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內耗

事情遠運沒有結束，縣委書記沒到任，新任縣長暫時主持縣委工作，第一個命令就是區隊上繳機槍，炮，全部上繳，包括封存的，交通轉述大隊長的話，分區會來人接收，這些武器一定要交軍分區手上。

交通很無奈：“交到縣大隊，大隊長也守不住，縣大隊這點家底還有人掂上了，差點被調換，炊事班老班長拔槍，鳴了三槍！才鎮住那幾個人！有人對老班長佩槍很喜歡，想用王八盒子換，老班長告訴他這槍是上級配發，你級別不夠！杷那個領導氣得暴跳！就這點事，官司打到軍區，政委說這槍是上級配發給老班長的，他都沒權力收繳！收繳這支槍得報聖地批准。那個人才算做罷！

區隊長暗暗慶幸，這事告訴了侯殿文，侯殿文上報了。不違規。事情並沒完，這點小事竟有人在聖地詢問，教員一句，我批准的。算是有了了結。

這把槍炊事班老班長一直帶着，直到晚年，臨終前才交還組織。這把槍後面還有挺多事，以後慢慢說！

區隊沒有了重武器，封存的也沒有了，一挺機槍，一門擲彈筒都沒有，短槍很多，區隊下邊民兵隊長排長班長都有，子彈不多！

一九四一年過去了，米國人的珍珠被日本人偷了。就是這麼說的，發言人是二虎。大老張的被迫離開成為二虎抹不去的心病，話說的很少，現在的二虎是取鬼子腦袋最快的一個，隊長田有財劉長喜怕這小子有負擔，沒成想：“那就是個麻煩，一個好兵，但不是個好帶兵的人。”二虎一下子長大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區隊的人輪番去幫大老張安家，慢慢的大老張站住了腳，穩步向前走。區隊又多了一個家。

一九四二年的春節，區隊撤回了縣裏，各區隊都撤回了。大虎二虎帶三十名軍區派來的新隊員赴石山集訓，他們不適合去縣上露臉！正好補上捕獵和山地作戰經驗。

其它幾個區隊的機槍也被縣上收了去，縣大隊長無可奈何，各區本就不多的火力減弱了很多，各區區隊情緒很差，都看向了王老虎，這是他們的主心骨。

：“這是組識決定，咱們區隊機槍，擲彈筒早上交了，支援主力責無旁貸！”

縣長很不滿：“你是交了，交給誰了？我沒看到，你的上級是縣上，你這是越級！你這個同志很有問題，無組織，無原則。你們都成獨立王國了。不要忘了，你們是縣上的區隊，你們的上級是縣委縣政府。區隊是地方部隊，是縣上管理。還有你們的工作作風很有問題，容不下人，那麼好的一個英雄，派到你們區隊，竟然排擠到被下了槍，押送回來，這是什麼行為，這是什麼性質。這是明顯的山頭主義，搞小團體。你這是軍閥作風，怯戰，避戰，給你們那麼好的武器白瞎了！看看！看看！全隊都是長短槍齊備，竟然不敢打仗，成天東躲西藏，一晚上連個安生覺都沒有，在一個地方一晚上都不敢待，跑的倒挺快，工作做了什麼，啊？你病貓的大名分區都出名，你打過幾個炮樓？端過幾個據點？你們簡真是土匪，還是流躥的，土匪還知道開山立櫃有個寨子，你們呢，有自己的根據地嗎？你不要狡辯！這是事實！要想證明不是病貓，流匪，打幾個據點炮樓叫大家看看！幾年了，別人隊伍都在發展壯大，你們那，還是這幾個人，哪怕發展幾十個民兵也好啊！對自己的同志倒是下的去手，那麼勇敢的同志，竟然無用武之地！你這是犯罪！必須整頓，好好學習，必須認識錯誤。不敢打仗的隊伍，要你們幹什麼？浪費糧食嗎？”

區隊長不知聲，低着頭，區隊其它人不服，但來前已經統一思想，不辯解，不述冤，不說話！

副區長劉長喜不算區隊人員，他是可以說話的，他代表區委區政府：“有些事我清楚，關於到任的副隊長這事不符合程序，沒有正式文件，並且這人要強行代理隊長，送回縣裏這事沒有違反原則。當時我在場，確實是他先動手才被制止的，這是擾亂軍務，當時處置他沒有問題，即使槍斃他都不為過！”

：“我還沒說你呢！你倒為他們開脫，這是一個人的事嗎？多少下派幹部在你們區待不下去，多少幹部回來了，你們不從自身找問題，還推脫，狡辯！你的問題不小！副區長別幹了，你要反省不好，區上你也別待了，回縣裏，正好炊事班缺人！”

劉長喜無奈的笑了。他的副區長又一次被免了。

：“這次招集大家，是佈置上級重要任務，一句話，擴軍，發展武裝，今年一年時間，縣上要發展最少一萬民兵，要同日偽堅決鬥爭，不怕流血犧牲。這是硬性任務，完不成，由我以下，黨紀軍紀處分！這是命令！不打折扣！我不聽困難，沒困難要你們幹什麼？你們都是黨員，這是黨交給你們必須完成的任務！”

沒人說話，沒一個人說話。這種時候，說啥都沒用。足足兩分鐘！

大隊長是軍事主官，他必須得表態：“我想問一下，上級給下發多少槍支？彈藥？有多少錢糧物資？一萬人，訓練怎麼解決？教官從哪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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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級現在有困難，槍支彈藥從敵人那裏繳獲，自己想辦法。錢糧物資就地解決，訓練縣大隊負責，各區隊協助！

這又是一個理論革命家，還是幾箱子書武裝起來的精英級理論革命家。

炊事班老班長是縣委委員，正式參會領導！：“縣大隊是有交通保障任務的，明年的任務很重，沒時間也沒人員去訓練一萬民兵。最要的是還需要縣裏各區協助，這也是縣大隊的常規任務，更是特別任務。我們縣大隊不同於其它縣，是有專屬任務的。這一點歷任縣委書記都清楚！”

：“我怎麼不知道？”

：“你還不是縣委書記，縣委書記不在縣裏，這事我負責，縣委書記回來我協助，會先到這吧，今天伙良改善，二合面白菜餃子，過年！”

縣長吃了這個老炊事員一個大窩脖，佈置了半天啥都不是，被否了！這怎麼能行，這怎麼得了，還有沒有規矩，還有沒有王法，我是縣長啊，書記沒在我說話都不算數，這還了得！你只是個做飯的，掛個委員的名頭是你年紀大了，參加時間長，這都不自知，真拿縣長不當領導啊。書記我一句話都調走去學習，我是縣長主持縣委工作，接任書記這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嗎？你怎麼敢？我還弄不了你！這事沒完！

玉米面地瓜面的二合面，餡是白菜加了葷油，味不錯，過年了，今天不限量，管飽！

人多吃飯就是香！

大年初二晚上，一封調令到了，調縣政府炊事班長到專員公署炊事班報到。某領導的簽名。

縣長帶着許多人來送行。交接工作就得走。老頭拿着調令面露不解，對送調令的機要員說：“這個東西你也敢送來？”

機要員都要哭了：“老班長，這是給我的任務，叫我送來，我只是個跑腿送信的！”

縣長不耐煩了：“收拾交接，別叫人同志等着，都忙着呢！”

：“跟我有啥關係啊？這上寫的啥？”

：“縣政府炊事班長到專員公署炊事班報到。”

：“縣政府有炊事班嗎？”

縣政府搭夥縣大隊，炊事班是屬縣大隊的，老班長和縣大隊長都是縣委員，老班長是縣大隊司務長，類似於後勤部。

：“告訴你，調我得是軍令，，這是一，二一個，我還是縣委委員，調我得大司令那邊發調令，現在估計沒有大司令的簽字你是調不動我的！你們那，成天凈想些什麼！啥都不知道，拿個二寸的條子簽個字就胡作非為。嘴裏掛着的組織原則當成了啥？具體咋辦問清楚，讓大家看笑話好嗎？滿肚子學問，學到狗肚了去了！今天來的同志我熟悉，換個生面孔我敢崩了他你信不？”

老頭喘口氣接著說：“我的調令，能簽發的人不多，以後這種事別干，你能調走縣委書記，調我走很難！”

以後的幾年，老班長承受了大部分壓力，給幾任縣委書記分擔了火力。一個做飯的老頭，一個老兵，牢牢釘在這裏，恨得好些人牙痒痒，沒有辦法，他們想了很多辦法，動用了很多人，就想清除這個又臭又硬的，他們沒有辦法的小老頭。可是他們抓不住老頭的辮子，老頭身無餘財，也不想陞官，給陞官肯定用過了，級別還不低，可是沒效果，老頭自認自己文化不高，只認不多幾個字，水平不夠，理論不足，只會做飯。氣得這幫人暴跳！想在這個縣搞風搞雨搞大事，老頭一人就壓制住了，想像中的熊熊大火，始終沒能在這裏燒起來！

一九四二年，不知不覺過了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