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神箭

十九章 神箭

熊小海偷偷地瞄了武登一樣,武登一瞪眼,道:“還不說!”

熊小海趕忙道:“我們三個也不是有意冒犯謝道長,只不過在半年前,我們三個遇到了一位朋友,他告訴我們當年天下有三大明器,如今只有我們熊家的箭術讓別人給比了下去,還說當年我父親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事情,就是因為這個,我才來找謝道長的。”

簡單的幾句話,熊小海就把事情說明白了,這也顯得他並不是一個粗人。武登聽到這裏,回頭看看謝英登,謝英登笑了笑,道:“有賈家的人在這裏,故事就讓他講吧。”

隨着武登一起進來的賈雲寬也才有了說話的機會,他先點頭叫了聲:“謝八哥!”才道:“天下三大明器的說法源於百年前,關於三大明器的出處有七種說法,今天在這兒我就先不說了,還是先說這三大明器都是什麼吧。慈悲鐧、絕命斧、穿喉箭是為天下三大明器,相傳定出這個名稱的人,就是為了和傳統的暗器有所區分。慈悲鐧的當代傳人,是秦瓊秦二哥,至於絕命斧與穿喉箭,我就不知道三位小兄弟修鍊的如何了?說到箭法,當世之上,當屬謝八哥天下第一,據我了解,長安花燈會七雄反長安之時,謝八哥曾經與穿喉箭的傳人熊闊海有過比試,但結果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熊家小兄弟這次來找謝八哥比試,莫非是令尊大人對你說過當年是他輸了?”

熊小海道:“這個,到不曾。”

賈雲寬又道:“如果我沒猜錯,今天穿喉箭來挑戰我謝八哥,明天絕命斧是不是就要去挑戰我秦二哥了?”

熊小海清了清嗓子,想是鼓了一下勇氣,先向武登道:“大哥,你別怪我們,男人在世,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今天來找謝道長,明天想去找秦王爺,不過也是想多見識一些高人異士,這本來就是我們闖蕩江湖的目的。你罵我們罵的也沒錯,登門討教,確實是我們太失禮了,但即使是沒有人在一旁說閑話,我們也希望能向這些前輩高人學上一招半式。我說完了,大哥你要罵要罰都隨你。”

在場中人,要數謝英登年紀最大,輩分最高,所以武登也沒有發話,等着看謝英登有什麼表示,謝英登沒有理會熊小海,先是把拂塵別到了腰間,又呼喚了一聲:“童兒。”有個道童從後邊的屋裏奔來,謝英登道:“去把我的箭囊取來。”這時,謝英登才轉過頭,對武登說,“你也別怪這三個孩子了,他們想看看我的箭術,我就讓他們看看。”說著仰起頭,望着天際,道:“熊兄啊,熊兄!”

小道童跑着把謝英登的箭囊給取了來,謝英登接過箭囊,卻對熊小海道:“想見識我的箭術,需得借你弓一用。”到了這個時候,熊小海也不能說不給了,把弓遞給謝英登。謝道長接過弓,又道:“你們三人離我三十步遠就行了。”說完也不理熊小海與武氏兄弟,合上雙眼,拍拍箭囊,又仰天長嘆了幾聲。

熊小海三人就了位,古岳湖、白水泉、武登、賈雲寬也讓開了角度,謝英登驀地睜開眼睛,精芒閃動,在場的人都眯了下眼睛,就在這個時候,謝英登挎好箭囊,認扣搭弦,先向天空射了三支箭,道:“這三箭,以慰熊兄在天之靈。”隨着弓弦響聲,三支箭向天空飛去。謝英登“哈哈”笑了兩聲,口中道:“娃娃們,小心了!”話聲還未落,箭囊之中的箭已經連珠飛出。

謝英登能把這張弓拉開,熊小海三人就已經吃了一驚,當年長安城裏花燈市上,熊闊海挑戰宇文成都的那張弓,被拉碎了,這張弓是後來熊闊海重新打造,如果不懂得巧勁,只憑蠻力,就連熊闊海也要藉著幾分酒力才能弓開滿月,沒想到這謝英登拉開這張弓好像絲毫不費力氣。只憑這一點,就說明了謝英登不但是行家,還是行家中的行家。

唐朝初建,好武之人不少,一般的習武之人,開弓射箭,八十步遠近是可以射到的,像秦瓊羅成這樣的大將,就是使用尋常的弓箭,一百五十步開外也能來個箭不虛發。說到熊小海家傳的這張弓,只要能把弓開滿月,二百五十步外箭射靶心絕對不是什麼難事,這是一張硬功、強弓,射出的箭的力道要比普通的弓箭強了不知道幾倍。

開始的時候,熊小海聽謝英登說讓自己兄弟三人站在三十步開外,還以為謝英登要藉助這張弓的力量,射出的箭要以快取勝,沒想到的是,謝英登的射出的箭居然從四面八方向自己三人飛來。

弓箭不比一般尋常的暗器,江湖上,有許多暗器高手可以藉助器具上的拐彎、稜角、鏤空等方式讓飛出的暗器不按照直線前行,但弓箭可無法做到這一點,不過那是之前,如今不僅熊小海與武氏兄弟,連一旁觀戰的古岳湖、白水泉、賈雲寬和武登也看的是目瞪口呆。

謝英登的箭囊之**有二十支箭,除去射向天空的三支箭,應該還有十七支,謝道長連珠箭法把這十七支箭一氣射出,射是連珠射的,但箭可不是連珠飛的。這十七支箭有快速的,直接就向熊小海三人飛去;有的是先向遠處多飛了五丈,又掉過頭來射向三人的;有的箭與箭之間互相碰撞,眼看到了目標又發生了新的變化,有一支箭甚至是圍着熊小海三人繞起了圈子,就如同有人拿在手裏一般。

熊小海與武凌風武凌雲開始多少還有點漫不經心,一看這個架勢,兄弟三人在第一時間取出兵刃,三人背對背品字形站好,撥打那已經射出,卻不知道還會有怎樣變化的十七支箭。一呼吸之間,謝英登射出的十七支箭都落在了地上,熊小海三人額頭淌汗,臉色青白,呼吸急促,就如同高手比鬥了幾個時辰一般。

見到這般光景,武登正要說什麼,卻聽謝英登高聲叫道:“再接這一箭。”隨着話音,他都右手又搭在弓弦上,把弓拉開,再一鬆手。雖然這次弦上沒有箭,但隨着謝英登的這一鬆手,道觀里的這片空場上突然靜了一下,接着響起了很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如同一支射的最快的箭從耳邊飛過。熊小海三人臉色由白轉紅,三人站在一條線上,運足里氣力用兵刃去擋着一支無形之箭,謝英登的箭氣碰到了三人的兵器,鏗鏘有聲,讓人覺得隨時都會有火花迸出。

射出這一箭,謝英登抬頭向天,又嘆了一聲,把弓交給了站的不遠的武登,也不理會眾人,轉身向里行去。古岳湖看着場中熊小海三人狼狽的模樣,向賈雲寬道:“老賈,老賈,剛才謝叔的這一箭,難道就是已經絕跡江湖的‘透體無形箭氣’?”賈雲寬咧着嘴,道:“你都說了是絕跡江湖,我們賈家又怎麼會有記錄,不過,你給這招兒起的這個名字起的到是不錯。”

熊小海綁頭髮的髮帶已經斷了,武氏兄弟身上的衣服也被謝英登的“最後一箭”割裂了許多的口子。三人之中,熊小海的箭法是最高的,看到了謝英登的本領,他算是真正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謝英登先射出的十七支箭已經足以要了三人的性命,謝英登手下就留了情,而最後的這招箭氣發出,熊小海三人只是本能地發出內力相抗,根本就不知道謝英登的箭氣要攻向何處。聽古岳湖與白水泉說了幾句話,熊小海的這口氣才算喘過來,誰知武登的話又是當頭一盆冷水。

武登把那張弓遞給熊小海,道:“如果你們三個覺得謝師兄讓了你們兩次的話,可以再回頭看看。”熊小海三人回頭一看,差點沒嚇得坐在地下,原來這三人的背後,插在地上的正是謝英登最早射出的那三支箭,這三支箭如果是奔着三人頭頂下來的,三個人就得被豎著射穿了啊!

看看古岳湖與白水泉望過來的眼睛,賈雲寬道:“別看我,謝八哥的這個絕招,我也是第一次見識,不愧是天下四絕啊,這才是真正的絕技!”

看到如此高妙的武功,白水泉當然也是驚詫,不過地獄門的前輩們每人都有幾手絕活,所以他驚詫的只是謝英登箭法帶來的意外,很快就緩了過來。走到武登跟前,白水泉道:“武侯爺,在下是白水泉。”

武登雖然駐守南陽關,但也知道這白水泉與古岳湖乃是當今長安城裏的大紅人,特別是之前與蘇文龍比武的事情,也算是站在賈家樓一脈的人,因此趕忙回禮道:“白局主不要客氣,可是有什麼事情?”

白水泉又拱拱手,道:“適才武侯爺的三位兄弟曾言稱要結識在下師兄弟,白某不知道是怎麼個就裏,想趁着武侯爺您也在,問個究竟。”

武登沒有答話,只是瞪着熊小海三人。

熊小海磨嘰了半天,最後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對武登道:“那我就說了,大哥您也聽聽是怎麼個理兒。行走江湖,哪能不結識幾個朋友,半年前,我和大武小武走到陝西境內,結識了一個真正的高手,當時是因為我們三個住店,半夜聽到有夜行人的聲音,我們擔心是有飛賊作案,於是也跟着去查看,到了地頭,我們見那飛賊要動手,就弄出點兒聲響驚醒了那戶人家,飛賊走了,我們也要走的時候,被一個蒙面人攔了下來,他誤會我們才是來偷盜之人,說來慚愧,我和大武小武三個人聯手,才算是佔了一點上風。打鬥之時,那個人也覺得奇怪,就問我們有這樣的武藝,為什麼還要干這入室行竊之事,等我們說清楚,跟那個人不打不相識,就找了通宵開店個小酒館喝了起來。在攀談之中,那人和我們聊起了天下的英雄豪傑、奇聞異事,說的最多的,就是現在長安城內的風頭正勁的百姓鏢局,說百姓鏢局因為有賈家樓四十六友做後盾,異軍突起,在長安城乃至全國各地做生意,賺了不少錢,但同時自入鏢行之日起,百姓鏢局就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所以說我們三人才想來長安城裏見識見識百姓鏢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人聽說我們要來百姓鏢局時,又連忙勸阻,說百姓鏢局兩位局主古岳湖與白水泉雖然不知道本領怎樣,但拉來了賈家樓的入伙,百姓鏢局實在是動不得。聽說有這層關係,我們也就沒太堅持,再加上大哥您畢竟也是在朝廷為官之人,我們惹了大麻煩,大哥您也會受牽連。後來不知怎的,話題轉着轉着,就說到了百姓鏢局和蘇王府比武的事情,那人說實際上那次比武蘇文龍本來是佔着理的,只不過百姓鏢局在朝廷的靠山勢力太大,才有了這次比武,而百姓鏢局也不是真的打贏了蘇王府,只不過是憑着揭穿了躲在蘇王府的幾個要犯的底細,讓蘇王府的人下不了台,才被迫認輸的。”

看到古岳湖與白水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古怪,熊小海忍不住停下了講述,看着二人,又看看武登,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了。武登是最近才來長安公幹的,所以那次擂台比武的事情,他也不大清楚,和古、白二人不熟悉,他看着賈雲寬,目光中露出詢問之意。

聽熊小海說了這麼多,賈雲寬當然也聽出了他話中的問題,儘管不知道還有什麼故事發生,但之前熊小海三人遇到的那個人,絕對是對百姓鏢局心懷叵測之人,那這個事情就更有必要問個清楚了。

“我看這件事情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楚,已經日進當午了,侯爺如果沒什麼事情,就和三位小兄弟一起到我大賈酒樓吃頓便飯如何?相逢自是有緣,我看三位小兄弟也是第一次到長安城來,這頓飯,就算是給三位小兄弟接風洗塵吧。”

一來確實是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二來武登自己也想吧這件事情弄清楚。雖然尉遲恭與謝英登是自己的師兄,平輩論交,但武登知道秦瓊等人和自己的父親武雲召是有交情的,在魏徵、秦瓊等人的面前,武登也一直是以晚輩的身份相見,所以算起來賈雲寬還是有長輩的身份,武登也不好推辭。

七人回到大賈酒樓,落了座,武登就首先開了口:“方才你們說的,儘是百姓鏢局,那怎麼又惹到了謝師兄的頭上?”

熊小海看看武氏兄弟,道:“我們三人見那人說的百姓鏢局甚是囂張,當下就想多了解一些情況,誰知那人卻說百姓鏢局在長安城如此囂張跋扈,實際上都是因為背後有人,像蘇王府的事情,實際上就是賈家樓眾兄弟在朝廷中排斥異己。那人又說,想當年天下十三條好漢,四猛四絕,賈家樓佔了幾人,如今一朝得志,實在是不應該如此欺壓旁人。說到這個話題,因為我們不了解朝中的情況,所以也沒有接嘴,誰知道他又說道當年反隋的勢力之中,論武力最強的,當屬南陽王朱燦,南陽王加上麾下的熊闊海、武天錫、武雲召,敢說當時任何一個勢力之中如果挑出四人與這四人比武,那也是必敗無疑。我們三人見他說的在理,就跟他所明了我的身份……”

武登重重拍在桌子上的手打斷了熊小海,“說的在理!人家這擺明了是拿話圈你們入局。”賈雲寬在一旁勸道:“侯爺,切莫着急,我們不如先聽完整個事情,再做道理。”

武登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熊小海接才接着道:“今天見到謝道長展露的箭法,我們現在也覺得是被人耍了,當年我爹的箭法到了什麼地步我不大清楚,但我也按照家傳的箭法修鍊的,唉,實在是比不上謝道長啊。”

古岳湖手轉着手中的茶杯,與桌子摩擦有聲,熊小海也知道自己跑題了,道:“那人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后,便說當年本來我們熊家的‘穿喉箭’應當是天下第一的,被謝英登謝道長仗着瓦崗軍的勢力給搶了去,所以我才有些不忿,而那人還說,武家的‘絕命斧’也應當是脫手重兵器中排名第一位的,憑什麼‘慈悲鐧’就要排在‘絕命斧’前面?我們三人被他的言辭挑起了火氣,這才來到長安。因為怕給大哥你惹麻煩,我們才沒有報名挑戰,沒想到謝道長一看這張弓,就知道了我的來歷。”

見熊小海把話說完,賈雲寬道:“侯爺,這麼說來,恐怕其中的誤會不小。”

武登道:“那就別客氣了,有什麼就說什麼,你要不說清楚,這三個董事的混蛋還不知道自己闖的禍有多大呢!”

賈雲寬轉過臉對着熊小海三人,道:“三位小兄弟,我一直都在長安,你們所說的百姓鏢局,我也是個股東,而百姓鏢局與蘇王府的比武我也在現場,這中間的誤會我看可不是一點半點,不過因為你已經聽說了賈家樓的兄弟如何如何,如今我這當事人再怎麼辯解,也都不是那麼有力道,所以我想關於百姓鏢局的事情我先不解釋了,公道自在人心,百姓鏢局我們一定會辦下去,蘇王府一時半會也不會選址搬家,以後的事情,就讓大家的眼睛來親自看個清楚。今天我想說的,是另一見事情,大唐朝初建,你們也知道,現在朝廷之中的肱骨之臣有一點大部分都是賈家樓、瓦崗軍這一脈人過來的,你們幾個這麼上門公然挑釁,還好謝八哥不讓官面的人插手,說江湖事情江湖了,可這個事情如果一旦鬧大了,必然會牽連到武侯爺,當今天子雖然很尊重當年幫他打下江山的弟兄,但是‘內亂’的罪名,可是誰也擔待不起的。今天侯爺也在這裏,我的話就說到這兒,只代表我自己,如何聽,就看三位小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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