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混沌演化無窮盡 萬千法門終歸一

自從進入系尊境界以來，李雲朗還沒去看看閏寶第八號門。如今手頭的工作，也算告一段落，終於有時間了。

可能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八號門裏，是混沌空間。進入的一瞬間，眼前出現兩行字：混沌演化、萬法歸一。除此之外，只有黑暗虛空。

靜下心來，放出仙識觸鬚，周圍的混沌之力絲線密密麻麻，比起外界要濃稠無數倍。

既然是混沌演化，那就嘗試用混沌之力，演化各種法力和法相。

第一步，混沌之力反包裹雷電觸鬚，形成一顆雷珠，然後是無數顆；接下來，讓所有雷珠匯聚成一顆巨大的雷球，如同太陽大小。這一過程，消耗了一百年。

第二步，讓雷日，變成火日、水日、脈衝星、黑洞。這一過程，消耗了兩百年。

第三步，以各種恆星為基礎，變化出各種星系。這一過程，消耗了三百年。

第四步，從運用混沌之力的六百年經驗中，反覆歸納，終於發現，所有法力、元素之力、血脈之力，其實都來自混沌之力。當施展某種功法時，實際上，是混沌之力在調和萬物。功法也好、秘術也罷，都只是表面的諧調，需要強大的修行根基，才能漸漸發揮出更大的威能，但儘管如此，仍然有限。一旦運用混沌之道，重新推衍所有的神通秘術，都會提升至最高等級，超越功法本身的威能。也就是說，李雲朗現在可以將所學過的所有神通秘術，都提升到無上道法的水準。道法之下是帝術、其下有仙術。這一步，耗費了一千年。

八號門內的時間比，一千六百年，只相當於外界的一天半。此時的李雲朗，已經達到系尊的巔峰境界。

在家陪了妻兒七天後，李雲朗再次返回魔國，來到魔土宗的秘境。

這次來，相隔時間比較久，魔土宗已經放鬆了警惕，一切回到當初來時的狀態。不過，碰巧的是，裏面的人多了。仔細跟蹤偷聽才知道，這裏正在進行為期半個月的秘境試煉。

試煉是由魔尊境界的長老，帶着一群魔王境界的弟子，分成好幾隊，捉拿血魔獸。血魔獸是非常強悍的戰鬥夥伴，有的個體，會比主人實力高。如果意志力不夠堅韌，在簽訂魔心契約的時候，就可能失敗，失敗會導致血魔獸的境界下跌，魔修自身也會受到精神創傷。所以，魔尊境界的長老帶隊，就是為了幫助實力偏低的弟子。

血魔獸是魔土宗獨有的魔獸種類，原因就在於，這裏是魔祖的肝所化。血魔獸分兩種，一種是藍色血魔獸，具有很強的自我修復天賦；一種是褐色血魔獸，具有極強的攻擊天賦，進入狂化狀態的時候，非常殘暴。從形體來說，血魔獸可以是任何魔獸形體，除了神獸。

最難抓的，是血魔兔，具有極強的偵查感知天賦，極其敏感，一點點風吹草動，一點點不同的氣息，都會引起它的警覺。對於偷襲者或者隱身者，血魔兔能壓縮他們的行動範圍。而且，它的爪子和牙齒，都非常鋒利，速度快，善躲閃，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無害”。

上次龜甲所示的亮點，還有好幾處。李雲朗腳下這一處，恰好就有一窩血魔兔，顯然，這是它們的巢穴。儘管施展遁空咒，血魔兔仍然感覺到什麼，為首的四下張望，鼻子一張一縮，有節律地嗅探。

李雲朗觀察了地面，什麼都沒有，那麼很可能，紅點代表的東西，在地下。於是開啟雙目法陣，透視地下，原來，這兔子巢穴很深，最深處，有一大塊隕石，與匕首的材質一樣。

李雲朗只好以混沌之力施展大夢，將這窩血魔兔帶入夢境之中，然後讓匕首到地下吸收了整塊隕石。這一次，烏溟完成最終覺醒。

離開兔窩，李雲朗問烏溟：“你已經找回全部記憶了？”

烏溟說道：“全部，老主人是死於倆位天帝級別的人偷襲。”

李雲朗問道：“天帝搞偷襲，還聯手，難不成你的老主人，也是天帝？”

烏溟說道：“沒錯，就在即將突破到超脫境界的時候，那兩個，創世境界還沒有圓滿，害怕老主人一旦突破，即便是二人聯手，也不是敵手。”

李雲朗問道：“那兩個還活着嗎？”

烏溟說道：“當然，一個是本初帝國的創世主；一個是當今仙界的宙天帝。”

李雲朗說道：“真是太遺憾了，如果他能順利突破超脫，也許就不用咱們費心對付天道終結者了。”

烏溟問道：“你說，本初帝國那個把權杖交給天道終結者的，會不會是創世主？”

李雲朗說道：“有可能，但按理說，創世主和宙天帝如果再度聯手，其實力應該可以打敗天道終結者，沒理由妥協。”

烏溟說道：“當初如果沒有天道終結者，那兩人不可能準確判斷，老主人即將突破的時機。至於找到位置，就更不用說了。既然做了一次交易，就可能做第二次。”

李雲朗問道：“鴻蒙虛靈女王，怎會知道你的老主人身份，她一見你的時候，就知道該用什麼材料幫你覺醒，這應該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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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溟說道：“沒錯，老主人當初就是藏身在虛靈的地盤。所以我懷疑，老主人隕落後，也間接連累了虛靈一族。我記得，老主人在那裏還藏了一些東西，咱們可以去找找。”

李雲朗問道：“你知道在哪裏？”

烏溟說道：“在共和盟國境內，那裏應該沒有人知道，而且早已經被廢棄了，就算知道，也不會有人去。我猜，那倆人想辦法滅了鴻蒙虛靈一族，但是也沒有找到老主人藏的東西。”

李雲朗說道：“巧了，鎮壓者老頭子給的古帝寶藏，也在共和盟國境內。”

烏溟問道：“那咱們何時出發？”

李雲朗說道：“把這裏的線索找到，魔國還有兩顆古神之心，我們拿到就走。”

繼續行進百里，眼前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湖泊，老子的線索標記在這裏。李雲朗非常好奇，先祖老子怎麼會追查到這種地方，按理說，西王母做什麼事情，最多只是受到冥帝的命令，能在藍星動手腳，那是因為掌握着通道；但是要想來到魔國，可是困難重重，尤其，這裏是魔土宗掌管的秘境，要怎麼才能進來？難道兩千多年前，魔土宗的魔帝和仙界的冥帝有過合作？

湖面如鑒，將天空和周圍的山林，完美映射出來，看起來就像一個對稱世界的邊際。遠處離湖面一千丈的樹林邊緣，有一隊看守，攔住弟子，說道：“這裏是禁地，除了太上長老和宗主，任何人不能靠近，都速速離開！”

許多弟子都疑惑了，有人問道：“從沒聽說過，宗內還有這樣一塊禁地。”

守衛說道：“長老都知道，他們不會帶人到這裏來。你們沒有跟緊長老，私自亂跑，就不怕回去受罰？”

弟子說道：“並非私自亂跑，我等追着一群血魔兔，和老師帶的隊伍走散了，才到此地。”

守衛說道：“既如此，就趕緊歸隊，否則你們要害老師受罰了。”

弟子說道：“多謝相告，還請莫要上報，我等這就離去。”

守衛一揮手說道：“走吧！”

這群魔土宗弟子，最低也是魔王境界，這會兒跟孩子似的，就好像遇到特赦了，飛快離開，惹得守衛們直搖頭。

一個守衛說道：“這麼多人，抓不住血魔兔，不知道是兔子變強了，還是咱們現在沒好苗子了。”

“魔帝大人對人太寬容，弄得後世之人，都太安逸了，捉個血魔獸，還需要老師幫手，不嫌丟人。”

“你們差不多得了，這些話以後少說，咱們是守衛，做好守衛的本分，少操心閑事。”

“是，隊長。”

“隊長，你說，無非就是存放一具屍體，用得着把整片湖都變成禁地嗎？”

“噓，你不要命了。宗主何等人物，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如何能揣測。”

“你沒看，從來沒人敢下湖裏游泳嗎？”

“這裏面有大恐怖？”

“笨蛋，你只知道這是一個湖，但不知道，這裏面不是水？這湖乃是魔祖的膽所化。”

“那只是個傳說吧，當不得真。”

“你懂個屁，就問你，沒見過人游泳，那見過魔獸來喝水洗澡的嗎？見過有魚跳出來嗎？”

“嘶。。。聽起來瘮得慌。”

“那這湖裏不是水，能是什麼？”

“魔祖的膽汁！劇毒，無葯可解，任何活物進去，都會化得什麼都不剩。”

“但那具屍體，怎麼會沒事？”

“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當時聽那仙界來的女人說，放在任何地方都不行，會被污染，但是放在這湖裏，就不會。”

“所以說，魔祖的膽汁有多厲害，可想而知了。”

李雲朗在虛空中，飛到湖面上方，以雙目法陣搜索透視，終於發現，在湖中央深處，一個大罐子懸浮着，下面吊著一具屍體。那東西像無數半透明葉綠體，由藤條網絡編織在一起的，高達百丈的生命體。看起來，與巨神使者記憶中的一些生命體相似。聯想到藍星在星系邊緣，有可能曾經被外星系的文明入侵過，帶去了什麼未知的生命形態，也未可知。

西王母從崑崙雪山的深處，將這東西帶回來，說明就是在那個時候遭遇的，可魔土宗為什麼要幫她？仙界如何知道，魔祖的膽汁可以剋制這東西？除非，一開始，西王母就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來歷，甚至可能，魔土宗本就是參與者。

那她把這個東西帶到藍星，都做了些什麼？

離開魔土宗后，飛越數十界，終於找到第一顆古神之心，就在一顆看似荒廢的行星，只有一些沒有修為的土着，過着採集和農耕生活，自然賦予的物產豐富、衣食無憂。

一番溝通后，得到古神之心認可，順利歸位。

另一顆古神之心，在數十界外，所處行星情況類似，知道天道終結者的存在後，自願歸位，省去許多口舌。

回到虛靈城塞，短暫地與妻小團聚后，帶上虛靈女王和阿蓮，換貝娜去陪着奇異種子化形的男嬰，也帶上布丁，啟程前往共和盟國。

塵光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的家園在哪裏了，但在烏溟一番描述之後，感傷之外都是期待，期待鴻蒙巨獸一族，接納了自己逃難的族裔。

這塊星域，在深入共和盟國的地方，由於還殘存許多行星碎片和塵埃，幾乎被所有交通部門列為禁地，必須繞行。

李雲朗施展遁空咒，在混沌之力加持下，順利找到烏溟所指的小型衛星，因為沒有了母星，如今在混亂的碎片、小行星和塵埃之海中漂泊。

這顆衛星，被烏溟的前主人開闢成一個非常大的秘密洞府，無論外面怎麼翻滾，裏面的重力場裝置始終運行着。人只要一進入，就會立即回到習慣的意識。

洞府內什麼都有，尤其煉器的裝備和材料，裏面至今還保留着各種稀罕的隕石、寶石與合金材料。

塵光對烏溟說道：“你的前主人，曾經幫過我們，所以見到你的時候，我有點模糊的印象，還會習慣地聯想到，他曾經從這片星域得到的一些材料。”

烏溟問道：“你還記得，是在什麼情況下，選擇重生之路的？”

塵光說道：“是先祖意志，給我的提示，說這條路有危險，但也是唯一一條可以突破天道循環的路。”

烏溟問道：“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提示了嗎？”

塵光說道：“沒有了。”

烏溟說道：“所以，你並沒有完整見證，族人逃難的歷程？”

塵光說道：“沒有，當時先祖與鴻蒙巨獸一族的族長已經達成口頭約定。”

烏溟問道：“所以，你那時，已經知道有滅族災難了，只是不知道與我前主人有關？”

塵光說道：“正是。”

李雲朗說道：“你的先祖必然知道，否則如何篤定地決定遷徙族群？我擔心，你的族人現在的狀態，可能很不好，你要有心理準備。”

塵光問道：“為什麼？”

李雲朗說道：“以你們的實力都無法阻擋的災難，你說會是誰造成的？”

塵光恍然大悟，眼淚如一粒粒水晶般落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