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面見老闆娘
會見室里，劉雨欣結束了她漫長的講述。
秋瑩明顯不是第一次聽這件事情，她對這件事情已經十分了解了。
林書皺着眉頭，從頭聽到尾，對這件事情的離譜程度，他嘆為觀止。
整件事情的背後竟然是這樣的，竟然是廁所摸魚引起的這麼大的慘劇。
劉雨欣結束了講述，滿臉疲憊，秋瑩也適時結束了會面。
劉雨欣起身，被警察帶回了監獄。
而秋瑩，也帶着林書離開了監獄。
兩人開車，回到了秋瑩的辦公室里。
秋瑩再次給林書倒了一杯水，兩個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秋瑩對林書說道：“案子的大概情況，你已經了解了吧？”
林書點點頭，說道：“嗯，了解了，這件事情真是太離奇了，你們平時的案子都這麼離譜嗎？”
秋瑩聳聳肩，說道：“確實，很多案子都是很離譜的，你要知道，正常的事情一般都不會發展成案件的，正兒八經成為案件的事情，一般也都好不到哪裏去。”
林書同情地點點頭道：“理解，看來當律師也真是不容易啊……”
秋瑩嘆道：“可不是嘛……”
唏噓了一番，秋瑩說道：“現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件案子的其他情況吧，劉雨欣她只知道事情的經過，後面的一些事情她可能不太清楚。”
林書點頭。
秋瑩說道：“老闆娘這邊，她是拒不承認鎖門的主意是她出的，然後呢，警方也沒有能找到相應的證據證明是她要求鎖門的，所以，警方對老闆娘基本上無可奈何，只是拘留了一陣子，就只好把她放了。”
“而公司里的其他人呢，雖然都對警方說了，這些主意應該都是老闆娘出的，但也只是嘴上說，沒有一個人能夠拿出其他證據來的，畢竟老闆娘對劉雨欣下指令的時候都是在她辦公室裏面的，本來也不太可能留下來什麼證據的。”
“而且，甚至從來都沒有另外一個第三人親眼看見過老闆娘對劉雨欣下指令。所有人都只是‘憑直覺’或者是‘根據常識’認為是老闆娘下的指令。但確實沒有人親眼見過老闆娘在辦公室里給劉雨欣下指令。”
“所有的關於老闆娘下指令的描述，都是劉雨欣一個人說的，沒有其他人見過。”
聽到這裏，林書也質疑道：“可是這件事情根據常識來說，確實沒問題啊，哪個員工會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呢？如果不是老闆娘下命令，劉雨欣怎麼可能會自作主張去把樓梯門鎖起來呢？”
秋瑩說道：“是的，警方也是這麼認為的，警方認為，這件事肯定是老闆娘的意圖，畢竟這確實是常識問題，哪個員工會那麼無聊？但是這並不能讓劉雨欣免去主要責任，畢竟警方辦案需要講證據，而不是光靠認定就能解決問題的。”
林書好奇道：“警方都已經認定了，竟然還是沒辦法？”
秋瑩點點頭，說道：“這件案子，無奈就無奈在這裏了，確實沒辦法，不然我也不會請你這尊大佛來了。”
說著，站起身來，說道：“走吧，我們去見見那個老闆和老闆娘去。”
林書驚訝道：“他們你也能見到？你現在這樣子，如果證明了劉雨欣無罪，那不就換老闆娘有罪了嗎？她能給你好臉色？還能同意見你？”
秋瑩神秘一笑，說道：“這個嘛，就是你宋大哥和柳姐姐他們的功勞啦！”
林書呆了一下，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在本市，只要是商界的人，就很難繞開柳家這個龐然大物，尤其是聽劉雨欣的描述，他們那個公司應該是做電子產品相關的東西，更加不可能繞開柳家，他們公司能過得這麼好又這麼穩定，很可能是地舫集團下面的供應商的供應商的供應商……之類的。
誰的面子都可以不賣，柳家的面子可不能不賣。
就算那公司現在因為火災慘案，已經沒有在經營了，可老闆仍然不敢拒絕秋瑩的見面要求。
林書心中暗想：“上面有人就是好辦事啊，連做個律師都能得到這麼多的優待。”
秋瑩看到林書面上的表情，也知道他想通了，於是不再解釋什麼，直接拉起林書的手道：“走了走了，我們趕緊出發去見他們吧！”
說著，就拉着林書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林書被她拉着，跟在後面往外走。
剛走出辦公室，外面的助理小妹妹手上拿着一疊文件，一臉驚訝地看着兩人，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能夠塞進去一個雞蛋。
很難想像剛才見面還一副端莊靦腆的助理小妹妹怎麼能把嘴巴張得這麼大……
秋瑩看到助理小妹妹這個樣子，還很奇怪，正要出聲詢問，回頭一看，自己正拉着林書的手，於是也是臉一紅，忙收起了一蹦一跳的架勢，鬆開林書的手，說道：“你……你看什麼……還不趕緊工作去！”
說完，對着林書一翻白眼，說道：“愣着幹嘛？還不趕快走？”
說完，一馬當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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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看了看秋瑩的背影，又看了看助理小妹妹，只見助理小妹妹對着林書眨眨眼，又促狹地笑了笑，趕緊拿着手上的文件走掉了。
林書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了一下剛才秋瑩拉着自己的樣子，也是笑了笑，跟着秋瑩一起出門去了。
兩個人又開車來到了老闆娘的住處。
兩人敲門，老闆跑來開門，見是秋瑩，老闆滿臉堆笑，連忙把秋瑩請進了屋。
老闆娘也在家，老闆為兩人泡了茶，幾人落座。
林書暗中悄悄打量着對面兩個人。
兩人都是五十多歲，老闆胖胖的，有些禿頂，面色和善，長得有點像彌勒佛，說起話來讓人覺得好像帶着點笑眯眯的。只是自己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老闆還是愁眉苦臉居多，說話的時候連連嘆氣。
老闆娘真的就是長了一張長臉，看起來就十分兇惡的樣子，身材保養不錯，可是一說起話來就凶神惡煞的，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秋瑩喝了一口茶，禮貌地向兩人寒暄了幾句。
老闆說道：“秋律師呀，今天什麼風又把你給吹來了呀？”
秋瑩說道：“朱總，今天主要不是我需要找你們，而是我這個新來的助手，需要和你們聊一聊案子的事情。”
說著，眼神看向了林書。她嘴上說著林書是她的助手，實際上看向林書的眼神中，帶着點佩服，又帶着點溫柔，含義相當複雜。
老闆自然也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林書對於秋瑩來說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助手。普通的助手也根本沒必要專門帶來見他！
所以，老闆也沒有輕視林書的意思，他也向林書點頭示意，說道：“這位小兄弟，你好，我姓朱，你叫我朱大哥便好。”
說著，伸出手來，和林書握了握手。
然後又指着自己老婆，介紹道：“這是內人，姓馬，你叫他馬大姐就可以了。”
老闆娘卻沒有老闆那個眼力勁，她本就討厭對面這個律師，這個律師不僅一心想要把罪名給自己安上，而且更讓人討厭的是，對面這個律師又年輕又漂亮，身材又很好，看上去就讓人非常討厭！
老闆娘把頭扭向一邊，口中發出了一聲“哼！”
老闆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腳。
老闆娘這才勉強把臉轉了過來，但還是又發出了一聲：“哼！”
秋瑩於是說道：“朱總，抱歉今天又來打擾你們了，我這位助手，他雖然已經了解了案件具體的情況了，但還是有些事情希望問問你們，你看，能不能回答他幾個問題？”
朱總忙說道：“好的好的，這位小兄弟，請問，請問。”
林書心下感慨道：“柳家太厲害了，我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啊。如果不是因為柳家的關係，這夫妻兩個怕不是早就把自己趕走了，或者根本連面都見不着，哪裏能這麼方便，想問就問呢？”
於是，林書也不廢話，他單刀直入，直接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道：“朱總，能不能麻煩您說說，之前公司運作都好好的，沒有出什麼問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需求，為什麼您突然之間要讓馬總去插手公司的事情呢？”
“如果我理解得不錯，如果您不讓馬總插手公司的事情，只是維持公司之前的運作狀況，也不會陷入今天的困境當中吧？”
老闆一怔，隨即嘆了一口氣。
他無奈，說道：“唉，本來我是不想讓她插手公司的。”
老闆娘在旁邊插嘴道：“誰叫你在公司里找小三！”
老闆轉過頭去，瞪了老闆娘一眼，說道：“你這婆娘，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現在好了，公司也要倒了，錢也沒得賺了，還要賠一大筆，網上還天天被人罵，連出門都不敢，你自己說，這都誰惹出來的禍事？”
老闆娘再次“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人了。
老闆繼續說道：“唉，不好意思，又被打斷了。正如你看到的。內人懷疑我在公司里包養小三，不放心我一個人經營公司，每天都在家跟我鬧，非要我給她在公司里安排個位置，說是可以每天隨時就近監視，不給我找小三的機會，所以我沒辦法，只好讓她去公司里做個副總。”
“其實你們都看到了，我每天為了公司的生意，忙到頭都禿了，哪裏有什麼機會去包養什麼小三哦？我可真的是，遭了無妄之災啊，現在連公司都快乾不下去了，唉……”
老闆娘在旁邊還要說什麼，老闆瞪了她一眼，老闆娘又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林書這下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好好的一個公司，突然要讓老闆娘過來插一手。
他又問道：“那既然只是就近看着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讓馬總去管行政呢？行政這塊對於公司來說也不算細枝末節吧，讓馬總去管行政，就不擔心會出什麼事情嗎？”
老闆再次嘆了口氣，說道：“還不是我這個婆娘，她非要說她閑着呆在公司里不過癮，她要管人！她要過過老闆娘的癮，不肯老老實實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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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又明白了，原來是官癮犯了。
老闆繼續說道：“她非要管人，可是整個公司，哪裏有不重要的閑着的部門給她管呢？我們又不是什麼大公司，不可能招一堆閑人來做個閑置部門專門給她管的，每個部門都是很重要的啊！我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挑了個相對沒有那麼重要的行政部門，給她管了。”
林書說道：“為什麼不具體制定一點事情去做，非要插手一整個部門呢？”
老闆也翻個白眼，說道：“我倒是想啊，還不是她，非要做一個部門的領導，不肯消停。”
“我說我沒空包養小三，她不信，非要就近監視我，監視我也就罷了，還非要過官癮，非要管人，非要折騰事情。”
“我說讓她學一學公司業務，學一學技術，能給公司運轉幫幫忙也好，她才看了20分鐘的技術書籍就打瞌睡，吵着太難了，頭疼，不肯學，讓她給公司幫忙，她是一點沒幫上，麻煩給我找了不少，真是個敗家娘們，我看着都頭疼。”
老闆娘對着老闆一瞪眼，說道：“你說什麼！”
老闆也回瞪過去，說道：“說你這個臭娘們就是個廢物！怎麼了？我說錯了嗎？你自己看看，你到底幫過什麼忙？忙是一點沒幫上，公司都被你給玩倒了！你別在這跟我耍橫！以前是怕離了婚還要分一半財產給你我才給你面子維持表面和平，現在這樣子，已經一窮二白了，我沒什麼好維持的了，你這樣子又老又丑，脾氣又差，我早就看你不爽了，要離婚你就趕緊滾！我自己一個人過日子都比現在強！”
老闆娘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反而不敢吭聲了。她確實沒什麼好反駁的，唯一可以算拿得出手的“業績”本來是治理廁所摸魚，結果反而成了公司慘案的導火索。
她縮了縮脖子，再次發出了一聲：“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