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暴（三）

正當陰潔和女帝以為事情即將結束之時，那黑霧空間卻依舊籠罩着，完全沒有消散。

“小心！”

“吭！”

不料，那於黑霧四周襲來的一擊利刃突刺，直勾勾地朝陰潔襲來，好在這一擊被女帝給直接攔截下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難道還有其他的敵人隱藏在暗處？”陰潔驚愕地站起身來，目光緊盯着那漸漸散去的黑霧，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女帝眉頭緊鎖，她迅速環顧四周，靈力感知全開，試圖捕捉到任何異常的氣息。“這黑霧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或是被某種強大的存在所操控。”她沉聲道，同時釋放出更為強烈的靈力波動，試圖再次衝擊這片空間，尋找突破口。

突然，黑霧中央開始劇烈涌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其中醞釀。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一隻巨大的、由純粹黑暗凝聚而成的巨獸緩緩成形，它的雙眼如同深淵，閃爍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這是……！”陰潔驚呼，她曾在古籍中讀到過關於怨念靈體的描述，但從未想過會親眼見到如此恐怖的存在。

女帝緊握雙拳，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看來，我們不得不面對這場最終的試煉了。”她深吸一口氣，全身靈力沸騰，打算賭一把了。

巨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張開巨口，一股股漆黑的能量如潮水般湧向兩人。女帝與陰潔背靠背站立，她們之間的默契無需多言，靈力相互交織，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壁障。

“小妹，準備好了嗎？”女帝沉聲問道。

“早已準備多時！”陰潔回應，眼中閃爍着堅定與無畏。

兩人同時發動攻擊，女帝的鐵鏈如同靈蛇出洞，靈活地在空中穿梭，每一擊都精準地擊中巨獸的要害；而陰潔則運用她擅長的身法與靈力增幅，不斷在巨獸周圍遊走，尋找破綻給予致命一擊。

戰鬥異常激烈，黑霧空間內充滿了能量碰撞的轟鳴與火花四濺。然而，黑暗巨獸的力量似乎無窮無盡，每一次受到攻擊都會迅速恢復，甚至變得更加狂暴。

就在兩人幾乎要耗盡所有靈力，陷入絕望之際，一道微弱卻堅定的光芒從她們內心深處升起，那是對正義的堅持，對勝利的渴望。

“我們不能放棄！”陰潔大聲喊道，她的聲音穿透了黑霧，彷彿喚醒了某種沉睡的力量。

女帝聞言，眼中也閃過一絲明悟。她們對視一眼，無需多言，彼此間的默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兩人同時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將所有的靈力匯聚成一股，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直衝黑暗巨獸的核心。

“轟！”

隨着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黑暗巨獸在光芒的照耀下轟然崩潰，黑霧空間也隨之消散，露出了久違的陽光與藍天。

陰潔與女帝相視一笑，雖然疲憊不堪，但心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與自豪。

“這回應該結束了吧。”陰潔輕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釋然。

不料，這黑霧散去卻看不到真正的外部世界。

“有完沒完！”

陰潔意識到了這是幻象，下一刻，那消失的黑霧巨獸並沒有出現。

出現之人，則是年輕時候的拓籍，手持長劍。

“匪首，受死吧！”

拓籍什麼也沒問，持劍一衝向前，朝着陰潔發起攻勢。

陰潔與女帝面面相覷，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們措手不及。

年輕時的拓籍，帶着滿腔的熱血與復仇的怒火，劍光如龍，每一擊都蘊含著不容小覷的力量。

顯然，這並不是簡單的幻象，而是某種更為複雜且強大的精神或力量操控下的產物。

“拓籍，住手！”女帝迅速反應過來，她深知這並非真正的拓籍，而是某種幻象或是被操控的意識。

她試圖用靈力安撫這股狂暴的力量，同時向陰潔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一同應對。

陰潔點了點頭，雖然心中疑惑重重，但她也明白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她迅速調整狀態，與女帝並肩作戰，兩人再次背靠背，靈力交織，形成一道更為堅固的防禦網。

“煩死了！你能不能醒一醒！”陰潔大聲呼喊，試圖喚醒對方心中的記憶與理智。

然而，年輕時的拓籍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控制，根本聽不進任何話語，劍招愈發凌厲，每一擊都直逼要害。

女帝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她深知，要破解這幻象，必須找到其根源所在。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閉目凝神，將全部靈力匯聚於一點，試圖窺探這幻象背後的真相。

就在女帝全力探查之際，陰潔則負責抵擋拓籍的攻擊，她的身法靈活多變，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同時尋找機會反擊，試圖為女帝爭取時間。

經過一番激烈的交鋒，女帝終於有所發現。她猛然睜開眼，眼中閃爍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拓籍這人真的是賴，不僅嘴上不饒人，意志上也不是那種會輕易臣服之人。”

陰潔聞言，心中豁然開朗。她回想起拓籍之前那番令人討厭的發言和態度，這才明白了為什麼會出現此等幻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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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真正把拓籍完全擊敗，不然只會繼續糾纏下去。

“拓籍，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有遺憾。我們來給你報仇！幫你的家人們報仇！”陰潔大聲喊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真誠。

彷彿是被陰潔的話語所觸動，年輕時的拓籍動作一頓，眼中的瘋狂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女帝抓住機會，一記鎖鏈重擊，直接擊中了幻象的核心。

“轟！”

隨着一聲巨響，幻象終於崩潰，年輕時的拓籍身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與祥和。

黑霧徹底散去，真正的外界景象展現在她們面前——藍天白雲，陽光明媚，一片生機勃勃。

而這，是拓籍的內心世界。

陰潔與女帝相視一笑，她們知道，這場試煉雖然艱難，但她們最終還是熬過去了。

“終於，拓籍太賴了…”陰潔輕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女帝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欣慰的光芒。“這傢伙，性格不討喜。但如果作為武人的話，確實是個合格的戰場指揮官。”

“雖然你們打敗了我。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到一個普通人的狀態了。成了狂人，要再完完全全的變回去已經不可能了。”

拓籍的聲音從四周傳來，卻不見其人形，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你人呢，戰鬥已經結束了，你可以現身了。”

陰潔不明白為什麼拓籍不現身，此刻還以為拓籍是故意躲起來不敢出現。

“我的身形已經消失了，現在是我最後的靈力能量在維持着我的靈魂，這一次，我真的要完完全全離開這個世界了。”

“陰潔，你剛說的話算數嗎？”

“要為我家人報仇，這是你剛剛說的，現在還算數嗎？”

拓籍將目前的情況坦誠地告訴了陰潔。

陰潔剛剛那一句話，是最終將拓籍的意志再一次激發出來的重要關鍵。

正是這一句話，拓籍內心深處的不屈，才最終又跟跟體內的狂人因子做鬥爭。

一方精神情緒的纏鬥之後，才配合著陰潔阻止了那狂人的不斷復活和不斷再生。

“那當然作數，有什麼是可以不作數的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為你的家人報仇。如果做不到的話，那我為什麼要說出來呢？說出來又做不到，那就是浪費自己的氣運。”

“我陰潔雖是女兒身，但說到做到，絕不違背承諾！”

陰潔此刻也多多少少是有點看得起拓籍這個人了。

拓籍性格缺陷非常大，大到讓人討厭，讓人覺得他煩。

但是在對家人的保護方面，拓籍的執着卻讓陰潔不得不為之而內心一顫。

陰潔自小就缺乏一個家庭，沒有人保護她，也可以說得上是一個人長大。

因而，面對眼前一個因為失去了家人而陷入狂化，但最終又因為一句能給家人報仇的話而再一次意志蘇醒的人。

陰潔很難不伸出援手。

而正是陰潔無意間的一句話，誰成想竟然成了解決問題的關鍵。

“好。我看你也是一個信守承諾，有情有義之人。”

“我的靈力能量快要耗盡了，在此之前，我儘可能將這片土地里的事情告訴你吧。我儘可能快一點，少點廢話。”

拓籍決定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報一併告知陰潔，在自己的靈力耗盡靈魂消散之前這是他唯一能給予陰潔的“報酬”了。

拓籍此人性格雖然爛且爛得無以復加，但你不是個愛貪小便宜之人。

秉承着要人做事就得給人抱着的觀點。

面對陰潔這個外鄉人，那麼自己所熟知的情報就有成為“報酬”的價值了。

儘管陰潔在拓籍面前就是個十幾歲的少女而已，而這樣的少女卻能說出為自己復仇這樣的話來。

拓籍震驚之餘，也是由衷地感到敬佩。

…

…

拓籍所在的這片土地，曾經有一個統一的國家，叫做五行國。

五行國是屏障內土地所產生的數十個國家裏的一個。

歷經了數百年的發展，通過不斷吞併弱小的國家而逐步強大自己的實力。

五行國每過半個世紀就會開展一場開疆拓土的行動，由於不斷蠶食領地獲得了源源不斷的資源和人口。

其統治者們代代勵精圖治，矢志不渝地堅持擴張到休生養息再到擴張再到休生養息的思路。

最終憑藉規模優勢殲滅群雄，成功征服並統一了屏障以內的世界。

在五行國一了這片大陸之後，麻煩才剛剛開始。

一方面，這片大陸只聽從一個家族皇室的號令。

如果只是吞併周遭的小國，那麼經過幾十年的演化，就能夠將其完完全全的收服並且實現文化上的歸化。

然而，從五行國滅掉六個國家形成一個統一的國家的這段時間裏，卻僅僅只過了半個世紀。

短時間的運氣以及超級順利的機遇，卻為五行國的分裂埋下了禍根。

五行國內大量的不同文化部族之間並不能夠在短時間內實現相同的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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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由於同屬一個國家的框架下，他們能夠聯合起來肆意走動，對付他們唯一的敵人五行國皇室。

原先六個國家的貴族們並沒有被五行國的軍隊盡數誅殺。

五行國的君主深知，要統治屏障內的這片廣闊地區，光靠本族軍隊駐軍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秉承着實用主義，五行國的統治們希望通過利用原先六國貴族的方式來統治這片廣大的領域。

這個思路是正確的。

唯一需要穩定變量就是長時間的國家和平和時間演化去促進不同部族間走向文化融合。

然而，造物主在創造世界的時候，運用了雙子宇宙的原則。

每個位面宇宙都存在一個對立面宇宙，是一個另外的對立世界。

這個對立世界就是虛空。

而虛空的對立宇宙就是明界。

五行國是一個存在於明界裏的國家，在其征服屏障內的世界的過程中。

大量的人口捲入了戰爭之中，常年的戰爭和爭霸所帶來的結果就是明界人口的減少數量巨大。

明界死亡一人，虛空就增加一人。

虛空死亡一人，明界就增加一人。

與此同時，虛空和明界的人口總數增長則取決於這兩個相伴而生的對立世界的文明繁榮程度。

明界與虛空，相互對立統一，在某種程度上實現某種意義上的互相連通。

五行國的統一戰爭造成了大量的明界人口死亡，不乏大量善良且無辜的平民。

因而，明界的總體秩序呈現為“惡壓制善”。

五行國致力於建立一個統一的國家，但這個過程中卻使得大量的善良之人死於非命。

因而改變了，明界的善惡秩序。

與此同時，虛空由於大量人口的出生，呈現“善壓制惡”的善惡秩序。

而五行國屏障之外的世界也受到了這股“惡壓制善”的秩序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