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上錯車嫁對人(二)
滿打滿算離國慶只有一個月時間,好在任冉是美術老師,九月份開學后也不忙,可以勻出好多時間陪傅任去準備婚禮需要用到的各種物品。
關於婚紗和禮服,本來侯彧是要把侯母早讓人定製好的婚紗從北京寄過來的,傅任覺得麻煩,就沒讓他寄,而且她覺得寧縣畢竟不是主場,也沒必要去弄什麼定製婚紗,而且北京那裏已經有了定製婚紗,寧縣這裏就不需要再去定製,畢竟對於她和侯彧來說,結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買那麼多套婚紗是浪費,平生也就在結婚當天穿一次,所以她決定在寧縣這裏的婚宴就去買現成的婚紗,她的意見得到傅鐵男與任冉的一致贊同。
任冉早在侯彧回去的那一天就去傅任房間把她所有的電子產品全部找出來並沒收,就連傅任的手機,她也不允許傅任時刻帶在身邊,傅任對於其他電子產品被她母親沒收完全沒有意見,因為侯彧早在回北京的前一天就把她所有的畫筆和刀具全部沒收帶走了,所有對於電子產品被拿走,她對前者更心痛。
白天任冉就領着傅任上街採購婚禮用品,晚上帶着她一起去散步,去串門聊天。
開始幾天,傅任覺得新鮮有趣,還能耐得住性子不去看電視、不碰手機、不上網,然而時間一長,該聊完的話題早就膩了,所以她就覺得無聊至極,沒事只能對着花園裏的花和池塘里的魚發獃,至於小白,它早早就被傅鐵男給拴在了院子南邊的車庫裏,等到傅任婚後去北京才給予放行。
每天晚上侯彧都會打來電話,儘管傅任很想和他多聊一會,奈何任冉在旁邊監督,算計着時間,超過一秒就會沒收電話,傅任無奈地表示多打一會又不會怎樣,任冉不為所動,“那你們少聊一會也不會怎樣,反正再過幾天,侯彧不是會過來么?”
任冉在傅家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傅任只好惟命是從。
任歡得知傅任要結婚的消息,特地從上海請了年假回來,陪傅任聊天敘話的同時也被傅鐵男徵用當壯丁,舉凡修葺、搬運及裝潢傅家院子的小事都毫不客氣地指揮他去做。
任歡被傅鐵男使喚來使喚去,任勞任怨,面上不敢有任何意見,只不過在飯後歇息時會和傅任八卦,“表妹,你說舅舅是不是在故意針對我?”
傅任躺在紫藤花架的藤椅上,愜意地眯眼,九月份天氣已然比八月好多了,午後還有微風佛面,讓人渾身舒服自在,“表哥,你要體諒你的舅舅,他捧在掌心的閨女就要出嫁了,自然捨不得,想找人出氣。”
“這點我當然能夠理解,舅舅那麼疼愛你,你要出嫁,他肯定捨不得,”任歡坐在花架下的木凳上,搭起二郎腿,不客氣地喝着李阿姨為傅任準備的孕婦茶水,“我是說舅舅不會是對當年我在大橋服務區丟失你這件事怪罪於我,秋後算賬吧?”
傅任聞言,斜了一眼任歡,“表哥,你想太多,你舅舅才不是那種人。”
任歡撇了撇嘴,聳肩不說話,他舅舅百分之百就是這種人,要追究根源,傅任當年上錯車,他可是有一大半責任。
傅任注意到任歡的表情,呵呵一笑,“表哥,要我說,你舅舅應該要感謝你。”
任歡豎起耳朵,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怎麼說?”
傅任回想着當年的窘狀,嘿嘿一笑,“要不是你開的是帕薩特,我怎麼會誤以為侯彧的輝騰是你的車?”
任歡挑眉,“你這意思是我是你和侯彧的紅娘?”
傅任搖頭,看着藍天白雲,笑眯眯地說道:“想得美,你最多是一本小說里的鋪墊,化學過程里的催化劑。”
任歡:“……”
九月十二日這一天,晴空萬里,惠風和暢。
侯孝欽和侯彧倆父子一大早從北京趕到寧縣,參照寧縣的婚禮風俗,進行‘送日子’,‘送日子’就是男方派人過來告之女方婚禮的日期,有點類似於古代的下聘,傅任作為當事人,覺得非常新奇好玩,婚禮日期是寫在一張紅紙上,是侯晁宗親自提筆用毛筆字寫下的,讀起來文縐縐,很有古韻。
婚禮日期定於十月六號,剛好在長假裏,倆家親朋好友都有空過來參加,侯彧此行還特地把‘戰火’也帶了過來,侯彧此舉甚合傅任心意,傅任終於找到能夠打發時間的東西了。
侯孝欽和傅鐵男一見如故,相聊甚歡,侯彧多日未見傅任,恨不得一分一秒都黏在傅任身上,他自然是不想第二天就離開,於是忽悠侯孝欽在寧縣多留了兩日。
侯彧走後,傅任又恢復了提前養老的生活,每日吃飯、彈琴、串門,好在傅鐵男知道她無聊,特意去花鳥市場從新買來一隻會說話的鷯哥,傅家本來養過一隻鷯哥,後來那隻鷯哥在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自己開了鳥籠的門飛走了,任冉傷感,傅鐵男之後就再也沒去買過其他鳥類。
九月下旬,傅鐵男確定好了參加婚禮的人數,然後把酒席名單和請柬之事全部交給了傅家的小輩里專門做打字印刷的傅任的旁系表哥,至於酒店則被任重接手過去,任重的老婆傅任的舅媽是寧縣新建好的五星級酒店的負責人之一,表舅媽是一位很時尚漂亮的中年婦女,她提供了寧縣最好的一家婚紗店,還給傅任選擇了最好的一家美甲店,替她全程安排了這些細小的瑣事。
可以說,人多力量大,傅鐵男和任冉倆人幾乎沒有別家父母嫁女兒那樣忙得團團轉,倆人把傅任的婚事安排得井井有條,該買的東西買好了,該準備好的酒店也準備好了,應該親自做的元宵,任冉也請來了家族裏眾位姑姑幫忙,所以現在就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雖然萬事俱備,但是傅任覺得她自己沒有任何參與,無非就是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做做美容,做做美甲,做做頭髮,她感覺和平時沒啥區別,所以她特地要求自己採購各種喜糖,然後自己在家包裝。
總得找一件讓她有參與感的事情做做,不然還以為是去參加別人的婚禮呢。
於是,在傅任的極力請求下,傅家採購了幾百人份的的喜糖回來,然後空餘時間老少上陣,皆在主屋客廳里包裝喜糖。
其實包裝喜糖這件事特別有趣,傅任故意沒有買那種簡單包裝,那種直接灌倒盒子裏蓋上蓋子且不用耗腦細胞的包裝,她特意挑選了需要人工摺疊的那種,別看這種包裝紙盒便宜,但是裏面的喜糖可都是她精挑細選的,絕不亞於外表包裝精美實在裏面就幾顆的巧克力喜糖。
傅鐵男對於這種細瑣的女人工作一點都不想碰,每次走到主屋看到任冉他們一臉興緻盎然的模樣,非要喊他加入幫忙時,他都是立即拿起電話返身出去。
傅任對於這一點非常不高興,“老媽,你這教育不到位啊,所謂夫唱婦隨,你看老爸都不願意和你一起做手工。”
任冉到底是美術老師,摺疊包裝紙盒的動作比傅任快多了,甚至比傅任包裝得更美觀、更靈巧,“你這丫頭,你的爸爸為了你的婚禮忙裏忙外,這點活當然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傅任又完成一個喜糖盒,放進身邊的瓦楞紙箱裏,然後站起來活動筋骨,復又繼續坐下,重複第n遍動作,“別以為我不知道,老爸就是統籌大局的將軍,真正在忙的都是傅家的小兵。”
“呵呵,你這丫頭,你父親那是知人善用,統籌規劃懂么?”
“嘿嘿,知道,使喚別人做事,別人還感恩戴德。”
“咳咳,有你這麼說你老爸的么?”
傅鐵男突然出現在傅任身後,佯裝生氣地看着她,傅任差點被他嚇了一跳,“哎喲喂,老爸,你突然出現在我背後,是想嚇唬您未來的外孫么?”
主屋裏的其他小輩都被傅任的話逗笑,有人插話,“表姐,你怎麼知道就是男孩兒?”
傅任露齒一笑,“感覺,女人的第六感。”
李阿姨拍了拍手,樂呵呵地說道:“那敢情好,第一胎生個男娃,將來第二胎再生個女娃,成一個好字。”
“哈哈,借你吉言,李阿姨。”
“堂姐,堂姐,堂姐,外面有一位超級大帥哥找你,他是誰啊?姐夫知道這件事嗎?”
傅家大家族裏最小的一位正在讀高中的小堂弟興匆匆地從大門外跑進來,聲音大得十里八外的人都能聽到。
傅鐵男叫住胡言亂語的傅彥頡,“傅彥頡,給我好好說話!”
眾人無不大笑,傅彥頡這名字起得太有水準了。
傅彥頡最怕他這個不苟言笑的三伯,也最怕他連名帶姓叫自己,他耷着腦袋,表情特委屈,“三伯,你以後叫我,能不能去掉‘傅’字?”
眾人見他和傅鐵男較真,更加抑制不住笑容,笑得前俯後仰。
傅鐵男瞪了他一眼,“怎麼,不想當傅家人?”
“嘿嘿,沒有,沒有,”傅彥頡撓了撓頭,看向傅任,“堂姐,外面那位帥哥要不要讓他進來?”
傅任丟下手裏的紙盒,站起來走過去,笑了笑,“我去看一下再說。”
“傅彥頡,還不跟着你姐出去。”
傅鐵男叫住正在偷吃西瓜的傅彥頡,傅彥頡被點名立即把才啃了一半的西瓜塞進嘴裏,“好嘞,我得去當護花使者,肯不能讓老姐在這關頭,見風使舵,投靠外面那位帥哥去。”
“傅彥頡!”
不無意外,羅里吧嗦又八卦兮兮的傅彥頡同學再次被傅鐵男的獅吼給吼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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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看傅彥頡的諧音是?以及那位帥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