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殤
“獪岳,義勇又被抓進去了。”獪岳火了每個月都有這麼幾次,都強調過幾百遍了,不要當街殺鬼,不要拿個刀晃來晃去。
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帶…關我什麼事?”獪岳止住差點脫口而出的話,他還能帶着黑死牟去見一個柱不成。
完全沒有想過被拒絕的寬三郎說完就自顧自的飛走帶路了。
獪岳:#¥%&*……
有的時候真想把富岡和他的鎹鴉都打一頓。
“想去就去。”黑死牟不是沒聽出話語的轉變,跟上飛遠的鎹鴉。
獪岳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抱着熙子跟上。
黑死牟一路跟着到了警局。
“?”黑死牟再次打出一個問號,這次開始懷疑鬼殺隊成員的質量。
特別是看到獪岳熟練的去和警方交涉拿到鑰匙,熟練的去找牢房,熟練的接住撲懷裏的人,在塞他一嘴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黑死牟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看着對面狼吞虎咽的柱心情複雜。
本來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鬼殺隊成員,沒想到是個柱,是個柱就算了,怎麼還進警局了?
“我怎麼沒在鬼殺隊見過你?”富岡義勇一邊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邊疑惑地問道。
“這是我師傅,他已經不再參與獵鬼行動了。”
獪岳見狀,連忙搶先回答道,說完之後,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黑死牟望去,眼中透露出一絲緊張。
“嗯。”黑死牟微微頷首,覺得這樣的解釋倒也沒錯。
“哦,退休得可真夠早的。”富岡義勇絲毫沒有懷疑,繼續說道,“你們真的不吃嗎?”
“不吃,吃完你趕緊滾。”獪岳沒好氣道的扔過去一條手帕。
“哦。”富岡義勇淡淡地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黑死牟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
怎麼感覺兩人相處的模式有點像他和獪岳了,而富岡義勇承擔了孩子的身份。
好怪。
在富岡義勇吃完飯後獪岳催促着他離開。
黑死牟垂落一邊的手被牢牢抓住,一絲也沒有放鬆。
他養的孩子在哀求他。
黑死牟的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最後真就放走了那個少年。
獪岳還是太在意從前了,黑死牟想。
他們不應該放走對方,那人畢竟是柱,為了不留麻煩,殺掉會比較好。
獪岳不能體悟到這一點令黑死牟惋惜,畢竟他還小,他想他長大一點會懂的。
簡單的逛了一圈后,他們回到無限城,笛子早就修好了,吹出的聲音着實算不上好聽。
畢竟當初年幼,又不懂音律,說實話的催促生意已經很不錯了。
獪岳聽了,感覺很難聽。
要不是這是黑死牟吹的他都感覺聽這個是浪費他的時間。
一曲終了,獪岳站起身來。
“要離開了嗎?”黑死牟問。
無限城裏不是也很好嗎?怎麼這麼嚮往外面的世界?
“嗯,要離開了。”富岡義勇的出現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個鬼殺隊員,一周沒殺鬼了,無慘大人大概又製造了一批吧。
“人與鬼…本就是獵物與捕食者的關係…從始至終都是敵人…這種對立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嗯?
獪岳轉身眼中盛滿疑惑,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如果實在是割捨不下…鬼殺隊那邊在意的一切…就把他們也變成鬼吧。”黑死牟如此說道。
獪岳感覺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不要再說下去了。
獪岳的腦海中不斷迴響着這個念頭,眼中透露着驚恐。
黑死牟沒有停止的意思,依舊在說著:“離開這裏也不要疏於鍛煉……雖然這個世界上能殺死你的……大概只有陽光和無慘大人了……”
“黑死牟大人……呢?”獪岳的聲音此時已經變得沙啞,字字句句像是從喉嚨里硬生生摳出來的一般。
黑死牟表情很認真,但那認真中似乎隱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他緩緩開口道:“我不會殺你。”
聽到這句話,獪岳的心中並沒有湧起一絲寬慰,反而覺得無比恐懼。
四肢有些不聽使喚,獪岳倉皇地逃離了無限城。
黑死牟和熙子面面相覷,黑死牟開口:“他是不是…忘帶你了。”
熙子炸毛:“那送我回去啊!”
獪岳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就撲到榻邊慌亂地用手去摸索床榻上的斗篷。
跪在榻上將斗篷擁入懷中,“撲通”一聲,獪岳整個人像被抽掉了脊骨一樣軟癱下去。
在灑進窗戶的月光下,將獪岳惶惶不安的臉龐映照得格外清晰。
怎麼辦…
這個念頭不斷在他腦海中盤旋,心臟如同蛇蟻噬咬。
為什麼黑死牟大人偏偏要站在他的對立面?
熙子一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慌的不得了。
可小小烏鴉除了抱一抱獪岳什麼都做不了。
獪岳把頭埋在熙子身上,熙子感覺身上潮乎乎的。
是又哭了嗎?
怎麼在桃山上的獪岳格外愛哭?
這樣平靜的夜晚裏,竟久違有了幾分倦意,和衣抱着熙子,睡夢中也沒有鬆開。
熙子一夜未眠,時不時還能聽到,睡夢中,獪岳一聲聲呢喃呼喚着“黑死牟”的名字。
那聲音彷徨、不安又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