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恐怖村莊

村婦還真沒撒謊，十五歲那年，為了給父親看病，偷偷輟學出去找工作。

那個年代的高中學歷還是挺值錢的，誰料被一個拐子給騙到村裡了。

當年這一片都是村莊，馬路也沒修到這來，可以說是半封閉的狀態。

村裡人沒有錢，拐子就把他們養的豬牛羊拖走賣了。

可憐那女孩剛到這來，舉目無親，天天以淚洗面。

然而一個村子的人都出了家畜，這個女孩的歸屬權便不能歸某一家所有。

不過吳老漢家有三個兒子，在村子裏，算是勢力最強的一族，便強行把女孩嫁給自己的幾個兒子。

可為什麼村子要去外邊買女人呢？

也就因為這座村莊跟外邊不通路，到城裏不方便，也不會有外邊的人到這來。

所以村子裏的村民，就只能在村子裏面婚配嫁娶，可是對於農戶來說，生兒子是勞動力，生女兒是賠錢貨。

所以很多生了女兒的村戶，會把女嬰帶到後山上活埋。

久而久之，村裏的女人就越來越少，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女人變少了以後，立馬就漲了身價。

有些家族比較大，條件好的農戶，就動了歪心思，他們把自己家的女子，跟自己家族內的男性婚配，非要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其實他們就是要壟斷村裏的女性資源，把其他的老光棍們熬成絕戶，等他們老了，就霸佔他們的田。

可惜的是隨着族內婚配發展下去，村子裏的後代幾乎全是畸形殘疾的孩子。

為了村莊的延續，這才拖了一個拐子，許諾用村裏的豬牛羊，換一個能生養的女人進來。

這才有了女孩後邊的遭遇，被關在這個村子裏就已經很慘了，更慘的是，還給她配了三個丈夫。

真不知道這麼多年，女孩是怎麼熬過來的，剛開始的時候，她也絕望了，一門心思的求死。

可丈夫們可捨不得，白天的時候會把她關在柴房，拴上繩子，就跟牲口一樣限制女孩的行動範圍。

也許是強烈的心理打擊，過了好幾年，女孩都沒懷孕生孩子。

這可把丈夫一家都給氣壞了，這傳宗接代的工具不靈驗，那就當牲口使喚吧！只是可惜了那麼多豬牛羊去換她。

打消女孩自殺念頭的，就是這村莊的早晨，朝陽照射到田野跟紅磚房子上，散發出金色的反光，非常漂亮。

女孩每熬過一天，就等着這一刻的來臨，當見到這片美景出現在眼前時，才能感覺到自己活着世上是有意思。

隨着時間的推移，女孩也漸漸變成了女人，再到現在上了年紀的婦人。

她已經學會不再光靠村莊的朝陽而活了，畢竟遇到雨天或是陰天，早上是見不到陽光的。

所以她開始聽話的幹活，去餵雞，餵豬，去觀察這些小動物，在眼皮子底下跟孩子一樣茁壯成長。

她也會去田地里拔雜草播種，春耕秋收，一刻也不讓自己停下來。

因為每會多一樣勞動，就能多觀察到一些事物的變化，就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實的活着。

村莊裏面最可怕的就是寂靜，這是一種絕望的場景。

當你安靜的待在村裡，而手裏沒活兒時，腦子就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過去的事，想起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親人，自己的遭遇。

然後淚如泉湧，再從夢中醒來，看到村子裏的場景，強行拉回到現實中來。

破舊的紅磚瓦房，枯樹榦柴，泥巴小路，這些半原始化的場景無一不在提醒自己，這輩子都完了，你要陪着它們過完這一生。

相比身體上的折磨，這種精神上的摧殘則更加殘忍。

所以婦人這三十年，就是靠着不停的勞動，把那漫長的歲月，揉捏到這該死的村莊之中。

十來年後，女孩也長大變成了女人，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有老太太的神韻了。

常年累月的幹活，導致女人身材變形走樣，不再是剛來時的水靈模樣了。

眼神也變得獃滯，風吹日晒的洗滌下，皮膚開始變得黝黑又乾巴。

那三個爭搶自己的丈夫，也開始嫌棄自己了。

每每在家人們一起用餐的時候，都能聽到丈夫之間用帶着方言的話語嘲諷女人，說什麼不下蛋的母雞，干再多活又有什麼用。

你一個娘們兒就算干到死，也抵不過一頭牛厲害。

男人們本想用這些噁心的句子傷害女人，想看到女人痛苦的樣子。

誰想女人根本不在乎這些，能被這些本就沒有感情的人嫌棄才好呢，最好是夜裏也見不到他們的身影。

又過了些年，女人早就過了生育的最佳時間，模樣也跟村裏的其他村婦沒有差別了。

男人們一起商議，決定把女人賣了，就看村裏的那些光棍們，誰願意要這個二手牲口。

拿家畜來換，當初家裏花了那麼多豬牛羊，賠肯定是賠了，可多少也要回點本吧？

同村的一個老光棍，是個坨子，按他這條件，本該一輩子都沒資格觸碰到異性。

奈何人家願意把家裏唯一的老黃牛貢獻出來，男人們一合計，便把女人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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坨子把女人接到家裏，可開心壞了，他可不懂什麼嫌棄，也沒資格嫌棄，待女人也很好。

坨子最喜歡聽女人講普通話，他感覺到了文化人的氣息，是這種落後村莊裏見不到的奢侈品。

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緊着女人享用，在這小子的精心照顧下，女人竟感到了久違的家庭生活。

沒過多久還真的懷上了孩子，這可把原來的那三個丈夫氣的夠嗆，比虧了豬牛羊還要虧。

生孩子那天，女人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硬生生在沒有醫生穩婆的情況下生產，

就像母雞下了個蛋一樣，可惜孩子生下來，竟是個女兒。

坨子對這孩子愛的不行，可女人卻哭了，她知道在這樣的村莊裏，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未來的日子該有多苦。

於是有一天，女人趁着坨子丈夫下地幹活，偷偷把女兒帶到後山上，挖了個坑活埋了。

埋之前，女人還最後餵了孩子一次奶，讓自己不滿周歲的女兒，飽飽的去到另外一個世界。

之後的日子裏，女人過去的那三個禽獸丈夫，還會時常在坨子不在家的時候，偷偷跑來欺負女人，就擺明的要作踐坨子。

再到後來，被坨子撞見，幾個男人扭打到一起，坨子被這幾兄弟給捶死了，村裡沒有法律，所有的道理都是拳頭說了算。

出了這事以後，女人的精神就開始出了問題，一把鐮刀寸步不離身，村裏的光棍們就算有非分想法，也不敢再無理了。

萬利讀完女人單調又悲慘的人生之後，久久不能平息，想為她流兩滴眼淚，可是哭不出來。

獃獃的站在廚房許久，這才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