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柳家滅門的真相

因為十萬大軍一起開拔，無論是人力物力財力都是巨大的消耗，所以韓庭軒只帶了一萬兵馬，分批次喬裝前往益州金沙，其餘兵馬則由楚副將統轄，留下部分駐守營地外，其餘兵馬全部遷往雲州益州州的交界處，蓄勢待發。

這邊大軍徐徐遷移，那邊昭順帝已經來到益州府城金沙在一里地休整。

當最後一批喬裝的士兵到位后，一身明黃色皇帝冕服，氣勢磅礴的昭順帝器宇軒昂的端坐在馬背上，左邊是瑾親王右邊是韓庭軒，他們身後，是前來投靠的宋丞相等人。

“啟稟皇上，大軍已經集合完畢！”

“啟程！”

“是！”

不算壯觀，但仍然氣勢磅礴的皇帝儀仗，緩緩朝着金沙開去。

提前得知消息的鄭長庚，六皇子率益州州府上下官員分列兩隊，候在城牆外。

遠遠看到皇帝儀仗靠近，雖然很多官員都不曾親眼見過這位昭順帝，可，這樣的氣勢，這樣的打扮，就不可能假的了，就算是假的，就衝著這儀仗這形勢，那也得跪拜不是。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沙城外烏泱泱跪了一片，路過的老百姓也下意識的跟着跪了下去。

天子誒，有生之年竟然能親見，這個事夠自己吹一輩子牛皮了。

也有人，在跪拜的時候，默默的尋思，天子微服私訪，縱觀歷史，也屈指可數，莫非又有大事要發生，可千萬不要內亂啊，一打仗，受苦受難都是小老百姓啊。

還有人，驚訝過後，悄悄隱藏起自己的身形，準備一會就去傳遞消息。

跪在鄭長庚身後某個小官，先是驚駭，以後就是鬆了一大口氣，還好自己定力足夠，選擇了跟在鄭長庚的身後，不然，怕是死罪難逃。他想起昨兒才收到的京城外家的勸自己偷偷回京投靠忠義王的來信，額頭冒了一層冷汗，下定決心回去后就把信燒毀，打死不再往來。

忠義侯雖然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稱王，踩着皇室的污點上位，但，終究站不住腳。姑且不說這這幾年大慶在昭順帝的治理下，不說國泰民安，卻也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就從忠義王他一個食君之祿的侯爺挑起內亂，就看得出來他不是真的心懷天下，心繫百姓之人。

就在他愣神之間，皇帝儀仗已經進了金沙城，他瑤瑤看了一眼，發現皇帝已經下了馬，左邊牽着瑾親王，右邊牽着鄭長庚。他心下一凜，差點兒跌倒，原來，我們溫溫吞吞的知府大人，竟然還有這麼大的靠山。

再一看，矮了半個頭的孩兒模樣的人慢了一步跟在幾人身後。他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那不是益州的藩王，六皇子么？原來，他也並不是不受寵才未成年就來了益州。

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想法，他悄悄壓在了心底，不敢說出來。

他決定，回去后就給外家去信，要活命，還是蟄伏的好。

昭順帝沒有選擇住到知府衙門，而是去了六皇子府。

踏進六皇子府，鋪天蓋地的記憶席捲而來。

抬頭看了看大門口正對着的那棵玉蘭花樹，他怔怔的看了好半晌，才轉頭把淚眼婆娑的皇后牽到身邊來，“涵兒，你看，這紫玉蘭要開花了。”

原本還能端着皇后威儀的人兒，此刻終於忍不住了，伏在皇上胸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鄭長庚和瑾親王大概知道一些兩人的過往，但具體的並不知曉。只知道皇後娘娘的娘家在益州，全家遇難被當時還是大皇子的昭順帝救下，最後跟着他回了京城。大皇子本是嫡子，當時的皇后已經為他尋摸好了太子妃的人選，就是忠義侯的嫡女姬娉婷，他硬是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先帝，給他和柳若涵賜了婚。但當時的忠義侯不同意，鬧到先帝跟前，最後，先帝一錘定音，柳若涵為大皇子正妃，姬娉婷為側妃，同日進門，算是給足忠義侯的面子。

但，皇後娘家的事情，還真不清楚。

鄭長庚任益州的知府，對益州的事情知道個七七八八，只聽說二十多年前，曾經是益州世家大族首位的柳家一夜之間被滅了門，就連幾個月的嬰孩都沒有放過，當時震驚朝野，但最後追查下來，竟是山匪尋仇。朝廷帶兵剿匪，算是平了這樁案子。

他抬頭，看着一步步一寸寸拂過每一個欄柱每一塊地磚的皇後娘娘，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這裏，莫非就是當年的柳宅？

他正要吩咐身邊的文書回去查一查，就聽到皇上正開口給六皇子解惑。

“這裏是你外祖家的祖宅。”

外祖家？六皇子一怔。

原來是外祖家么。難怪自己搬進這個院子來，哪哪都透着一股書香之氣，哪哪都覺得舒心，原來竟是外祖家。

可是，外祖家不是已經被滅門了么？

“當年，我外出遊歷，認識了你母后，約定終身後，我回了京城，打算求了父皇的旨意就來求娶你母后。不想，我的這一打算被人知曉了，為了組織我和你母后之間的這樁婚姻，讓他的嫡女能夠母儀天下，他故意在外面撒播柳家上書懇請朝廷剿匪的事情。茂山上的山匪聽到這個消息，又截獲了柳家家主發往京城的幾封奏報，印證了留言的真是性。為了報復，也為了活命，決定先下手為強，滅了柳家滿門。而散播這則流言的人，被父皇委以重任來徹查此事，不僅查明了‘真相’，還帶兵剿了茂山的土匪窩，立了大功，被封為——忠義侯。”

昭順帝的聲音很幽遠，但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無奈和隱忍。

“什麼，竟是忠義侯！”六皇子驚得跳了起來。那，那，那父皇這幾年還那麼寵愛姬貴妃，和她生下皇長子，一路護着她成為皇貴妃？

六皇子覺得自己三觀被顛覆了。他雖然小，但這幾年母后偷偷在永寧宮流的眼淚不是假的，那父親現在說起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明明是他傷害了母后。

雖然他也有他的身不由己，可縱然娶了人家，也可以放着不管的嘛，為什麼要把她寵的在整個後宮橫着走！

六皇子此刻表示很生氣，他悄悄的挪到皇後身邊。陪着母后一步步走遍整個六皇子府，陪她一起回憶過往。昭順帝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他知道涵兒怨過自己，可是，自己要是不裝出寵愛姬娉婷的樣子，自己更護不住她也護不住遠兒。

你看，今年年初，就算有自己和鄭卿的精密算計，還有瑾親王府的護衛，遠兒還不是被他們合力攆出來了京城，一路被追殺到了益州。

雖然這其中有自己順勢而為的原因，但他們傷了遠兒，是真的。

昭順帝深深的嘆了口氣，“涵兒，你，能不能原諒我？”

皇后柳若涵回頭，“你要是做到了當初答應我的兩人相攜遊歷天下山川大河的承諾，我就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