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這主不好惹
咱得說說魏家這位乳母,那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一個婦道人家,卻有着大義,可不是那種見利忘恩的人。跟魏國那些舊臣比起來,這乳母簡直強了十萬八千里,那差距就像天和地一樣大。這都是人家天性善良、正直,可不是誰能強迫出來的。那些個勢利眼要是知道了她的事兒,都得羞愧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呀,絕對是婦人中的義士。我呢,到處搜羅這種故事,就把這個也記下來啦。
魏節乳母,是魏公子的乳母。秦國那時候把魏國給攻破了,還把魏國國君給殺了,秦國那可真是夠狠的,還怕魏國王室的子孫以後找他們報仇,就派人到處找,找着了就殺,就想把魏國的根兒給徹底斷了。這一通殺啊,就剩下一個公子沒找着,可把秦國人急壞了。於是就在魏國到處下令:“誰要是能抓住魏公子,就賞一千鎰黃金;要是有人敢藏着他,就把全家都殺光。”嘿,沒想到這公子被乳母抱着,偷偷逃出王宮藏起來了。
有一天,乳母正藏着呢,突然碰到一個魏國的舊臣。這舊臣眼尖,一下就認出乳母了,就喊:“喲呵,你不是乳母嘛,那些公子都被殺光啦,你咋還沒事兒呢?”乳母皺着眉頭說:“我是沒事兒,可我受命照顧公子呢,要是公子有個好歹,我可咋辦吶?”
舊臣眼珠一轉,說:“我可聽說啦,秦王下了令,抓住公子賞千金,藏着他就滅族。你知道公子在哪兒不?要是知道,交出去就能得一大筆錢;要是知道還不說,你這小命可就沒啦。”乳母瞪了他一眼,說:“我能保住自己就謝天謝地了,我哪知道公子在哪兒?”舊臣不信啊,就說:“我都聽好多人說了,這公子一直是你帶着,現在也是你帶着他跑的,你可別想糊弄我。”乳母一聽,眼淚就下來了,邊哭邊說:“我既然接受了照顧公子的事兒,先不說我真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絕對不會說的。我要是說了,那還是人嗎?”舊臣還不死心,勸道:“人做事都是為了圖點啥。要是魏國還有救,你不說也就算了。可現在魏國都沒了,家族也都滅了,公子們也死得差不多了,你還藏着他幹嘛呢?你要是不說,錢沒了不說,還得把命搭上,你傻不傻啊?”乳母氣得直哆嗦,哽咽着說:“人活在這世上,為了點錢就背叛自己的國家,那是大逆不道;怕死就把正義扔了,那是胡作非為。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撈好處,那還是人乾的事兒嗎?我接受了照顧公子的任務,那是要讓他活下去,不是害他。我能為了那點賞賜,害怕被殺,就不要正義,干那種缺德事兒嗎?我天天擔心的就是公子的安危,就盼着他能好好活着,難道我今天會為了錢讓公子送死?你還是魏國的臣子呢,咋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乳母心想,城裏是不能待了,就抱着公子往沼澤地深處跑。可這舊臣壞透了,派人偷偷跟着乳母,然後告訴了秦軍。秦軍一聽,馬上追過去,見着人就射箭。乳母一看,把公子緊緊護在懷裏,那箭像雨點似的,乳母身上中了幾十支箭,最後和公子一起死了。後來有人把這事兒告訴了秦王,秦王一聽,覺得這乳母真是個有骨氣的人,就用很高的禮儀把她安葬了,祭祀的時候用的都是太牢這種大禮。還把乳母的哥哥提拔成五大夫,賞了一百鎰黃金呢。大家都誇這乳母慈愛、賢惠又有節操,所以都叫她“節乳母”。
再說說這倆山賊,一個帶着傷,另一個被困在屋裏出不去,倆人在屋裏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轉。屋裏還有愣史和徐慶呢,這倆傢伙嘴裏罵罵咧咧的,手裏的刀舞得那叫一個眼花繚亂。別看徐慶有點憨,可他動起來那身體可靈活啦,這倆山賊哪是他們的對手啊。這倆山賊平時在山上作威作福,騎馬拿着長兵器打架還行,要是比躥房越脊這些本事,他們可就是菜鳥啦。侯俊傑急得不行,一腳踩到椅子上,“嘩喇”一聲,把後窗戶給踹開了,然後縱身就往外跳,結果“噗”的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這是為啥呢?原來啊,在後窗台上有倆人正等着呢,一個是胡列,一個是愣史。這胡列可精着呢,他心裏清楚這山賊的本事,就琢磨着他們打不過肯定得從後窗戶跑。他就拉着史雲,走到窗檯邊,問:“大哥,你姓啥?”史雲瓮聲瓮氣地說:“我姓史,大家都叫我愣史。”胡列瞅了瞅他,心想這傢伙看着不咋機靈,不過塊頭挺大,就說:“咱倆就在這兒守着,他們肯定從這兒跑。”史雲把刀抽出來,在窗檯邊蹲下了。胡列也沒閑着,抓了兩把土,也在窗檯邊貓着。嘿,果不其然,侯俊傑“嗑”的一聲把窗戶踹開,跳了出來。胡列眼疾手快,“刷喇”一下把土撒出去。侯俊傑被迷了眼,“哎喲”一聲,直接摔倒了。史雲跳過去,“匉”的一聲,用刀背狠狠敲了他一下,然後把他胳膊腿一擰,就像捆粽子一樣把他四馬攢蹄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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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好侯俊傑,倆人繼續在這兒等着另一個山賊。馮天相本來也想從後窗戶跑,聽到外面侯俊傑“哎喲”一聲,“噗”的一下,他就猜到後面有人,嚇得不敢動了。想從前門走,可又有徐慶他們堵着呢。這一猶豫,腳底下就亂了,被穿山鼠徐三老爺瞅准機會,一腳踢在屁股上,“噗”的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手裏的刀也“鏜啷啷”掉地上了。智爺在旁邊喊:“留活的。”徐三爺跑過去,用膝蓋頂住馮天相的后腰,把刀放下,三兩下就把他也四馬倒攢蹄捆起來了。徐三爺扯着嗓子喊:“捆好啦,你們都進來吧。”大家這才呼呼啦啦地進來了。這時候,外面胡列喊:“我們這兒還抓了一個呢!”智爺說:“快,把人弄進來。”史雲就從那扇破窗戶把人提溜進來,一撒手,“噗”的一聲,把人扔在地上。他自己也從窗檯翻進來,胡列也跟着進來了。
智爺喊了一嗓子:“胡莊客,這山裏的嘍兵都在自己的地兒待着呢。雖然這倆寨主和咱們打起來了,但是他們沒出屋子,也沒下命令,所以嘍兵們都沒來幫忙。”然後智爺問胡列:“這些嘍兵咋辦呢?”胡列撓撓頭說:“這就得看咱們大老爺、三老爺願不願意施恩啦。”盧爺問:“施恩是啥意思?”胡列說:“要是大老爺饒了他們的命,那就是施恩;要是不饒,我就把他們都集中起來,全殺了。”盧爺還沒說話呢,智爺就笑着說:“胡莊客,你還不了解咱們大老爺嗎?他那是揮金如土、仗義疏財的主兒,心可寬了,最不忍心殺人了。你去把他們都叫過來吧,我有話跟他們說。”胡列皺着眉頭說:“這出去找他們可麻煩了。”不過他還是找來一面銅鑼,“嗆啷”,“嗆啷”,“嗆啷啷”敲了三遍。就聽到一陣亂嚷嚷:“大庭的號令啊,大庭的號令!”沒一會兒,嘍兵們都跑過來了。
胡列扯着嗓子喊:“咱們的寨主已經被開封府的護衛老爺們抓住啦。”嘍兵們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智爺站出來說:“你們這些嘍兵都聽好了啊。我們是開封府的,奉了皇上的特旨來抓山賊的,現在抓住你們頭目了,本來是想放你們一馬的。要是你們有誰不服氣,想找死,那就抄傢伙,咱們來比劃比劃。”嘍兵們一聽,“噗”的一聲全跪下了,齊聲喊:“老爺們饒命啊,我們不敢,我們求饒。”智爺笑着說:“你們可別撒謊啊,我給你們幾個選擇。你們是想回家種地呢?還是繼續在山上當嘍兵呢?或者是去當兵呢?要是回家種地,我給你們指條明路;要是想在山上繼續當嘍兵,我也給你們說說以後咋辦;要是去當兵,我也有辦法。”嘍兵們異口同聲地說:“我們願意當兵。當兵多好啊,能睡安穩覺,比當嘍兵強多了,祖墳也不用擔心被人刨了。”盧爺就問智爺:“智賢弟,把他們送到哪兒去呢?”智爺想了想說:“我打算把他們送到君山去。”然後對嘍兵們說:“我寫封信,把你們推薦給君山的飛叉太保鍾寨主,讓他收留你們。”嘍兵們一聽,高興地說:“我們不想當嘍兵了,願意去當兵,吃糧當差。”智爺笑着說:“你們不知道,君山已經歸順大宋啦。等襄陽那邊的大事辦完了,君山的寨主都能當官,你們這些嘍兵也都能吃糧當差。”嘍兵們一聽,更高興了,就在山裏住下了,還忙着準備飯食呢。
再說說那兩個山賊,第二天也沒殺他們,也沒把他們交給官府,而是把他們帶到豹花嶺後面一個老深的山澗邊,“咕嚕嚕”就給扔下去了,這一扔下去,那肯定是死得透透的了。
然後大家回來,智爺讓胡列拿來文房四寶,還有八行書連皮子那種信紙,拿起毛筆蘸滿濃墨,刷刷刷就寫好了信,寫完后仔細封好,在信封上還寫了“鍾寨主親拆”幾個大字,然後把信交給一個嘍兵頭目。接着把豹花嶺裏面的金銀財寶啥的,都分給嘍兵們了。這一通收拾,忙活了一整天,第二天才準備出發。到了第二天,有人找來了小推車,有人找來扁擔,還有人背着大包裹。不一會兒,大家就告別了,有的推車,有的挑擔,有的背着東西,開開心心地離開了豹花嶺,朝着君山走去,這事兒就先說到這兒。
盧爺他們繼續趕路,智爺瞅了瞅周圍,說:“這個地方可不能給後來的賊人留着當窩點。這兒離有人住的地方可遠了,大哥,我覺得咱們放把火把這兒燒了吧。”盧爺一拍大腿,說:“賢弟,你這主意好。”這話說完,大漢龍滔、姚猛、愣史、胡列這幾個傢伙就忙活起來了,到處找柴薪,找好後點着火,不一會兒,前後都燒起來了。再看穿山鼠徐三爺,他換了一套山賊的衣服。為啥呢?原來之前山賊踢桌子的時候,把油湯全濺他身上了,那味兒可難聞了,所以他就換了。
這事兒就不多說了。大家拿着自己的東西,出了寨柵門,這火藉著風勢,越燒越旺,“磕”的一聲,磚頭瓦片亂飛;“割崩崩”,柱子斷了,橫樑也塌了。好傢夥,那火就像無數條金蛇亂竄,火光把天都照亮了。真是應了那句話:“水火無情”啊。不過幾位爺也不管這火了,朝着武昌府的路就走了,白天趕路,晚上找地方休息。
那天晚上,天已經很晚了,黑乎乎、高聳聳的山一座連着一座,也不知道有多少,就像迷宮似的。前面有個小鎮子,他們從西邊的鎮口進去,找個人一問,原來這兒就是夾峰山。大家找了個店住下,吃了晚飯,頭天就把店錢飯錢給付了,就為了第二天能早點走。這快到四更天的時候,徐三爺就醒了,他這人啊,只要他醒了,別人就別想睡。他在屋裏嚷嚷:“都起來!天都不早了,該趕路啦。”跟他一起住店,那感覺就像伺候王爺似的,他說走就得走,說住就得住,說吃啥就得吃啥。這天四更天,大家收拾好準備走,店錢都付了,讓夥計開店門,夥計就是不開。徐三爺就問:“為啥不開門?”夥計戰戰兢兢地說:“太爺有令,不讓開。”徐三爺一聽就火了,罵道:“你去告訴你們太爺,就說你祖宗我要走,必須開門。”夥計苦着臉說:“店裏有情況,不能開。”徐三爺更火了,吼道:“放你娘的屁!再不開,我把你腦袋擰下來。”夥計嚇得一哆嗦,心想這主兒可不好惹,趕緊把門打開了。徐三爺這才滿意了。
大家出了店門,朝着武昌府的大路走,不過得繞着夾峰山的前山走。走着走着,仔細一聽更鼓的聲音,發現起早了。徐三爺對智爺說:“智賢弟,你看那店裏的小子不開門,還說有賊,我看要是真有賊,那賊可就倒霉了,碰到咱們。”走在山邊的時候,三爺那是相當自負。智爺笑着說:“三哥,你可別把話說太滿了,老虎還有打盹兒的時候呢。要是咱們走到樹林裏,突然有個打悶棍的從後面給你一棍子,你能保證躲得開?”徐三爺撇撇嘴說:“那也不能說肯定能躲開,不過他想打到我,也沒那麼容易。”智爺無奈地說:“走吧,三哥,跟你說話可真費勁。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這“防”字還沒說完,徐三爺突然一把揪住智爺,低聲說:“有賊!你這嘴可真靈。”智爺往樹林裏一看,黑乎乎的一片。智爺趕緊安排:“大家一個跟着一個走,都小心點。”徐慶可來勁兒了,說:“我走前面。”盧爺他們就一個跟着一個跟着。眼瞅着快到樹林了,徐慶這夜行人的眼睛就是尖,他看清了,就見樹林裏的人一個個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的,突然“呼啦”一下全往外沖。徐三爺一看,眼睛都瞪大了,心想:“嘿,這可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