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物是人非
“你認識王叔？”
“當然認識，你這房子不就是王叔家的嗎？”李老闆肯定的點點頭，是啊。“你這房子翻新還是我弄的嘞？你不知道？這邊新建了一個廁所，下水管道涵管都是我埋的，這廂房的矮牆都是我打的我砌的。”拴柱拍了拍牆得意的笑着。
“不是小木匠搞的嗎？”
“這裏面所有的窗戶房梁雕花全是他弄的，這揭瓦鋪瓦打牆砌牆都是我乾的。”兩個人坐在天井中好好的聊着天。王大強和青一幫人全部忙好了也過來了，大家在天井中好好的乘涼喝茶聊天。拴柱也把自己在合肥這一段時間的情況和青一伙人好好聊聊。李老闆是光聽拴柱這個人，今天才算真正見到面，現在聊的覺得這個人大方誠懇健談。
青聽拴柱說完了心裏放鬆下來，“你打電話來哭的要命，我都要嚇死掉了，就怕你待不下來。”
拴柱展眉一笑，“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本來就非常的慌張害怕，又換了一個工種，完全是自己以前從來不知道的，周圍的人吧明顯比你高很多，你就覺得很壓抑很憋屈，然後就是我的身份，是在大舅頭的壓制底下，還是個入贅的。周圍一圈人看着我的眼光都不友好，很怪！還有我那個連襟大姐夫，那一張嘴就是呱呱到處說。前一段時間真把我憋死了。”
“後來怎麼想通了？”
“那天晚上我們都準備睡了，牛柱嫂子找去了，坐在我們公司外邊，斗大字不識一個，站在公司門口都不知道在哪，她就穿她平時穿了一身衣服，抱着雙腿坐在門口地上的時候，那種感覺在那個環境底下，看着就非常的可憐淚水漣漣的。我一看到她那個樣子，我就想到以前的你，我又想想齊大雲不就是為了捆住我，所以抓的那麼緊嗎？後來我給她打了電話說開了。”
青笑着，“後來幾趟她都回到你老家去了，第一趟給你娘家裏面打掃個衛生，那一次她忙完了，在水澗那地方坐在壩埂上面哭了好半天。”拴柱聽着非常的驚訝，心裏卻知道，齊大雲心裏一定傷心壞了，她的寶貝女兒就在那裏被惡人給姦殺又扔水裏了，紅梅死的時候她是很久都轉不過彎來，看來她去自己老家也是下了一番狠心的。“你要多體貼一下她，她為什麼坐在壩埂上面哭那麼傷心？還不是因為她姑娘在那地方沒了嗎？”拴柱聽着心下也黯然，“真是難為她了！”拴柱肯定的點點頭。李老闆幾個人都盯着拴柱也看着青驚訝極了，有沒有搞錯？還勸自己的丈夫對他老婆好一點？還勸自己的丈夫對他老婆體貼一點？這可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絕對不會有錯！青這個女人怎麼就讓人搞不懂呢？你說做老婆的吧，怎麼也不會勸自己的男人對別的女人好？！你說做情人吧，怎麼可能勸男人對他老婆好一點？！一般情況下，情人不都是要男人給很多很多錢嘛！很多很多的物嘛？！這個青！真是挖空心思也想不明白她呀？！“後來，秀妍嬸子勸了她好半天，讓她在秀妍嬸子家吃了飯才回去的。第二趟回去就帶了米面油鹽什麼東西回去，又幫着你娘砍了很多柴禾，她都不知道你家山在哪裏，還是秀妍嬸子月紅嫂子她們指點的。你娘這個人連面都不願意和她照一照，她這麼去做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你。”拴柱肯定的點點頭。“牛柱嫂子那邊怎麼樣？”
“病是完全可以看好的，咱們山裏的女人都是勤勞善良，她在合肥找到了一份好活，給人家做家庭保姆，一個月有一百二拾塊呢。”“這麼多？”所有人都叫了。老闆娘不知道，外面給一個保姆一個月都一百二十塊？！青在這裏才一個月三十呢。青也不知道外面的工資這麼高呀？！一個月撐自己在這地方的幹了四個月？！拴柱點點頭，“她是個勤快的女人能幹的女人，那邊人家離得不遠有一塊空地，她又在那個地方種了不少蔬菜，還送給我們好多回，我和鐵柱哥經常輪流去看她，因為那家只有一個男的。牛柱媳婦可能要和牛柱離婚了。”一句話，如驚雷一般炸的幾個人都嗡嗡的，這個女人才到合肥去待上一個月就要離婚了？轉念一想也是對的，那個男的害她不淺，家裏又那麼貧困，出去自己又獨立了，就做出這種選擇很正常。“牛柱也在合肥看病，牛柱對他媳婦問都不問，嫂子知道了牛柱在合肥乾的什麼狀況，現在也不願意問牛柱的事。”
“她不是跟你們不在一塊嗎？怎麼知道了？”
“我們那邊大環境就那麼樣鬆鬆垮垮的，再說牛柱乾的也不對，幾乎所有的人都借錢給他，個個都沒有還，就我去的遲我沒錢沒借給他。嫂子經常也給我們送些蔬菜什麼的，人家知道了不就來問嗎？看看能不能把錢要回去啊？嫂子自己都自顧不周全了，怎麼可能會幫牛柱還錢？結果所有的事情全都捅開了，嫂子對牛柱現在非常的惱火。”
青聽着都詫異極了，“什麼？他這些年也沒帶錢回去啊？”
“不是嫖了就是送醫院了。”拴柱很無奈，“聽鐵柱哥說才知道，這不是第一次生病住院了，左勸右勸就是不聽。”
青看了一眼老闆娘，“這樣的男人就是沒招了。”老闆娘也肯定的點點頭。“怎麼就走到這一步呢？”
“鐵柱哥說也搞不清楚，反正一塊幹活的時候他總是有事跑出去了，不知道在外面混些什麼東西？”幾個人好好的坐在一塊喝點茶聊聊天，拴柱也難得有今天這樣閑暇的時光。在合肥這段日子，可以說日夜不停的就忙着掙錢了，連一次放鬆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有一次能夠和別人知心的聊聊，只有到青的身邊和青在一塊的時候才能得到這種舒服滿足。長期的禁慾，長期的忙碌，讓自己的心神神經非常的緊張，難得輕鬆一會。今天又認識了新的朋友，大家在一塊好好的聊聊溝通溝通。
清早，青依然早早的就起床了幫老闆娘幹活。拴柱一個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睡着，昨晚聊了半宿，後來和青單獨又親昵了一會人格外的勞累。青也非常的勞累，但是這是半年來才有一次，也是非常的高興，雖然累並快樂着。
齊大雲早早的騎着摩托車帶了一大堆日用百貨趕緊趕到山裏面，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要去幫那老太太料理一次家務打一些柴禾，帶一些日用東西。這老太太沒有別人照料，那日子過的簡直是豬狗不如。就是自己每隔一段時間去幫她料理一下，弄得也就是個馬馬虎虎。到了山裡，齊大雲忙着把饅頭醬油什麼的全部放在灶台那邊，收拾了長久以來沒有涮的鍋碗瓢盆，開始打掃衛生。都已經干過好幾回了，都習慣了，就是這德行，幸虧自己給她多買了幾個碗筷，要不然吃的碗筷都沒有。這個老太太也是個奇葩！自己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不料理家務不刷鍋碗瓢盆呢，她是自己見到的唯一僅有的一個人。這回知道自己要來大門也不鎖了，這麼早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看來拴柱每次說回來幫他娘料理家務確實真的，齊大雲心中有數，常干也總結出經驗了，趕緊把這衛生料理完了，之後還要去打點柴禾，不能老是讓別人幫自己呀？因為齊大雲這回經常隔個一個禮拜半個月就過來幫着老太太打掃一次，現在的衛生不像第一次那樣驚恐。
圖門柱聽到了摩托車聲，這時候已經跑了回來了。圖門柱聽着摩托車聲辨別出這是齊大雲的摩托車聲音，看着齊大雲麻利的忙好了家務，又拿着扁擔繩知道她上山打柴去了。圖門柱警覺看看趕緊的溜到房子裏面偷了幾個饅頭，迅速溜回去溜到自己新建的一個小窩棚裏面。圖門柱習慣在山裏面生活，人說狡兔三窟，圖門柱也建了好多個窩棚。
拴柱睡好了，青一幫子人也忙過了一個小高峰，抽空趕緊過來給拴柱備好了牙膏牙刷洗臉毛巾東西，也為拴柱泡好了滿滿一大杯的水，青看拴柱起來了忙着又去為拴柱準備早飯。
老闆娘都看不上青這樣的一通忙，皺着眉頭叨叨兩句，“他又不是你男人？！看你忙前忙后的照顧周到的，比照顧你兒子還周到？！”老闆在一邊看着心想，你這傢伙？！自己不幹！人家幹了你還在旁邊叨叨什麼？我倒是想讓你為我這麼干，你還不幹！只敢在心裏想想，臉上都不敢表現出來。別沒事找事！老婆現在比以前好多了，還是想過日子的，誰願意給自己找不痛快？
青知道老闆娘這人心是非常好的，雖然她說話的時候有一點惡毒刻薄，但是對自己真心的好。只是笑笑趕緊麻溜的忙着。拴柱也就半年多來一次。雖然他不是自己的丈夫，但是在自己最艱難最困苦的時候，真是他幫自己撐住了。他臨上合肥的時候，明明知道前途迷茫，還為自己準備了一點點錢。就算丈夫又怎樣？牛柱不是牛柱媳婦的丈夫嗎？結果在外面朝花宿柳，忙了滿身的病回來，帶不來錢就算了，還把病傳染給牛柱媳婦？！家裏一貧如洗一分錢沒有，連看病的錢都沒有。拴柱和他一對比，那簡直是天壤之別。最起碼栓柱對自己的心是非常的好的，雖然他有老婆，他誠誠懇懇勤勤勞勞的在幹活掙錢，從來不在外面胡亂搞胡亂混，這次他回來一晚上把自己揉的都散了架，自己身上充分感覺到他在外面是什麼個狀況。忙好了趕緊端來給拴柱，“嘗嘗我的手藝。”
拴柱坐了下來嘗了一大口，“好吃！第一天在合肥幹活的時候，那地方是不包飯的，要自己買飯，我又沒有帶一分錢過去，鐵柱哥借了我十塊錢，六塊錢一碗面都沒有這一小半多，吃下去都墊不了肚子邊。鐵柱哥說別吃多了，吃多了蹲着的時候幹活非常的不好受。”拴柱笑了笑趕緊忙着吃。
那一邊老闆娘歪在一邊看着這兩口子，這個王八蛋！拴柱和青在一塊的時候這樣，不知道跟他老婆在一塊的時候又是什麼樣？這青八成有毛病，怎麼就不生氣呢？
“下次不要這樣子亂折騰了，人很累的，你吃不住！吃過早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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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拴柱繼續大口吃着。
青看了一下拴柱，“你回來的時候可帶東西來？”
拴柱瞪大眼睛搖搖頭，“什麼也沒帶！我從六安直接回來的，什麼東西也沒帶，再說我身上的錢也不多。”
“錢不是多少的問題。你是爹了，回去的時候兒子小手伸着，你什麼東西沒有給他嗎？你的岳父岳母幫着你看孩子照顧家，你回去的時候怎麼好意思不帶點東西給他們？你在這吃，我去給你買點。”青趕緊的忙着跑了出去。
老闆娘看着青都氣的想捶青一頓！這個二百五啊愣青頭的！長腦子了嗎？
拴柱只是看看老闆娘，覺得老闆娘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她不會理解自己為什麼和青有這麼好的關係，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她現在還不是真正的了解青。自己和青那時候朝夕相處共同扛過的歲月，只有自己和青才能體會到。
吃好了喝足了，拴柱帶上青給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拿着水杯忙着回家去了。老闆娘看着拴柱走了，氣的恨恨的瞪着青，“你有毛病啊？！他和你這樣在一塊不貼錢給你，你還貼錢給他？！你頭讓門板夾啦？！你這個傻瓜蛋女人！人家女人跟一個男人後面那是要有好處的，你看看你得了什麼好處？”
青無奈的笑了，“他平時幹活掙的錢都是讓大舅頭給扣着在，他不是欠了他大舅頭好大一筆錢嗎？他平時干點私活就夠他自己吃喝，余的錢不多。回來的時候沒有帶太多的錢，不給他岳父岳母孩子買點東西怎麼像話？畢竟都半年才回來，再說，他臨走的時候不給我留了幾千塊嗎？你講的那是什麼人吶？我怎麼能像她們那樣？！他來就必須要給我帶東西帶錢？不帶東西不帶錢就不行啦？”老闆娘看着青氣的歪着眼睛看着，真是拿她沒轍了！她還這麼能說？！是傻到頂的那種女人！這分明就是倒貼！自己被這男人好好的玩了，自己還掏錢幫着男人做裡子面子？！傻子！老闆一邊忙着自己的活，也不懂青為什麼這麼處理。但私心裏想着，如果一個女人這樣對自己自己也樂意的。
拴柱回到了家裏看到岳父岳母正在幫自己帶孩子，忙把禮物遞上，“爹！娘！小鈴鐺！”拴柱開心壞了，把禮物分別提給了岳父岳母，忙着伸手抱起小鈴鐺親了親兒子，好好的親親。又把自己給兒子準備的禮物也拿給兒子。小鈴鐺看到父親也是非常的高興，抱着父親，看着父親給自己買的玩具高興壞了。老兩口看着拴柱回來，居然還給自己帶了禮物？真是高興的很，開心的敘敘，“在合肥幹活不容易，掙一份錢多難？！還給我們買這些東西？！回來也不說一聲，大雲今天還到你老家去了。”
拴柱抱著兒子聽到這話，心裏真是有點感激又有點驚訝，這個老婆這回真是好了，“大雲回我老家了？什麼時候走的？”
余氏放好東西，“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去了，說要把衛生打掃掉，再順便砍點柴，下次去的時候，只要把柴挑到家裏面就行。”
“噢？！娘，大雲是騎摩托車去的嗎？”余氏聽着點點頭，“那我到小木匠那裏去借個摩托車，我也過去。”
“行。小鈴鐺！來跟姥姥一塊。”余氏拍着手要抱起小鈴鐺。小鈴鐺不幹，還是摟着父親要和父親在一起。
“娘，讓小鈴鐺和我待一塊，我去借了摩托車再把他送回來。”余氏聽着拴柱這話也是在理，孩子長久沒見到他爹了，和他爹稀罕的緊。這個拴柱別的不說，就是抱着小鈴鐺這一塊真是沒話說。從來沒見哪家男人像他這樣抱着自己的孩子，自己家的男人，自己的兒子們，左右鄰居的男人，也沒見到這一號的。
拴柱抱著兒子到了小木匠這裏，“小木匠在家呢？老闆娘，小木匠最近生意怎麼樣？我看你忙得很。”
小木匠看到拴柱抱著兒子過來先是一驚，看着這傢伙還和以前一樣穿着粗布衣衫，倒也精神抖擻，不是那種灰頭土臉的樣子。上次聽朋友說，打電話回來哭的一塌糊塗，看來是轉過彎來了。這傢伙！現在精神還不錯。自打他走了之後，自己都忙死掉了，想着臉上又有慍怒，“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拴柱一挑眉毛小聲說了一句，“昨下午，今天早上到的家。”小木匠立刻明白了拴柱說的什麼意思，昨天晚上跑到那個小寡婦那裏了唄，今天早上才回的家。“我來找你幫個忙，借你摩托車一用。大雲今天早晨回我老家去了，一個人打柴搞什麼東西不方便，我過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