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走了狗屎運
大人的轎子剛被抬着走了,玉墨在前面牽着馬慢悠悠地引路呢,嘿,後面就跟炸了鍋似的,“噼里啪啦”地就打起來啦。這是為啥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您想啊,這一大幫子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那些個互相認識的,一見面就跟見了親人似的,滿臉堆笑,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那禮數周全得很。可那些個不認識的人呢,就全靠韓彰、智爺或者蔣爺在中間牽線搭橋,給介紹介紹。
這裏面有個場景啊,那可真是讓人看了心裏五味雜陳。就是韓彰帶着徐良去見他爹徐慶那場面,就像一場大戲。
還沒見着的時候呢,徐良那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死死地盯着人群,心裏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他心裏琢磨着:“我娘可跟我念叨過我爹長啥樣兒,我可得好好瞅瞅。而且我早就跟韓二伯父說了,要是見着我爹,可得讓他給我引見引見。”
等好不容易瞅見了,韓二爺就大笑着對徐慶說:“三弟,你瞅瞅,這就是你兒子,你可別不認識啊,你看這小子,多精神!”徐慶一聽,就像被雷劈了一下,愣在那兒了,眼睛瞪得老大,瞅着徐良直發懵。徐良可機靈着呢,一個箭步就衝上去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那聲音,就跟敲了個鑼似的。他滿臉誠懇地說:“天倫在上,不孝的孩兒給您老人家磕頭啦!”徐慶這才回過神來,伸手一把就把徐良拉起來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起來,那眼神就像掃描儀似的,一邊看還一邊嘟囔:“起來吧,小子。”
盧爺在旁邊瞅着這爺兒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對徐慶說:“三弟啊,你可真是走了狗屎運了,你瞧這兒子,多好!”徐慶聽了,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說:“讓你們哥幾個看笑話了。”蔣爺就湊過來問:“怎麼就笑話你了呢?三哥。”徐慶瞅了瞅徐良,撇撇嘴說:“你看人家的孩子,一個個都跟那剛從地里拔出來的水蔥兒似的,又嫩又水靈,多招人稀罕。再瞧瞧咱這孩子,這相貌,唉,我怎麼看都覺得沒那福分。你瞧他這兩道眉毛,跟那毛毛蟲似的,咋瞅咋彆扭,一點都不得人心,也就這嘴長得像我的四字口,算是有點像我。”蔣爺一聽,笑得前仰後合,指着徐慶說:“三哥,你可別瞎說了,在我看來,這孩子可有大造化呢,你就偷着樂吧!”盧爺也在旁邊跟着起鬨:“你要是再這麼胡說八道,我可就不客氣了啊,我這大巴掌可就招呼到你臉上了。”
這幾個人正說著呢,突然就聽到那邊像開了鍋一樣,吵吵嚷嚷的。原來是韓彰二義,就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嗷”的一嗓子,一個箭步就衝上去了,一腳就把小諸葛沈中元給踹倒在地,那動作乾淨利落,就像踢足球似的。緊接着,韓彰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上前用手就揪住了沈中元的胸膛,另一隻手“唰”地一下就往後伸,看那架勢,是要拔刀拚命呢。
雲中鶴本來在旁邊正和人聊天呢,聽到這動靜,脖子一扭,眼睛瞪得老大,瞅見這場景,嘴裏不自覺地就念了聲“無量佛”,滿臉驚訝地說:“這是咋回事兒呀?咋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呢?”蔣爺在旁邊也瞧見了,急得直跺腳,扯着嗓子喊:“大爺、三爺,你們快去把二哥拉開呀,這要出人命啦!”喊完,他自己也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都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蔣爺跑到跟前,先把韓彰的胳膊拽住,然後轉頭對沈中元說:“沈賢弟,你先消消氣,咱可不能動手啊,有啥事兒好好商量。”這小諸葛沈中元呢,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冷笑,滿不在乎地說:“哼,你就這點能耐呀?想拉架?我姓沈的可不怕你們,今天這事兒沒完!”韓二義氣得臉都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大聲吼道:“你還有理了?你把大人給盜走了,那可是差點要了我們大家的性命啊!現在你還有膽子把大人送回來,你安的什麼心?我韓某跟你勢不兩立!”說完,還狠狠地哼了兩聲,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似的。
蔣爺在中間急得直冒汗,趕忙勸沈中元說:“沈賢弟呀,咱們可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說話得算話呀。之前在黑水湖咱們是怎麼說的?那可都得算數啊。剛才光顧着見我們徐侄男了,我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呢,你們就鬧起來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先別衝動,咱把事兒說清楚。”徐良在旁邊站着呢,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心裏想着:“這咋還打起來了呢?我也不知道該咋辦啊。”然後他就先給師傅磕了個頭,又給師叔們挨個磕了頭,那場面,別提多搞笑了。
蔣爺這邊好不容易把小諸葛穩住了,又趕緊回過頭去勸韓彰,就像個老媽子似的,苦口婆心。他說:“二哥呀,你這麼干可就不對勁兒啦。沈爺把大人盜走,這事兒確實是他做得不地道。可你和三哥呢,咱也得好好想想,之前你們也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呀。人家沈爺後來不是棄暗投明了嘛,還特意給咱們說了王府里那些人的事兒,那是來給咱們通風報信兒呢,可你們當時是怎麼對人家的?理都不理,就把人家晾在那兒了。人家那也是有脾氣的人啊,一氣之下才跺跺腳走了,這才把大人給盜出去了,也是想找個機會訴說一下自己的冤屈呀。所以說,這事兒雖然他有錯,但咱們也不能全怪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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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大人盜出去,也是為了把自己的冤屈說明白,他可沒考慮咱們能不能承受這後果。再說了,人家現在棄暗投明了,你沒聽他一直說要給咱們老五報仇呢嘛。就沖這一點,咱們也不該跟人家動手呀。咱都是俠義之人,有話好好說,總比動手強吧?問清楚情況比直接動手解決問題要好得多呀,你說是不是?”韓彰還是氣呼呼的,就像個倔驢似的,梗着脖子說:“我可沒你那兩張能說會道的嘴,翻來覆去的,跟抹了油似的。我不管,我和他就是勢不兩立,有他沒我!”蔣爺無奈地搖搖頭,拍了拍韓彰的肩膀說:“二哥呀,你可得好好想想呀。人家師兄弟都是被請出來的,為的就是給咱們老五報仇。你要是把他得罪了,人家其他人說不定也就不管這事兒了。二哥呀,殺人不過頭點地,咱得給人個台階下,我怎麼也得讓你心裏能過得去才行呀。”韓彰就問:“怎麼叫我心裏過得去呀?你說說我聽聽。”
蔣爺眼珠一轉,笑着說:“我把他帶過來給你磕個頭,這就是殺人不過頭點地嘛。你想啊,他磕頭也是腦袋點地,就算把腦袋砍下來那也是頭顱點地呀,這事兒不就結了?”韓彰有點懷疑地瞅了瞅蔣爺,說:“他肯磕嗎?他那脾氣,我還不知道?”蔣爺回答說:“人家哪肯輕易就磕呀?我得去求人家才行呢。不過你放心,我有辦法。”韓二義就說:“只要他肯磕,我就點頭答應,這事兒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
蔣爺於是又轉身走到沈中元跟前,滿臉堆笑地說:“沈賢弟,剛才我二哥得罪你了,你可別往心裏去啊,就當是我得罪你了。咱們在黑水湖說的那些話,你可不能忘了啊,到現在還算不算數啦?”沈中元瞅了瞅蔣爺,沒好氣地說:“你算我就算。”蔣爺一聽,樂了,說:“我可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這樣吧,磕頭哇,我先給你磕一百個,換你給我二哥磕一個。之前我就說要給你磕頭,在山灣那兒的時候你不願意,說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現在可就是眾目所觀的時候了,我可不含糊。”沈中元瞪大了眼睛,有點驚訝地問:“你真的要給我磕嗎?你可別忽悠我。”蔣爺一本正經地說:“我要是說了不算,除非我臉上搽紅粉,出去讓人笑話死。我這人就是個實心眼兒,別人說什麼,我都當成是真的,永遠不會弄虛作假。”
說著,蔣爺就“撲通”一聲屈膝跪倒在地,那動作誇張得很,嘴裏還念叨着:“我這人就是實心眼兒,磕一百個,你們可給我數着點兒啊,一個都不能少。”剛要磕下去呢,小諸葛沈中元心裏想:“他不可能真給我磕吧,這傢伙肯定是在嚇唬我,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哪知道蔣爺是真要磕呀,那腦袋都快碰到地了。沈中元這時候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了,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有點過分了,就說了句謙虛的話:“算了吧,不用磕了。”蔣爺一聽,就像彈簧一樣,“噌”的一下就站起身來,笑着說:“這可是你說的哦,我這人實心認事,說出去的話就得算數,別人和我說什麼,我也信以為真。要是說了不算,那可就是個不講信用的人,就像個小媳婦似的,讓人瞧不起。你既然不讓我磕了,那就該你給我二哥磕了。”沈中元心裏暗暗罵道:“這個病鬼可真壞透了,我說了句客氣話,他就不磕了,還把難題扔給我。”然後就問蔣爺:“你這就算完事兒了?”蔣爺說:“不是你不讓我磕了嗎?我這人實心認事,說了不算就得搽紅粉丟人現眼。”沈中元無奈地搖搖頭,說:“你可真厲害呀,把我給堵得死死的。算了,索性給你二哥磕吧。”
蔣爺就像個得勝的將軍一樣,帶着沈中元走到韓彰跟前,對韓彰說:“二哥,別的話咱也不多說了,我把沈爺帶過來給你賠個不是。這事兒呢,咱得客觀地看,錯確實是你在先呀,不過人家沈爺可不是怕咱們哥們,人家心裏一直惦記着死去的老五,就是為了給老五報仇呢。”沈中元這時候也一屈膝,滿臉誠懇地說:“二哥,之前盜大人那事兒確實是我的不是,是我衝動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怪乎我了。”說完,就要磕頭。蔣爺在旁邊趕緊伸手攔住,說:“二哥,咱可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地受人家的頭啊,咱們都是俠義之人,得有個姿態,不然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呢?”韓二義一聽,也覺得不太合適,再加上蔣爺在旁邊這麼一說,也就跟着一屈膝,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事兒呢,兩邊都有不對的地方,不能只怪一個人。先前確實是我韓某的態度不好,是我的不是。”蔣爺笑着說:“好啦,這就對了,從此之後,誰也不許再計較誰啦,咱們還是好兄弟。”這麼一來,就像一陣春風吹過,把大家心裏的烏雲都吹散了,大家都哈哈一笑,把這事兒就給揭過去了。
就在這時,就見對面有個人像火燒屁股似的,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邊跑邊喊:“眾位老爺們,大人有請呢,趕緊的!”眾人一聽,這才都回過神來,一邊笑着一邊轉身往公館的方向奔回去了,那場面,就像一群孩子聽到下課鈴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