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一個老太監
“大彬,對不起。”脫離虎口的芮蘭,到達安全地點后,終於從歷盡劫難的驚恐中回過神來。一下車,哭喊一聲跪倒在地,歷經磨難后,她終於明白,只有眼前的是風彬與魅影等人才是最關愛她的親人。風彬敏捷閃在一邊,跟魅影一左一右把她攙扶了起來。
“姐,都過去了。”風彬輕聲說道,“跟我們回家。”
劫波歷盡,患難見真情。風彬選擇了原諒與放下,讓自己能夠輕裝前行。
“走,咱們回江寧。”魅影眼角淚光閃爍,她同情芮蘭的遭遇,更痛恨把芮蘭當成工具利用的壞人。
“我不回江寧,沒臉再見舊人。”芮蘭擦掉眼角的淚,決絕地說:“靜宜師太讓我帶髮修行,我去慈雲庵跟隨師太修行懺悔,消除罪孽。”
“蘭姐,在江寧一樣修行。”魅影勸慰道,“你的房子都給你留着,要是覺得氣氛不夠,在江邊找個小院,就近住着,彼此有個照應。”
芮蘭搖了搖頭,“江寧我會不時回去。等你們有了孩子,我會幫你們帶着。我已經答應了師太……”
“這樣也好。”風彬說道,“跟在靜宜師太身邊,有鳳凰照應着,不會再遭遇危險。我們正要去慈雲庵,在那裏跟靜宜師太碰頭。”
“慈雲庵?”芮蘭心中不解,小聲嘟囔了一句。
“靜宜師太去了慈雲庵,就是她讓我們來找你的。”魅影說道,“她會在那裏,跟宿老爹處理一些事情。”
“宿老爹,他還好吧?”芮蘭失聲問道,“我在新加坡的時候,韓運武便告訴我說:扈呈祥的大兒子找到了,改名換姓藏在了江寧漿泉山,他們隨時準備對他下手。虎毒不食子,扈呈祥真是狠毒啊。”
風彬與魅影對視一眼,彼此放下心來。芮蘭沒有出賣宿老爹,是扈呈祥通過別的方法找到他的。以扈呈祥的本事,在茫茫華夏找個人並不難。
“我也是到了西川后才知道,宿老爹是扈呈祥的長子。”芮蘭顫聲說道。
“都過去,我們一起去慈雲庵。”風彬說著,對龍天英說道:“天英兄,多謝了。”
龍天英笑着搖了搖頭,“風兄客氣了,小強也是我兄弟。”說著,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一路保重。”
“天英兄,你也保重!最近首都局勢不明,如有可能,儘快外出執行公務。”風彬叮囑着,抱拳還禮。他現在已經不是軍人,再行軍禮,心中感到彆扭。
在龍天英的幫助下,風彬一行人搭乘最近的航班,飛往西川省。在飛機離地的一瞬間,芮蘭長舒一口氣,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滑落。
數次錯誤的選擇,她一手搞砸了自己的一生。
扈呈祥的傷看起來並不嚴重,他的腹瀉吃了止瀉藥也大有好轉。視力雖然受到損傷,還沒到全盲的程度,只是看人視物出現了嚴重重影,用眼科術語描述就是散光嚴重——帶矯正眼鏡就能解決。至於硬傷,半點都沒有檢查出來。
“不用住院,現在就可以走了,回家休養就行。”院長沒有好氣地對扈呈祥的長女扈姬花和龍天罡不耐煩地下了命令。他對扈呈祥在病房中那些為老不尊的行為舉止甚感不齒。不停有小護士們投訴,說扈呈祥對他們動手動腳,施行騷擾。小護士的原話是:老傢伙補品吃多了,八十多歲了慾望十足,一天到晚褲襠支得老高。
真是為難扈呈祥了。
回到扈家莊園,他借口把扈姬花支了出去,跟近身侍候的龍天罡面授機宜,他指了指自己蓬蓬起的褲襠,跟龍天罡打啞語。龍天罡一愣,沒有理會扈呈祥的意圖,直到扈呈祥貼在他耳朵邊小聲說明需求,他才恍然大悟。
“錢不是問題!”扈呈祥又叮囑了一句,催促着龍天罡抓緊安排。
一位漂亮的女士把一大摞鈔票揣進包里后,喜滋滋地坐進了龍天罡的車子。她認為今天的生意穩賺不賠,伺候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分分鐘就能結束的一樁生意,她甚至打定主意要發展扈呈祥為長線固定客戶。人老錢多的老色痞——是多少漂亮女士夢寐以求的服務對象啊。
現實會把一個人美好的夢想擊碎,碎成一地渣滓。
這位懷揣夢想的女士,在扈呈祥緊閉的卧室裏面呆了三個鐘頭后,披頭散髮一瘸一拐地從裏面跑了出來,看到龍天罡坐在客廳裏面,大聲哭喊,“大哥,我以後再也不來了,太變態了。”不等龍天罡有所反應,倉惶而逃。
後來那些光顧扈呈祥卧室的那些女士,魅力和顏值越來越低,年齡也越來越大,出價越來越高。扈姬花與龍天罡的臉上愁雲密佈。烏龜找王八,扈姬花與龍天罡兩人接觸的次數多了,竟然互生愛意,乾柴碰到烈火,兩人墜入了愛河。
“這樣繼續下去,老爺子身體必然會被糟蹋一空。”龍天罡站在未來女婿的角度,不無憂慮地說道,“黑衣人給他喂下了藥丸,當時就說老爺子有二十多歲的慾望,也太嚇人了。”
扈姬花妖媚地看了龍天罡一眼,眼神中蘊含著豐富的內涵,“要是藥效不要如此霸道就好了。”
龍天罡聽出了扈姬花的言外之意,也不好點破,“我找專家問了,他們沒有好的辦法。治療這種性亢奮的癥狀,只有一種辦法……”
“快說,什麼辦法?”扈姬花被這件事弄的焦頭爛額,“雖然嚴密的封鎖了消息,早晚有消息泄露的一天,到那時候,天就塌了。”
“閹割!”龍天罡下定了決心,說出了糾結在心中多時的解決方案。
扈姬花驚訝地睜大眼睛,看着龍天罡,搞不懂他是不是真的從專家那兒得到的陰損秘方,“閹割,老頭子是不是做不成男人了?”
龍天罡點點頭,“對年輕人來說,這個辦法過於殘酷。對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或許是最好的辦法。吃了各種抑製劑,都不管用。閹割是最後的辦法了。”
扈姬花很容易被說服,“那你去跟老爺子說,你們男人之間好交流。”
龍天罡的說服能力很強,或許是受夠了性亢奮的折磨,又或許是顧慮自己的名聲。兩害相權取其輕,扈呈祥破天荒地採納了龍天罡的建議,決定去醫院做閹割手術。
醫院的所有醫生在職業生涯首次遇到一個自願閹割的患者,都像看猴一般找機會圍觀。因此術前準備工作時間比平時長了一倍。
“大夫,現在不是有化學閹割嗎?”扈姬花心中忐忑,“要不要試一下?”
主治醫生搖了搖頭,一臉嚴肅的說道,“患者上次來就診的時候,我們已經打過抑製劑了。絲毫不起作用。就是物理閹割,從醫學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這種病。”主治醫生清了清嗓子,咳出一口痰來,好像患者生的病太臟,不能說一般,“性亢奮,嚴格意義來說是一種神經功能性疾病。效果不理想的話,可能需要開顱手術。”
看着扈姬花瞬間蒼白的臉,扶着桌子才沒有暈倒在地,主治醫生心中感受到了恐嚇患者家屬的令人心滿意足的快意,他用了一個轉折,繼續說,“當然,我對這個治療方案非常有信心,你們也不用多慮。”
好話壞話都從一個人嘴裏說出來,怨不得現在社會上對某些行業評價的如此低!
主治醫生扔下茫然無措的扈姬花在辦公室,瀟洒地走進了手術室。現在醫學條件下,這是一台算不上複雜的手術。功夫不大,一個年輕的護士出來,“誰是家屬?”她在手術室的門口便高聲詢問。
扈姬花快步迎了上去。
“病人家屬是吧?”小護士明知故問,“病人下體處理方法,我需要跟你們確認一下。一種是做醫療垃圾處理掉。另一種是由醫院做防腐處理,有家人保存。我建議您選擇後者,雖然花些錢。”
“多少錢?”扈姬花記起了不知道從哪位男友說的古時有關太監的軼事,太監凈身之後都保留着下體,等死了后再縫合回去。她也準備給扈呈祥如此安排。
“二十萬。”小護士乾脆地說道,“一口價,不打折。”
扈姬花點頭答應了下來。
物理閹割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在醫院裏面住了三天後,醫生心滿意足,帶着攻克難關的得意心情,送瘟神般把扈呈祥送出了醫院,不想讓他在醫院多留一分鐘。
“在八十歲老人身上出現這種病症,十分罕見。”主治醫生話外有因,“讓老人家平時少吃補藥,少看不健康的視頻。”一句話把扈呈祥描述成了一個吃補品看不健康視頻的好色老頭。雖然扈姬花風流浪蕩成性,被人當面暗損自己的父親,還是第一次見。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紅着臉走了。跟龍天罡確立關係后,她忽然開竅了,開始對扈家的產業上心起來,扈通失蹤,扈彪死了,自己成了名義上的唯一的繼承人,偌大扈家,大有可為!
扈呈祥出院回到了扈家莊園。雖然腦子裏面還充填着些烏七八糟的艷事,原來犯病時亢奮的表現已經消失,不再影響心神。竄稀的癥狀依然沒有改善,有止瀉藥撐着,暫時沒有造成很壞的後果。
至於坊間流傳的八十老翁如何英勇無敵之類,都是些粗鄙笑話。說的人自己都不信,聽的人更不會往心裏面去。扈呈祥一輩子熱衷於對男女,並造成了諸多事端,算是一個小報應吧。生命的盡頭一夜之間成為太監,他憤恨不已。
當他坐在馬桶上面竄稀的時候,忽然想起在金陵竄稀的遭遇,於是,一個略帶玩浮的面孔,清晰的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風彬,我饒不了你!”扈呈祥咬牙切齒的說著,撕下一塊衛生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