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語成讖秘境有奇遇 生死難料下山逢殺機
劉師傅所指,地面呈階梯下陷,隨着光線越來越明亮,徹骨寒意也迅速將眾人籠罩。來到階梯口,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冰寒之地,且陰風怒號不斷,大家本能地不敢邁出第一步。
四姑娘說道:“無人機!”
一人取出無人機,開啟後放飛出去,方一離手,飛了不到十秒便被瞬間凍結,摔落下來,碎成冰渣。
眾人心驚之餘,忍不住抱怨:“這特么算什麼意思,給出路卻不給活路。”
劉師傅按了按他的肩膀,說道:“小心禍從口出,門也開了,大不了原路返回,又死不了,先想想辦法。”眾人躁動之心漸漸平息下來。
一股暖意從掛墜傳出,將徹骨寒意逼出體外,李雲朗突然眼睛一亮,對四姑娘說道:“看來只有我能一試了,這難道是天意?”
四姑娘點了點頭。李雲朗取出掛墜,只見那玉片發出的暖光越來越盛,而後脫手懸浮到他的頭頂,一個光繭逐漸在他周身生成。
李雲朗說道:“姑祖,如果一刻鐘后我還沒有回來,你要帶領大家立即離去。”見四姑娘正要說什麼,李雲朗打斷了她,說道:“放心,我死不了,劉師傅什麼時候算錯過。說不準還能碰到老爹。”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他所經之路,正是偃嬰走過的那條。站在懸崖邊上,本能地捏出手印,口中嘗試着發出一串聲音,雖然和偃嬰的高低不同,但基本一樣。廊橋出現,李雲朗來到了青銅門前。頭頂的玉片振動了幾下,門便開了。這次沒有白光,面前竟是黑漆漆的石室。
李雲朗回頭望了一眼,然後穿過青銅門,進入石室。身後空間瞬間閉合,青銅門消失不見,玉片的光照亮了整間石室。他周身的光繭也漸漸消散。
這間圓形的石室,給人一種墓室的感覺,除了石門,牆面唯有一個小小的石龕,石龕內貌似空無一物,地面甚至連落座的東西都沒有,擺放着的都是一些青銅器具和玉石。有一口箱子,木質奇特,散發出微弱的香氣。
玉片似乎有所感應,飄移到石龕處,振動幾下后,石龕內出現一隻玉匣子,通體材質和玉片一樣。
李雲朗過去打開玉匣子,裏面是一卷玉簡。手指觸碰玉簡的瞬間,那玉簡發出兩束金光,一束射向玉片,一束射向他的眉心。
李雲朗驚訝地發現,這竟是一種古老的語言文字,雖然只有五千個字符,卻演化無窮。他沒有注意到,射向玉片的金光,似乎擊碎了某種禁制,玉片閃耀着奪目光輝,突然鑽入衣襟,融入他的心口。李雲朗這才發現,除了心臟被一種奇妙力量保護之外,體內似乎多了一個無窮無盡的空間,與意念融為一體。
片刻后,被玉片神光包裹的心臟,維持着混沌神像牽引時的頻率,穩定地跳動着,似乎引起了某種諧振,身體不由自主的漂浮起來,一道道石門自動打開,一種無名之力拖拽着他的身體飄移到另一個房間,腳下竟是如同沸騰般翻滾的血池。
噗通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李雲朗已經落入血池之中。被一種溫暖包裹,身體逐漸沉入池底。慢慢地,他感覺到渾身的肌肉都在翻卷,血脈筋骨都開始重塑。錐心刺骨的痛感迅速侵蝕着他的意識,好在玉片的神光包裹着魂魄。
一個時辰后,血池變得透明,池中彩光乍現,衝天而出。一個赤裸的身體懸浮在空中,他是李雲朗,又不是,或者說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覺醒了混沌神體的李雲朗,外貌都變得不同了。當然,此刻他並不知道什麼是混沌身體,只是單純的認為,自己已經脫胎換骨了。
既然所有石室的門都已經打開,應該能找套合身的衣物。李雲朗首先想到那口散發著異香的木箱,便回到了那間石室。
翻開蓋子,五顏六色的光芒幾乎亮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各種各樣晶芒的石頭,還有一些瓶瓶罐罐,最底下,還真找到兩身衣服,不過其中一套是女服,性感的那種。相比之下,這套男裝,一言難盡,“這是要我扮成乞丐嗎?難不成這墓主人生前是個乞丐?我靠,我不會是純正的乞丐血脈吧!不能、不能,我老爹和四姑娘怎麼看都不像,應該不是。嗯,一定不是。”李雲朗心中好一陣嘀咕。
心不甘情不願地穿上衣服,心中想到:“這些東西說不定會很有用,要是能都帶上就好了。”念頭方至,箱子裏面的東西都陸續鑽進了心口玉片。下一秒,就內視到玉片空間裏多出的這些東西。李雲朗一陣竊喜,心道:“想不到還真有空間神器,雖然不是網文小說中的納戒,但功能卻強過太多,難不成是某種本命法寶?”
繼而,貪戀頓生,喃喃道:“既然這裏只有我一人,那這裏的東西,就都歸我了,說不定還有什麼寶貝,貪財貪財,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原力與我同在。”說著便舉着塊最亮的石頭,開始了地毯式搜索,不,是搜刮,但凡有毛的地方,都颳得乾乾淨淨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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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是,事與願違,十幾個房間走過,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唯獨剩下槨室沒有檢查。平復了一下心情,走向石棺。
石棺周身的雕刻,顯得格外古樸,像是經歷了無盡歲月般,沉穩厚重而神秘,讓人油然而生出敬意。
距離十步停下,李雲朗彎腰九十度鞠躬三次,說道:“晚輩李雲朗,誤入貴寶地,想必因果造化,乃緣分所致,本無心打擾前輩清靜,若有得罪之處,伏請海涵!”說完立身觀察了一會,見沒什麼動靜,便朝石棺走去。
走近一看,那棺材蓋上竟有一幅捲軸和一片竹簡。竹簡上篆體寫着:“既如此地,必吾血裔,按圖索驥,必至吾所。聃”
李雲朗低語道:“果然是老子,那這副捲軸就是地圖了。”展開捲軸,看到自己所在位置,也看了看上百處標記地點,不免有點沮喪。但還是將地圖刻印進腦海,下一秒一幅地圖便出現在玉片空間中,一模一樣。
所有的房間都看過,也找不到出去的門,想必這裏定有什麼暗門機關。心中突然想起那些拓片,猜想,既然西王母神廟有,這裏應該也有。於是沿着石室四壁摸索了一番,依然毫無所獲。
李雲朗心想:“難不成這棺材裏面有古怪?”於是,又對着棺材磕了幾個響頭,說道:“晚輩情非得已,只能冒犯了,您老恕罪。”嘗試用力推動棺材蓋,可被一股柔軟的力道反彈開來。接着換位置嘗試了好幾次,均不湊效。
“沒辦法,只有試試這個。”打定主意后,再次捏出法印,口誦密語,眼中金光隨指印指向棺體,果然和當初懸崖前的光幕漣漪一樣,只不過一道白光突然包裹住他,閃電般拽了過去,光幕也消失不見。
白光落地,乃是一處山頂平地。有一間竹屋,一顆果樹,門前還有個菜園子,只不過無論是果樹還是菜園子種的“菜”,都透着晶彩,並且散發著濃郁的異香,讓人神清氣爽。環顧四周,儘是茫茫雲海翻湧,遠近兩顆“太陽”掛在天空。嘆道:“此間主人真是一個妙人,能在此養老,豈不是賽過神仙。既來之則安之,呆兩天再找出路。”
推開竹屋大門,屋內除了一隻蒲團,一條案幾,便沒有別的物什了。他坐上蒲團,正要閉目打坐,面前的案几上突然出現一道虛影,那虛影說道:“此地乃吾所創秘境,汝既入秘境,必為我族人。唯有將無夢心經下篇修鍊至小成,方能出此秘境。”
聞言大驚,李雲朗說道:“前輩,我真是無意間被傳送進這裏的,是不是你的族人,我都說不清楚,這什麼無夢心經還是算了,您應該也不想外傳,要不您慈悲為懷,給條出路,放晚輩下山如何?”抬了抬屁股,想要起身,可怎麼也動彈不得。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禁錮,從蒲團底部亮起一道道金色陣紋,將他罩進一個光繭之中,一道金光沒入頭頂百匯。
李雲朗意識到玉片空間中逐漸形成一卷經文,正是無夢心經下篇,有三重境界和修鍊法門。他能看懂這些文字,只因得到那捲玉簡。心中談了口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當下便嘗試着按照那法門修鍊起來。
那虛影見狀,點了點頭,說道:“嗯,心性不錯,且看天資如何。”接着消散開來。
這無夢心經修鍊,對神魂耗費極大,不到半個時辰,便難以為繼,就在快要堅持不住而停止修鍊時,腹中突然生出一股渦流,將外面果樹和菜園子的“晶彩”強行抽吸過來,源源不斷,頓感輕鬆。那漩渦竟能將所有晶彩轉化,一部分供給給大腦,一部分則滋養骨骼和血肉,連皮膚表面和毛髮都有彩光若隱若現。
虛影又出現,驚喜說道:“喲,混沌神體,造化啊!不錯不錯。”正待再度散去,被李雲朗叫住。
“前輩,什麼是混沌神體,聽你這意思,好像不賴啊。”
“專心修鍊,莫要分神。”
“晚輩向來就可以一心三用,這才兩用而已,算不得什麼。不然你剛才兩次說話,豈不是聒噪?”
那虛影沒有說話,化作一道霞光鑽進李雲朗百匯,片刻后又出來現身,說道:“沒想到你天生三元聚頂,難怪可以一心三用。真乃奇葩一朵。只不過白白浪費了如此天資,二十好幾的人了,竟不會修鍊。”
李雲朗估計這位定然不知他從何處來,於是說道:“晚輩生長之地沒人會修鍊,更不知道什麼混沌身體和三元聚頂。晚輩甚至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還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那虛影說道:“非我族人,是斷不能進此秘境,莫非,你是遺落下界的?你且說說是怎麼來到此地的。”
李雲朗於是一五一十將西王母遺迹考古和他的身世講述了一遍。
那虛影道:“嗯,這就說得通了。想必你的血脈來自母族,定是聖地某位仙子。那枚玉片乃是上古祖龍的護心鱗片煉製而成,乃是本命神物,難怪你可以安然無恙到達此地。”
李雲朗追問道:“前輩可知為何聖地會派人遺留在下界?”
虛影道:“這恐怕只有找到你的先祖才能明了,吾閑散慣了,不愛管族中事務,所以幫不了你。”
李雲朗只好作罷,說道:“既然如此,想必前輩是專心修鍊一途。可否告知晚輩,何為修鍊,修鍊的目的又是什麼?您讓我修鍊的無夢心經是部怎樣的功法,除了找到出去的路,還有其他用處嗎?”
虛影說道:“你的問題真多!也罷,就從你的混沌神體說起。”
“你如今覺醒混沌神體,又重塑了肉身筋骨和血脈,可以說是橫跨三種修鍊體系的奠基。如果好好利用,勤加修鍊,將來成就無可限量。”
“這三種修鍊體系,分別是魂修、法修和血修。真神境界之前,都有先天和後天之分。就拿魂修來說,先天是指一個人如果能覺醒魂胎,便可以開始修行魂技,提升魂能,壯實魂體。經過煉魂、凝魂境界的修鍊后,就要覺醒真魂,成功覺醒真魂的人,才能踏入真神境界的修行。後天是指一個人無法覺醒魂胎,那就只有通過養魂而造就後天魂胎,然後淬魂,煉魂,由於無法覺醒真魂,就只能自己塑魂,然後踏入偽神境界,偽神要想成為真神,必須通過涅盤考驗,難如登天,非有大毅力和大造化之人,極難活下來。所以絕大多數後天魂修止步於偽神,壽數有限。真神這有機會修鍊成仙,求得長生。”
“法修先天需要覺醒道種,才能在體內進行刻陣,融陣,然後進入道種進化階段,最多可以進化九次,這進化次數的多少,也決定了後期突破到真神的實力強弱;後天法修需要移植道種,這既要看機緣,也要靠財力,因為體外道種可遇而不可求。而且進化次數只有三次,最終成就偽神,也要經過涅盤考驗才能成就真神。”
“血修是對肉身、血脈和筋骨修鍊的統稱,先天血修需要覺醒道胎,經過煉體后,覺醒血脈,然後經過煉神境界,突破到真神境界;後天的血修需要經過築體、煉體、煉血、化神、而後突破到偽神境界,再通過涅盤考驗成就真神。”
“所以,你無疑是幸運的,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是無比幸運的,億中無一。”
“那真神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嗎?”
“當然不是,真神只是元初大陸的最強者,一旦突破到真神,就會被隨機傳送到其他星域,在那裏,真神只是開始,然後是神王、神尊、祖神。祖神到達極境就會被傳送到更高的界域。”
“到那裏,又要從真仙開始,突破仙王、仙尊、仙帝,然後成就天帝。”看着李雲朗木然的表情,虛影問道:“你好像一點不吃驚?”
李雲朗說道:“我應該吃驚嗎?那離我太遠了,連好奇心都沒了,我只是想找一個人,弄明白一些事情,僅此而已。”
虛影問道:“如果你人也找到了,事情也明白了,然後呢?”
李雲朗說道:“找到回家的路!”
虛影長嘆了口氣,說道:“還真是浪費啊,不過誰能說的準將來的事呢?即便你能找到回家的路,那也許是千年甚至萬年之後,回的去家鄉,卻不能回到過去。在你的家鄉,即便從你的祖先算起,也只是扎了不到三千年的根,你自己只有二十年,而在元初大陸,到你成就真神之境,恐怕就要經過五千年苦修,真神之上就更不用說,你的根到底在哪裏,好好想想吧。”
李雲朗說道:“隨緣吧!能活下來再說。”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多言。
虛影一陣落寞,悄然消散。
一百個日夜過去,李雲朗終於睜開眼睛,雙目神光一閃即斂。虛影再次出現,驚嘆道:“入夢、衍夢、幻夢;常人修行沒有幾十年不能圓滿,你就用了一百個日夜,就可以幻夢小成?不親眼見,說出去都沒人信,真是妖孽,什麼命啊!”
李雲朗問道:“話說這能有什麼好處?難不成就只是為了出去?”
虛影揮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當然沒有任何傷害值,僅僅宣發一下憤怒而已。李雲朗毫不在意,多來幾下也無所謂。
虛影接著說道:“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功法,那可是妙用無窮的。”
“比如呢?”
“第一層入夢境圓滿,可以控制別人進入夢境,你可以獲其淺層記憶、知識和功法傳承。境界相當的人對你沒有抵抗力,比你高的人,有一半可能,若是高出你一個大境界便無效。”
“第二層衍夢境圓滿,可以製造夢境,讓你周圍十丈內的所有人陷入其中,可以控制他們為你做事。若是遇到傷害就會醒來,但是自保無虞。”
“第三層幻夢境圓滿,可以在自己周圍五十丈範圍製造幻境,如果讓進入幻境的人又陷入夢境,那麼即便是高出你一個大境界的人,靈識也會受到難以修復的傷害,即便被驚醒,也會很快陷入沉睡,無法對你造成傷害,你更加可以為所欲為!但,如果對方修為若是高出太多,你很可能會遭到反傷,最嚴重的情況可能是立刻斃命,要是你保命手段夠多,也許能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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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手段可以保命?”李雲朗很清楚什麼是重點,立即追問。
“陣法、符籙、裝備、寶器都可以。高品階的丹藥更可以救命。”虛影耐心答道。
“就要離開了,最後有個問題,你要是不願意說,便不勉強。”李雲朗有些期待,同時也抱着平常心地試探。
虛影說道:“你出現在這裏,對你來說不是偶然,對我來說是意外。這道虛影只是我留在這裏的一點意識,是你喚醒了我。我的本體離得太遠,這點意識堅持不了太久了。若你我有緣,必能再見,到時候,你自然知道我是誰,現在你知道也無益。外面的果子和藥草,你想帶多少可以摘多少,只要不連根拔起,一百年後又會恢復。”
“大恩不言謝,如果日後有緣得見,今日所賜,必將百倍以還。”李雲朗畢恭畢敬彎腰九十度鞠躬后,轉身走出竹屋。
摘下一些果實和藥草,收入玉片空間,又回頭掃視了一遍,認真地將這一切記住。然後走到雲海邊緣。將無夢心經下篇功法催發到破幻程度,面前的雲海赫然分裂出一條通道向下綿延而去,正是下山的路。雲海在他身後迅速合攏,恢復對這片山嶺的遮罩。
他現在還不會飛,腳踏實地對他來說,更像是鍛煉肉身的基礎。
這裏的山林頗為奇異,所謂花草樹木,皆透着或多或少的晶彩,雖然遜色秘境中的藥草果蔬很多,但也感覺到勃勃生機。李雲朗突然很好奇,這裏的土壤里到底有什麼,這些植被又吸收的是什麼,為什麼能補給人的神魂消耗,而且可以直接吸收。地球上的作物,都要經過消化系統,還要分解成小分子,才能成為轉化成能量物質和代謝物質。這難道說明,我現在的身體已經不是地球上的身體了,呼吸就可以完成代謝?那為什麼還有排便的需要?那肌體需要的能量是怎麼得到補充的呢?
行走一路,李雲朗的腦子裏,飛快地閃過許多猜想,不過如果要驗證,還得有足夠的樣本,那就是更多的“人”,甚或是“神”。
正走着,感覺一團陰影越來越大,起初還以為山裡水汽蒸騰,雲海多變,所以遮蔽了陽光,可隨着一股勁風在周遭捲起塵土和落葉,這才警惕地望向天空。只見一隻綠毛巨鳥,雙頭四翼,翼展數十丈,身軀也有十數丈,正在自己頭頂空中飛行,似乎是在尋找捕捉的最佳時機。
那圓滾滾的紅色眼球,發出震顫心神的寒光。一聲尖嘯,差點將他的耳膜震破。他不自主地停下腳步,捂着雙耳,又張開嘴,試着防止耳朵受傷,可那巨鳥此時正俯衝下來。
李雲朗嚇得拔腿就跑,不,是跳,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不同,跳更快。可即便是跳,又怎麼可能快過巨鳥,才五個呼吸,就感覺雙腳離地而起,從後背到前胸整個被一根無形的爪子箍牢了,差點喘不過氣來。
李雲朗心想要完犢子了,聽着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頓時哀由心生,嘴裏不自覺地吹起口哨,那是送葬的調調。
巨鳥受不了了,開口說道:“閉嘴,否則現在就鬆手,你是想摔成肉泥,還是給老娘的娃娃們當口糧,選一個?”
李雲朗一聽,不悲反樂,心想:有得談!賊眼珠子滴溜一轉,說道:“大姐,我這身子骨,怕是都不夠給侄兒們塞牙縫的,不如你放了我,我有些果子,味道不錯還能提升神力,就當是給侄兒們的見面禮。”
另一個女聲說道:“也是,此人沒有半點修為,吃下去怕是要拉肚子,不如就看看他有什麼果子吧。”
李雲朗趕緊說道:“二姐,一聽就知道您眼光犀利,要不怎麼說女人的直覺永遠是正確的。”
那第一個女聲說道:“人類最狡猾,你休要巧言蠱惑,要是敢耍什麼花樣,老娘要讓你看着自己怎麼被弄死的。”
李雲朗正色道:“本公子人稱浪子回頭金不換誠實可靠小郎君,騙人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幹的。你可以弄死我,但不能冤枉死我!”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畢竟免費的公務艙,景色就是不一樣,儘管座位不是很舒適。周圍飛過一些體型小點的大鳥,看着他的眼神顯然有些不屑,似乎是說這口糧不咋地,李雲朗不以為然,也以同樣不屑的眼神瞥回去,意思是不咋地你也得不到。
李雲朗此時心裏突然琢磨起一個問題:這大鳥不能說話,巨鳥能吐人言,是不是說,鳥也能成神?於是說道:“二位姐姐,小弟有個問題想請教。”
老二懶懶地說道:“嗯,看你還很懂事的份上,問吧。”
李雲朗問道:“看你們口吐人言,我猜一定是神鳥吧?”
老二驕傲地說道:“嗯,看不出,你一個沒有絲毫修為的凡人,竟也有這般見識。我們可是鸞鳥後裔,體內流淌的是高貴的神凰血脈。”
李雲朗說道:“哇噻,小弟可真有福氣,能結識高貴的神鳥姐姐,真乃三生有幸。不知道神鳥姐姐有沒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小弟雖然沒有修為,但多少有點小聰明,該不弱於那些血統卑微的傻鳥蠢獸,總不至於沒落兩位的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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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說道:“說說看,你都有何本領?”
李雲朗腦子飛快地閃過幾套方案,打算一套套試探:
“第一、我會帶娃,講故事。”說完等着她們的反應。
老二說道:“嗯,雖然不是什麼大用處,眼下倒是需要,還有呢?”
“第二、我會占卜算卦,演算天機。”
老大切了一聲,說道:“那你也算到會被抓了嗎?”
李雲朗立即狡辯:“那是我大意好嗎,再說姐姐你可是神鳥,豈可隨便窺探天機!”周圍飛過的大鳥眼神大罵無恥的馬屁精。李雲朗就當沒看見,懶得搭理。
老二一聽,很是受用,說道:“嗯,有點道理。還有何本領?”
李雲朗心中大喜,看來暫時是死不了了,說道:“我會做好吃的,還會看病,會做好玩的。總之會的東西多了,不如到府上,日子久了,你自然就都了解了。”
老大說道:“嗯、也不是不行,就先留你小命,且看你表現。”
李雲朗連聲道謝,心中卻不免唏噓:真是出師不利!但轉念一想:我命由我不由天,所謂禍福相依,老子就不信,若是連下山第一關都過不去,這三料博士算白給的,小命不能丟,臉更得要。當務之急是得迅速變強,只有自己支棱起來,才能找回場子。
盤算來盤算去,李雲朗還是決定小心為上,畢竟不清楚和這巨鳥之間的境界差了多遠,貿貿然用幻夢心法,搞不好小命就會斷送在這裏。
沒過多久,巨鳥在一處山頂高原落下,兩隻幼鳥咿呀地呼喚着,看來是餓壞了。這幼鳥看起來怎麼也有兩米高,三米長,食量必然少不了。李雲朗心疼肉疼地取出幾十枚果子,擺在它們面前,然後對神鳥說道:“手上就這麼多,不夠的話,我去給你們捕些魚來。”
此時一個尖戾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嘖嘖,什麼時候鸞鳥妹子改吃素了?或者,是被可惡的人類修士打怕了?隨便抓來個凡人充饑?”空氣中一股熱浪翻湧,隨即一隻通體火紅的巨鳥從懸崖下升空。
李雲朗一聽,判斷:第一,這貨大概率也是神鳥;第二,是鄰居;第三,與鸞鳥不睦;第四,不管怎樣現在都惹不起。決定少安毋躁,且聽聽看看再作打算。
只見鸞鳥下意思地擋在那些果子和幼鳥之前,可依然沒有逃過紅鳥那犀利的眼神。
“喲,我說妹子今天怎麼這麼好心,弄了半天是得了寶貝啊,說吧,這凡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聖果?”那紅鳥起了貪心,看樣子要糾纏下去。
李雲朗一聽,先是吃驚,接着是後悔,說道:“啊,聖、聖果?這是聖果?”
鸞鳥更是驚訝:“你竟然不知道這一顆顆都是聖品果實?”
李雲朗說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會拿出來了,只當是普通能提升修為的果子。神鳥姐姐,能給我留幾顆嗎?”
那紅鳥問道:“凡人小子,你莫不是以為我等可欺?以你凡人之資,還如此落魄,又怎會有如此多的聖果,還不從實招來?”
李雲朗鎮定心神,從容說道:“我救了個瀕死的老者,他給了我這些果子,還說賣不了幾個錢,但是吃下去多少能提升些修為,就算不是修士,總能滋補身體。”
那紅鳥說道:“你糊弄鬼吶,看來不用點手段,你是不會老實。”接着張口凝聚火球,準備發作。
此時,鸞鳥說道:“鳳姐大可不必如此,你想要聖果,分些也無妨,好歹咱們也是這麼多年的鄰居。”說罷翅膀一揮,十幾顆聖果飛到紅鳥面前,兩隻幼鳥見到嘴邊的吃食被搶走,咿咿呀呀叫個不停。
紅鳥收了神通,眼睛滴溜一轉,說道:“既如此,也不好薄了妹子的面子,只是人類狡詐,不可不防,此人來歷不明,還需要仔細盤問盤問。”
鸞鳥說道:“這就不老鳳姐掛心了,他會一直留在這裏給我的娃娃們當玩伴,也不急在一時。”
李雲朗心想機不可失,說道:“喂,它鳳姨,你好生無禮,人都講究禮尚往來,你平白無故得了實惠,總該給娃娃們留點禮物吧,鸞鳥姐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鸞鳥愕然地看了看他,老二說道:“好像也是,不然傳出去,我們好像是被打劫了。”於是看向紅鳥。
紅鳥不免有點尷尬,神念一起,幾顆火紅的珠子還有幾具巨蟒屍體飛到幼鳥面前,說道:“凡人,我記住你了!”
李雲朗說道:“我替孩子們謝謝鳳姨娘了,您走好,有空常來坐坐。”
見紅鳥離開后,老二讚許道:“嗯,不錯,有禮有節,還不失分寸,你就留下陪娃娃們玩耍吧。”
李雲朗環顧四周,問道:“不得有間洞府什麼的嗎?否則我就住露天?”
老大說道:“不然呢,你們人類就是麻煩。想要住洞府,可以,這懸崖下就有,等你有本事輕鬆爬上爬下,隨你。”
李雲朗走到懸崖邊上,往下看去,一陣風吹過,他趕緊坐地上,然後轉換成趴着的姿勢。這懸崖高兩三千丈,懸崖中間有道裂縫,在裂縫裏的確有一個洞穴,從這高原用繩索下去也有百丈遠。萬一中途遇襲。。。。。。心想:“但是這不大可能是天然洞穴吧,四周都是光滑的岩壁,這顯然是有人利用了這個狹窄的裂縫,可以防止大鳥的襲擊,而且只有俯視才能看到洞穴,應該是有高人在。找機會一定要下去看看。”
轉身看着正吃着蟒肉的幼鳥,李雲朗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想着活這麼大還沒有嘗過巨蟒的肉,這種機會豈能錯過。於是走到巨蟒屍體邊上,生了一堆篝火,然後割幾片肉下來,架在火上烤。不一會兒,香氣便傳到了幼鳥鼻孔。兩隻幼鳥撲閃着眼睛盯着李雲朗手裏的烤肉,口水滴了一地。連遠處瞌睡的鸞鳥也被這肉香饞醒。
兩隻幼鳥晃晃悠悠走到他跟前,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烤肉。李雲朗心想:正好藉機確立地位。於是說道:“想吃?”
兩隻幼鳥都點了點頭,李雲朗說道:“我手裏這塊太小,那兩塊大的可以給你們,但你們要聽我的話。”兩隻幼鳥又點了點頭。
李雲朗說道:“小塊的肉是我們人類吃的,烤的時間短;大塊的是你們吃的,時間長些,你們要等我取下來才能吃,明白嗎?”
兩隻幼鳥點了點頭,口水還在滴。
李雲朗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們是兄弟,還是姐妹,不如讓我猜猜?”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兩隻幼鳥有個明顯的不同,一隻頭頂有一撮金色的羽毛,另一隻胸前靠脖子的地方有一圈金色的羽毛,這隻和鸞鳥媽媽一樣。於是指着它說道:“你是姐姐,那麼它就是弟弟了。”那雌性幼鳥雙翅抱在胸前,高傲地抬起頭望着天上,雄性幼鳥則迷惑地看着李雲朗。
遠處的鸞鳥驚奇地看着這個人類,老大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雲朗說道:“如果我說是蒙的,你信嗎?”
老二說道:“你果然有點小聰明,無非就是觀察細緻了點,還不值得驕傲!”
“是是是,姐姐言之有理,小弟受教了。”李雲朗非常清楚現狀,要想不吃虧,就要低調點做人。旋即一邊烤着肉,一邊想辦法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