零星的血跡濺到了她的臉上、脖頸上,這使她看上去毫無生氣。
還沒等腦中決定好去留,他已經自然地用袍子擦乾淨了女孩沾上的血跡。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斯內普臉色猛地沉了下去,脫離控制的感覺令人隱隱擔憂,他施着漂浮咒一路將女孩送去了醫療翼,然後又迅速地趕到了三樓。
場景不太令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