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學不了一點
溫如婉後知後覺:“我手上沾了藥膏,豈不是不能給殿下上藥了?”
墨凌煜:“無妨,這種小事交給長忠也是一樣的。”
等他給她上完葯,便取了外袍穿上,溫如婉手裏有葯,不幹凈,便沒有替他搭把手,“殿下今日還要離開東宮嗎?”
他一身是傷,還要去哪啊?
墨凌煜正了正衣襟,“嗯,父皇下令誥賞三軍,我身為主帥,總該去露個面。不用擔心,很快回來。”
溫如婉嘟囔道:“誰擔心了?”
她見他行色匆匆,是真要走了,不放心地囑咐:“不許喝酒!”
“一丁點兒也不行!”
墨凌煜啞然失笑:“好,一切都聽太子妃的。”
溫如婉目送他遠去,折返回來,獨自靜坐屋內,總覺得無趣,有他在時還好,眼下身邊無相熟之人,難免寂寞。
她在清雅軒時,總有百靈和連翹陪着……
想什麼,便來什麼。
長忠領着兩姑娘前來。
“太子妃,殿下吩咐讓您的兩位貼身侍女入宮隨身侍奉。”
溫如婉眸光大亮,不顧身份地位與兩人抱作一團,激動難以平復。
“百靈!連翹!”
百靈剛想回抱住她,身後便傳來一道威嚴的女聲。
“太子妃此舉,不合規矩。”
長忠身後走出一女子,年紀瞧着莫約四五十,不苟言笑。
長忠介紹:“太子妃,這位是尚儀局的女官,楊尚儀,太子殿下吩咐讓她來教您一些宮中禮儀。”
溫如婉入了宮門,自然躲不過學習禮儀這一遭。
她也不願叫人看了笑話去。
“楊尚儀。”
楊萍萍自持清高,微揚着下巴,並未正視溫如婉。
“太子妃,今日便開始學吧。”
溫如婉對她的態度不太舒服,卻也沒發作,“好。”
楊萍萍見百靈和連翹兩人瞪着自己,冷笑一聲:“這兩個丫鬟,也該好好學些規矩,太子妃,不若將她們兩人送去尚儀局,等太子妃學完,她們再回來侍奉。”
溫如婉沒拒絕。
百靈和連翹與她在清雅軒無拘無束慣了,入了宮門,少不得要比以前有更加多的約束,免得闖禍。
既然這楊尚儀提出,她便也應下。
“勞煩楊尚儀費心了。”
楊萍萍愈發自得:“不勞煩,教習宮中禮儀,是尚儀局的職責所在。”
別說這太子妃,哪怕是皇後娘娘,從前也是在她手底下學過規矩的人。
等殿內太監宮女都遣散,徒留尚儀局隨着楊萍萍過來協助的女官。
溫如婉在她們的要求下,將髮髻上的飾品拆卸,而後頂了一口小碗,碗內盛滿清水,她不能隨意晃動身體。
楊萍萍見她渾身綳直的模樣,便暢快,“太子妃,請邁十步。”
頂着碗走路,異常困難。
溫如婉脖子分毫不敢動,唯有下半身輕微挪着。
楊萍萍不滿道:“太子妃!注意儀態!不可過分僵直!”
溫如婉極力放鬆自己,碗中水便有了要傾瀉而出的風險,她又定住身子。
好不容易穩住,沒等鬆口氣。
楊萍萍皺眉:“太子妃,你這幾步,走得實在是太差勁了!一定要多練!”
溫如婉耐着脾氣道:“好。”
等她稍微走順了些,楊萍萍又開始從她的身體上挑刺:“身體僵硬,毫無美感,行走間要有弱柳扶風之態。”
溫如婉有了翻白眼的衝動,又要大氣從容,又要弱柳扶風?
這楊尚儀是不是故意刁難她?
她動作不到位,楊萍萍上手碰了她肩膀,溫如婉毫無防備地一傾,連帶着頭頂上的碗摔了,水打濕了衣裳。
她無比錯愕。
楊萍萍沒好氣道:“太子妃!要穩住頭頂上的碗!”
溫如婉:“……”
合著還是她的鍋?
等她換了身衣裳前來,楊萍萍依舊黑着張臉。
“接下來,太子妃該學的是跪拜禮。”
溫如婉清楚這宮中向來如此,面對比自己位高權重者,少不得要跪拜,除非等她成了宮中最為尊貴之人。
才無需跪拜任何人。
“有勞楊尚儀示範。”
楊萍萍慢悠悠地起身,用平常參拜皇後娘娘的姿勢,給溫如婉示範了一遍。
“太子妃可看清楚了?”
溫如婉輕笑:“再來一遍吧,沒怎麼看清楚,楊尚儀慢些。”
楊萍萍垂下腦袋翻了個白眼,又依着規矩跪拜。
“這回,太子妃可看清楚了?”
溫如婉不想後頭再被她刁難,即使心裏不喜歡她,想捉弄她,也得暫且把心思收起來,“看清楚了。”
楊萍萍起身,站到溫如婉面前,“太子妃,來一遍吧。”
溫如婉:???
不是,她拜她?
她好聲好氣道:“楊尚儀,請移步至一側。”
楊萍萍偏不,“我要站在正前方看着太子妃的動作,才能判斷究竟有沒有出錯,太子妃何必過於介懷?”
“不過是一個虛禮罷了。”
溫如婉簡直要被氣笑,她沾沾自喜的表情能不能收一收?
還冠冕堂皇說著,“不過虛禮”。
溫如婉不慣着她,徑直換了個方向,學着楊萍萍方才的姿勢,行跪拜禮。
誰知這人恬不知恥,還要走到她面前去。
楊萍萍笑吟吟道:“太子妃的動作還不夠標準,再來一遍吧。”
溫如婉:“……”
她學得分毫不差啊!
楊萍萍笑得叫人噁心,溫如婉又調轉了方向行跪拜之禮。
“太子妃要堅持這麼做,我看不到正面,太子妃便要一直這麼做下去了。”
“我想,太子妃也不想浪費時間吧。”
這不是赤裸裸的威脅嗎?
一個五品的尚儀!而已!
溫如婉努力勸服自己,不要跟此人計較,等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她順着楊萍萍,恭敬地行了一禮。
楊萍萍得逞一笑:“真不錯,那接下來,我們再學點別的。”
溫如婉咬緊牙關,完全笑不出。
楊萍萍:“太子妃的職責,是照顧太子殿下的起居日常,少不得要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更衣,太子妃需跪地服侍。”
她取了一條腰帶,神色自若地跪在一位尚儀局的女官前,替她繫上腰帶。
細瞧之下,那女官輕顫着,似乎有些害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