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攬才

第七章 攬才

馬威峰才一進門,就見到三人在大笑,本就心虛的他還以為自己的衣着上有什麼不妥,趕忙自己周身上下看着。三人見到馬威峰,也收住了笑聲,古岳湖搶前幾步道:“馬總鏢頭,有禮了!”

說完指指身後的兩個人,道:“我給馬總鏢頭介紹兩個朋友,一位是古某的同門白水泉,另一位馬總鏢頭想必是認得的,百姓鏢局的股東賈雲寬。”

聽到古岳湖這麼說,馬威峰真的是大吃了一驚,畢竟自己做了過河拆橋的事情,只是這古岳湖已經夠讓自己頭痛的了,他還有個師兄弟,而這賈雲寬趟的什麼渾水,居然成了百姓鏢局的股東,有了這賈雲寬在,自己在官面兒上也吃不住這百姓鏢局了,看來這次得罪的是個瘟神,馬威峰不由得在心中有些暗暗埋怨馬英了起來。

正在馬威峰尷尬的時候,張長勝與鐵順楓兩位總鏢頭走了進來,算是沖開了場面上的氣氛。古岳湖再次介紹,而賈雲寬也就勢講了講百姓鏢局的經營思路以及自己為什麼要加入百姓鏢局的原因。聽他講完之後,張長勝首先笑道:“原來古兄弟要做的是這麼個事情,好事啊!不過之前還真把我和老鐵嚇了一跳,你這百姓鏢局才開張,就把大賈酒樓拉了進來坐股東,這以後,哪還有我們的飯吃啊。”鐵順楓也道:“古兄弟做的是個利國利民的好事情,既然咱們是鏢局聯盟,以後,百姓鏢局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們長順鏢局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馬威峰此時也在一旁隨聲附和着,古岳湖與白水泉只好謙遜了幾句,正要擺酒開飯,忽聽得外面大亂了起來。

古岳湖與賈雲寬算是主人,繼續招待着賓客,白水泉走出了門外,看到三匹馬並排立在了百姓鏢局的門前,這三匹馬兩白一黑,左邊的是匹黑馬,馬上坐着位姑娘,而右邊的那匹白馬上,坐着的正是御前總捕頭秦懷亮,白水泉道:“我就知道你得來搗蛋!”聲音不大,但卻剛剛可以讓秦懷亮聽到,沒想到這秦懷亮這次卻沒有發飆,反而是和顏悅色地對另兩匹馬上的人道:“二位賢妹,這個人就是白水泉,我就是被她打敗的。”白水泉這時也才好好地打量馬上的兩位姑娘。

想來這長安城裏做一番事業,白水泉與古岳湖早就打聽清楚了,這長安城裏頭有四個“惹不得”,這第一個惹不得,就是一字並肩王秦瓊,說他惹不得,那是天下好漢表示尊敬,倒不是這秦瓊有多麼跋扈;這第二個惹不得,就是御前總捕頭秦懷亮,這小子年紀雖然不大,在江湖上卻已經是出了名的好管閑事,再加上賈家樓四十六友的勢力以及他自己在朝廷的官銜,據說就連唐皇李世民都把他寵得不得了;而另外兩個惹不得,恐怕就是眼前這兩位姑娘了,這兩位姑娘中騎黑馬的,乃是大唐朝平北王尉遲恭的女兒尉遲靈燕,而騎白馬的那位則是“楊柳小店”總掌柜柳周臣的千金柳伊人。這尉遲靈燕與柳伊人是手帕交,說起來兩個人雖然都算是大家閨秀,但這姐妹二人卻不愛女紅,專愛習武,而且整日在這長安城內“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幫了不少人,也闖了不少禍。

秦懷亮這小子眼看賈雲寬與古岳湖白水泉結成了一夥,知道自己不大合適再來生事端,不過他也夠陰的,找了這長安城內的兩個惹不得前來百姓鏢局。正如白水泉所說,秦懷亮只是存心搗蛋,而不是真的有什麼壞心眼兒,所以,他在這兩個惹不得面前只是說這白水泉武功多麼多麼高強,言語中又稍微帶出了一些,白水泉自恃武功,看不起長安城內豪傑的意思。他這麼一說,兩位姑娘當然要見識見識了,於是,就來到了鏢局門前。

敢來這長安城裏闖蕩,白水泉自然早就知道要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但他寧願和秦瓊比武,也不願意和眼前這兩位女中豪傑打交道。不過遠來是客,白水泉也只好拱手施禮,請三位前來觀禮的客人進去。

進到院中之後,白水泉走到古岳湖身前,向兩位姑娘道:“這位是我們鏢局的局主。”說完轉臉兒就和馬威峰聊了起來,古岳湖狠狠地瞪了白水泉一眼,只好又是施禮,又是看座,好在賈雲寬在,論輩分怎麼也是叔叔,尉遲靈燕與柳伊人終究也沒說出當場挑戰的話來。秦懷亮這次顯得倒是很有城府,只是一個勁兒地誇古岳湖多麼多麼有智謀,白水泉的武功多多出眾,別的一概不談。一頓酒席吃罷,反倒是張長勝與鐵順楓這兩位前輩最是開心。兩位姑娘雖然沒有生出事端,但是臨走的時候也放下了話,百姓鏢局如果真的如古白二人所說,那麼開一家,她們兩個人就支持一家,但如果有人打着老百姓的幌子別有圖謀,那她們兩個首先就要問個究竟。

古岳湖訕笑着送走兩位惹不得,回到屋裏看着白水泉,兩人對望了一會兒,忽然一起跳起來道:“有了!”

古岳湖道:“既然秦小鬼把這兩位惹不得請了來,咱們不如就將計就計,把這兩位姑娘也請到咱們鏢局裏當鏢師!”

白水泉道:“兩個錯誤,一,不是秦小鬼,是秦賢侄,二,不是來當鏢師,而是來當總鏢頭!”

古岳湖此次倒是沒與白水泉鬥嘴,而是低頭盤算着如何去讓尉遲靈燕與柳伊人加入百姓鏢局,如果真的有這兩隻“雌老虎”,那百姓鏢局在長安城裏的地位可就是穩得不能再穩了。

只一個月的時間,長安城內已經經常可以見到身着百姓鏢局號坎兒的百姓鏢師忙碌着,這些人有送信的,有送菜的,有送米的,有送柴的……

有人送信,賈雲寬立即趕到了百姓鏢局,只有古岳湖與白水泉在,一見到賈雲寬,古岳湖就招手道:“老賈,快來快來。”才三十齣頭的賈雲寬被喚作老賈,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已經習慣了古白二人的口無遮攔,也就不當回事地往裏走。

進到屋內,賈雲寬看到白水泉一手拿了毛筆,一手按住桌上的賬簿,正在那裏愁眉不展,見到賈雲寬進來,道:“老賈,你來了就好了。大家兄弟一場,小弟有難,你賈兄不能不管吧?”說著放下筆,把賬簿扔給了賈雲寬。

古岳湖此時也在一旁道:“你這老賈,股東也當得太輕鬆了,從今天開始,你得兼任百姓鏢局的賬房先生才是!”賈雲寬也不不和二人鬥口,接過賬簿,看到每一筆往來記得到也細緻,從桌上拿起算盤,噼噼啪啪一打,這一個月以來,百姓鏢局共出鏢七百零三次,已收道酬勞二百二十文,支出酬勞一百三十二文,未收酬勞為十四文左右,而未付酬勞大約有八文左右,算將起來,這一個月的時間,百姓鏢局凈賺了九十文錢。賈雲寬那是見過大世面,做過大買賣的人,如今對百姓鏢局也不由得大為讚歎,要知道當時長安城的米價不過是三文錢一斗,支出了一百三十二文的酬勞,也就是說把四十四斗米買到了老百姓的家中。

這麼少的數字古岳湖與白水泉當然也算得出來,之所以要叫賈雲寬來算賬,一是心中高興,自然要找人來分享,二是二人借這個機會,向賈雲寬提起了要多拉一些人入伙的想法。

古岳湖道:“如今已然證實了,入伙我們這百姓鏢局是有賺無賠,賈老大,你說咱們現在是不是該擴大些規模了?”

賈雲寬吃不准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也就沒有作答,等着他的下文。

古岳湖看來也沒打算賈雲寬回答,接着道:“都說日久見人心,現在至少你賈大老闆應該知道我們開這百姓鏢局沒有什麼惡意了吧,已經是賺錢的生意了,誰要是胡來,那誰是傻子。方才我和你所說的擴大規模,實際是想去其他的城市發展,而我們這長安總號總要有人留守啊,所以今天才要和你商量一下。”

賈雲寬笑道:“你們兩個哪裏是要找我商量,有什麼事情要我做就直說,再吞吞吐吐地賈大老闆我可以去忙公幹了。”

“慢來,慢來!”白水泉叫道,“你也看到了,上次秦小鬼帶了‘京城雙嬌’來,這兩位姑奶奶如果不想個妥善地處理方法,早晚得給我們找麻煩,可是如果能夠處理好關係,那麼以這二位在京城的影響力,對百姓鏢局可是有着大大的益處啊!今天開始,你賈大爺的第一要務,就是讓這二位姑奶奶來做這百姓鏢局的總鏢頭,利國利民,薪水不發,年底分紅,你看如何?”

“慢來,慢來!”賈雲寬學着白水泉的口吻道,“你們兩個不想去惹這丫頭,讓我去?這兩位姑奶奶不是說了嗎,只要百姓鏢局不做為非作歹的事情,就與她們無關啊,你們兩個擔心什麼?”

“我們當然不是怕她們,而是咱們這百姓鏢局能否做大發財,靠的其實是人脈,若說道人脈,黑白兩道,男女老少通吃的,有誰比得上這二位姑奶奶?我這麼說,賈兄大概沒什麼意見了吧?”

賈雲寬想想也是,百姓鏢局想要發展,確實需要一些得力的人手,自己身為股東,也確實要為鏢局盡一份心力,錢,自己其實是沒打算從這百姓鏢局分得什麼,但看見這百姓鏢局經營有方,長安城內的老百姓憑力氣吃飯,也會覺得自己有一份功勞。

“好!”賈雲寬知道與古白兩人廢話是自討沒趣,痛快地答應了下來,也就痛快地出了門。

留下不知道是師兄弟還是師弟兄的二人自然是高興非常,一來是把一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賈雲寬,成了,主意是他們出的,賈雲寬沒什麼功勞,不成,哥倆還可以再想別的辦法;二來這賈雲寬的年紀雖然不大,但輩分高,再加上年輕有為,很得賈家樓上一代的賞識,如今讓他在這百姓鏢局“越陷越深”,呵呵,那就等於得到了賈家樓四十六友的支持,正所謂:朝中有人好做生意啊!

忽然之間,古白二人神色一凜,二人一個穿窗而出,一個閃出門外,門外,站着一個道裝打扮的中年人,年紀有四十多歲,雖然身着道袍,眉宇之間卻向外透着一股煞氣,這個道人一開始是半閉着眼睛,看到古白二人出來,眼睛一睜,雙瞳之間精光閃動,彷彿利箭一般。

一看道這個人,古岳湖與白水泉渾身繃著的勁道謝了下來,二人趕緊走上前去施禮,口中還道:“哎呦,不知道是您老人家來了,弟子未能遠迎,您老別介意。”

道人看到兩人如此有禮,也就笑了起來,他這一笑,眼中的光芒卻又全都不見了,透出的儘是慈祥,“你們這兩個古靈精,來到長安也不來看看我?”

古岳湖看着白水泉吐了吐舌頭,道:“您老也知道,我們兩個從小就愛胡鬧,不是不去看您,實在是怕打擾了您的清修,嘿嘿!”說完自己先賠笑了起來。

“打擾我清修?哈哈,我看你們兩個的那幾位師傅就是太過驕傲,我看他們還是有些事情放不下啊!你們這家百姓鏢局么,開得也算是不錯,相信我那幾位老友也會對你們二人非常滿意吧?有時間到我那觀中坐坐,回山的時候,也替我給我那幾位老友帶個好。”說完,道人就走出了門。

白水泉摸摸腦袋,道:“當初我說先去看看謝叔吧,你非說不要,呵呵,現在他老人家找上門來挑眼,這個罪過可得你擔!”

古岳湖倒是大言不慚,道:“謝叔這哪裏是挑眼,分明是對晚輩的關愛,只是你這小子不懂得消受。不過有時間,也真的該去看看謝叔,順便要幾具指間弩來玩兒玩兒!”

“你的樣子實在不像個好人,要弩的事情,還是我去比較好一點。”

既然賈雲寬是百姓鏢局的股東,那麼他的大賈酒樓自然也要捐獻一些出來,這是古岳湖與白水泉的邏輯,於是他二人也就理所當然地把大賈酒樓當做了自己的伙房,想吃什麼,就吩咐廚房做什麼,帳么,自然是掛在賈老闆名下了。

才吃罷飯,哥兒倆的茶還沒有上來,賈雲寬一挑簾兒走了進來,帶來的還是好消息,白水泉口中的“京城雙嬌”願意當百姓鏢局的總鏢頭,古白二人停得大樂,連連道:“化敵為友,化敵為友。”

“不過……”賈雲寬話還沒說完,門帘兒再次掀開,尉遲靈燕與柳伊人走了進來,口中還道:“誰是敵,哪個又是友啊?”

“不過,她們要來和二位賢弟談談!”賈雲寬這時候才把話說完。

“二位姑娘肯屈尊百姓鏢局,古某代鏢局的一眾父老在這廂謝過了。”對付女子,越有禮貌越錯不了,耍蠻的,你永遠耍不過她,給她來個先禮而後禮,禮上加禮,她就再也蠻不起來了。

尉遲靈燕道:“你也先不用謝我們,做的好做不好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姐妹二人也是希望能夠為長安城內的老百姓盡自己的一份心意。”

白水泉道:“是極是極,二位姑娘有如此想法,自然是再好不過,我們籌辦百姓鏢局的宗旨便是如此,日後百姓鏢局的經營,全有賴二位姑娘,哦不,二位總鏢頭了。”

為了“報答”賈雲寬把京城雙嬌帶了來,古岳湖特地又點了兩份雪蛤,兩份燕窩給兩位姑娘品嘗,反正是“賈老闆”出錢,一頓酒席吃得到也是無驚無險。

酒席散了之後,賈雲寬回到書房,秦懷亮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先坐了一段時間,賈雲寬才道:“現在看來,這古白二人真實來做生意的,我實在是看不出他們有什麼可疑之處。”

秦懷亮也道:“我也覺得奇怪,以這兩個人的一身本領,到哪裏都可以創一番事業,卻偏偏開了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百姓鏢局,實在是讓人不解,現在,還把尉遲靈燕與柳伊人拉了進去,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賈雲寬道:“小亮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兩個人,他們請二位侄女入伙鏢局,可謂一舉三得,一,有了這兩個真正的‘保鏢’,自然不會有人再敢去百姓鏢局生事;二,柳伊人必定會把楊柳小店的生意模式帶到百姓鏢局;三,古白二人也是借這個機會告訴我們,他們確實沒有什麼圖謀,否則,也不會讓尉遲靈燕與柳伊人進入內部,來打理生意了。”

秦懷亮皺了皺眉,道:“可如果說他們二人真的沒有圖謀的話,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呢?不會就為了賺着區區幾十文錢吧?我知道謝八叔去過百姓鏢局了,小叔你可曾從他那裏打探到些什麼?”

賈雲寬道:“謝八哥到是和我提了幾句,說這古岳湖與白水泉乃是他一些故友的弟子,兩人絕對不是什麼壞人。有謝八哥擔保,我想小亮你也不用再懷疑他們了吧?”

聽到謝英登認識古岳湖與白水泉的師傅,秦懷亮嘴角又泛起了笑意,就是煩,他也要煩得那謝道長吐露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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