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大夫家的茅房不知用了什麼熏香
不臭，還有點提神。”沐雲曦從茅房裏出來和不遠處等着的吳媽媽說道。
吳媽媽趕忙上前來扶她，輕笑着說道：“陳老大夫醫術高明，想來是他老人家配製的吧！小姐若是喜歡，走時問問他們可有賣的。”
“嗯，好，有勞媽媽掛心了。”
“大小姐哪裏的話，”
“這陳老大夫家不是很大，但是規整得挺好。”沐雲曦說。
“是啊，一個前院一個後院，後院他女兒跟他夫人住，從大門進來是前院，除了看診的地方，還有夫人和小姐你住的那間，蕭山他們住的房間都是一個隔成兩個的，倒是有想法的。”吳媽媽接話道。
“陳老大夫沒有兒子嗎？”沐雲曦疑惑的問。”
“有的，成家了就搬出去了，人太多，住在這兒也不方便，陳老大夫又不想換地方，乾脆直接給他們置辦了房屋，每天過來坐診就成。”吳媽媽給沐雲曦解惑道。
“嗯！”沐雲曦知道吳媽媽肯定早早打聽清了也沒再細問。
沐雲曦有傷，兩人走得慢，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着。回到院裏，蕭山他們都在院子裏站着，還有個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那裏，看着都要哭了。蕭山他們也不敢說話，生怕把人嚇哭了，兩方人就這樣僵持着。
吳媽媽看出來了兩邊的窘態，連忙出聲趕人道：“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別都在這兒站着。”這姑娘這個時候出現在她們門口，想來是來找她們的。
吳媽媽扶着沐雲曦，兩人也沒有打算走過去，就站在那兒問：“姑娘是有何事嗎？”
那姑娘小聲道：“我是這…這家醫館的，陳大夫，是…是我爹。”
這聲音小得沐雲曦差點沒聽清，得誇原身練武耳力好。
吳媽媽和沐雲曦對視，然後做恍然狀：“哦～姑娘是陳老大夫家的姑娘呀！尋來…可是陳老大夫有什麼事要交待的？”
“呃…不是，是…是…是有位姑娘想見…你家夫人。”又是一陣聲若蚊蠅。
這時，剛梳洗好的蕭瑤從房間裏面打開了門，問沐雲曦二人，“咋不進屋呢？”
吳媽媽示意蕭瑤看陳家姑娘，回道：“這是陳老大夫家的姑娘，過來傳話，說是有位姑娘要見夫您。”說著扶着沐雲曦走到蕭瑤旁邊。
蕭瑤滿臉疑惑？心想：“難道是秦家派人來接了？”吳媽媽和沐雲曦也是同樣疑惑？？？
陳老大夫的小女兒偷偷看向蕭山他們剛才站的方向，那裏沒人，才鬆了口氣，然後抬頭看向蕭瑤三人。微微倩身行了個禮，吳媽媽回禮。便聽她說道：“是昨日同夫人們在前面的那個姑娘，她腳受傷了，不好挪動，昨夜是我照顧的她，今早她讓我過來說……說讓夫人過去見她，還讓我說她能解決夫人此時的困境。”說這話時都不敢抬頭看蕭瑤。
天知道她剛才在院外看見沒有人才鼓起勇氣進來，只不過她一進來剛好遇見蕭山他們從屋裏出來，幾個大漢往那一站，要知道她平時見過的外男也就前面的夥計和父親的學徒，她頓時就被嚇住了，剛想跑走，沐雲曦和吳媽媽就過來了。
沐雲曦母女打量着這陳家姑娘，好像是叫陳寶玲，十四五歲的樣子，幾個疊詞形容，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聲音甜甜的，人可可愛愛的。這是看到這個陳家姑娘沐雲曦的第一想法。此刻，這陳姑娘低着頭定定的站在她們面前，等着蕭瑤的回復。
蕭瑤問道：“那位姑娘可說什麼時候過去？”
“說了，說是在你們離開之前去見她就行。”陳寶玲小聲說道。
“好！我知道了！”蕭瑤也沒說去與不去。
見蕭瑤沒答應陳寶玲面上露出為難之色。
蕭瑤又道：“瞧我，都忘了請姑娘進屋了？”
陳寶玲連忙搖手拒絕：“不了不了，我回了。”說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蕭瑤和吳媽媽還有沐雲曦，幾人面面相覷，滿臉都是疑惑之色。這時孫管事進來了，躬身行禮道：“夫人，大小姐，秦家派人過來了，現在要見嗎？”
蕭瑤問：“來的何人？”
“秦家當家夫人，秦劉氏。”孫管事回道。
“秦東來的夫人？”蕭瑤又問。
“是。”
“那快快請進來。”蕭瑤催促。
“是。”孫管事應聲出去請人。
“辰時涼，吳媽媽你先把曦兒扶進屋吧，”蕭瑤吩咐吳媽媽。
“是。”沐雲曦也不逞強，讓吳媽媽扶着進了屋。剛進了屋就聽到外面一個清脆明亮的聲音：“民婦秦劉氏，見過夫人。”
蕭瑤聲音傳來:“秦少夫人多禮了，我們可自行過去的，還有勞你跑這一趟，倒是我的不是了。”
外面，就見一個長相大氣，估摸着有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梳着婦人髮髻，身穿紫色刺繡對襟，滿臉笑意的秦少夫人。
一見到蕭瑤就行了個半蹲禮，蕭瑤也趕緊上前去扶，就這樣兩人拉着手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兩人其實並不熟，都沒有見過面。蕭瑤客氣是因為此事需要秦家幫助，秦劉氏客氣是因為眼前這位是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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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孫管家到秦家尋求幫助，秦老太爺聽說是蕭家管事，拖着病體也要見一見，得知蕭老太爺的孫女遇到歹人連忙叫來秦東來，並鄭重的交代道：“這事你切不可怠慢，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你都要保住蕭老太爺的孫女，老哥哥去的早，在世時可是很疼愛這個孫女的。寫信時還在信里誇讚這個孫女聰穎呢？”說著說著陷入了回憶里。秦東來看着秦老太爺又陷入了回憶里，也不打擾，靜靜轉身出去安排了。
在他幼時，常常聽祖父說起蕭老太爺是如何救下他，如何幫他，如何成就了現在的秦家。現在秦家他在掌家，那麼這件事情也要慎重。本來該是秦東來父親掌家，但是他父親身體不好，他也有經商天賦，秦老太爺直接把秦家交由他掌管。
話說回來，這劉氏娘家也是縣城裏的米糧大戶，娘家還有個做縣令的哥哥，劉氏的規矩禮儀也是極好的，應該是精心學過的，這和蕭瑤說了好會兒的話讓人愣是挑不出半點的錯處，話說得漂亮又讓人不覺得是在奉承、恭維，讓人舒坦。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聊得親熱，像是相見恨晚的好姐妹似的，已經姐姐妹妹的稱呼起來了。
蕭瑤像是才想到什麼似的：“瞧我，與妹妹聊得投緣，竟忘了請妹妹到屋裏坐，倒是失禮了。”
劉氏趕忙接話道：“姐姐說得哪裏的話，我本是來請姐姐到府里做客的，聊得興起，竟忘了說了，這般，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蕭瑤想要開口說什麼，就聽劉氏又說道：“現在才辰時三刻，食肆飯莊還沒有開門，想來姐姐們還沒有用早膳吧？我出府時已吩咐了廚房準備膳食，姐姐快些收拾好行李，隨我一道回府。”
說著還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麼：“大小姐呢？聽聞受傷了，可嚴重?昨夜便想過來接姐姐們的，但是聽聞大小姐受傷不好再舟車勞頓，當家的這才派了幾個打手跟着那位孫管事的回來。”劉氏臉上滿是擔憂。拉着蕭瑤的手又近了近身，輕聲說：“剛才過來，昨夜派來的打手還跟我說，有一伙人提着傢伙事兒靠近醫館，看見他們在醫館外面守着又退了回去。”說著一隻手還捂着胸口像是被嚇着的樣子。
蕭瑤驚道：“當真，”不是孫管事他們不盡心，而是秦家的打手頭頭今早才告訴孫管事，而孫管事準備告訴蕭瑤時秦家少夫人就來了，還沒來得及說呢。
劉氏看她表情是還不知道此事，便說：“是啊，昨晚戌時三刻秦二派人回府說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在醫館附近，當家的立即又派了十幾個打手跟着秦二過來圍着醫館，秦二剛才跟我說那些人戌時七刻才走的，但丑時又偷偷摸摸的回來了，他們沒出手，秦二他們也就沒追，怕還有其他同夥。想着姐姐們這一路辛苦，沒怎麼歇息，就沒有立刻告知，還望姐姐不要責怪才好。”
蕭瑤也只震驚了一下，就拉着劉氏往屋裏走，“妹妹說的哪裏的話，你們想得如此周到，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怎會責怪。”
屋裏沐雲曦聽着聲音越來越近，坐在床上的她扶着床沿慢慢起身，吳媽媽也收拾好了她們的行李，主要是她們現在沒什麼可收拾的，只幾件女子家的貼身衣物，這些是不可落在外面的。
劉氏進屋就瞧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婆子扶着一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向她行禮，姑娘身量頎長，蒼白的臉上五官精緻，她不禁感嘆道：“好生標緻的人兒，姐姐，這是大小姐？”
蕭瑤嗔怪道：“叫什麼大小姐，閨名叫雲曦，你啊～就叫她雲曦。”然後又對沐雲曦說道：“這是你秦大嬸嬸，快叫人。”
沐雲曦在吳媽媽的攙扶下準備行禮叫人，面前一下出現個人影，是劉氏，只見她拉着沐雲曦的手憐惜的說道：“天可憐見的，身上有傷，不用行禮，叫人就行。”沐雲曦看了眼蕭瑤，蕭瑤點點頭。蕭瑤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閨女身上有傷，劉氏體諒，她自然是領情的。
沐雲曦也就大大方方的叫道：“秦大嬸嬸好。”
“好，”劉氏臉上都笑開了，立刻從手上褪下一個冰冰透透的翡翠玉鐲戴在沐雲曦手上，“出門急沒帶什麼禮物，回去再給你補上。”沐雲曦看了看玉鐲又看了看蕭瑤，蕭瑤點頭示意她收下。劉氏見她看向蕭瑤，還打趣道：“這是嬸嬸我給你的見面禮，長輩賜，不可辭。”還笑着拍了拍沐雲曦的手。
沐雲曦也微笑道；“謝謝嬸嬸。”
沐雲曦本人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前世的珠寶展，畫展，各種展覽雜七雜八的她都參加過。徐老說她人脈單薄，讓她可以多參加各種活動，拓展人脈。
劉氏說道：“收下就對了，”看見收拾好的包袱，笑着對蕭瑤說道：“姐姐，收拾好了咱們就回家去吧，這也耽擱了許久，早膳興許已備好了，雲曦身上有傷，可得好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