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無功而返
其實,真若是換成費明自己去做這件事,他估計也做不好。畢竟,法醫這個職業,沒有經過專業培訓,別說能力上是否合格,就光心理這關,一般人都過不去。他見許思寧發怒,也不好招惹,只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仙子奶奶,您還記得我們考試報名,和最終確認錄取名單時,用的那兩條雕龍么?”
許思寧見費明不再提給馮婷婷驗屍的事,扯起了別的,也就不再生氣,點頭回應了他一下。
“是這樣的。我觀察那兩條雕龍,應該是報名時記錄了我們考生體內的某些信息,錄取人員時,再把之前的信息進行匹配核對。這樣就確保了報名考生,考試成績,以及最終的錄取人員的一致性,不會有重名,或者冒名頂替的情況。我說的對不對?”費明沒用“DNA”或“脫氧核糖核酸”之類的名詞,一是,他並不確定那個龍形工具是不是提取的這個信息;二則是,萬一許思寧聽不懂,又追問起他這些名詞是從哪裏學來的,到時候,解釋起來又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許思寧這才明白過來費明的用意,說道:“你是說,你想用那個‘訊龍木雕’,和兇手留在馮婷婷身體裏的東西,進行匹配,然後確定是誰行兇殺人?”
費明點了點頭,說道:“試試看嘛。”
許思寧思索了片刻,說道:“不行。首先,這個‘訊龍木雕’里記錄的,都是與本屆仙門選拔考試相關的信息,你用它來查案,若是造成裏面的信息損毀,關乎的可是三年來,所有承澤縣考生的前途。就算真的能夠找到真兇,兩相比較,這樣做的風險也太大了,不是我這個普通的相生境修士能夠負責的。至於第二個原因嘛,也是我不敢進行嘗試,最重要的因素——我也不能確定,這些液體已經脫離了人體組織,‘訊龍木雕’是否還能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費明原本也就是異想天開,他並不知道‘訊龍木雕’到底具備不具備他期望的功能。聽許思寧這麼說,便也不再堅持,抄起兩隻胳膊,琢磨起其他的辦法。想了半天,費明依舊沒有任何頭緒,只得對許思寧說道:“仙子奶奶,這裏已經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反正我是查不出來。我們回去看看大家能提供什麼線索吧。”
許思寧對這方面更是不懂,聽費明這麼說了,便打算回去。兩個人走到門口,費明心念一動,想起了馮婷婷斷掉的那截指甲。這邊房間他和許思寧兩人已經仔細找過幾遍,並沒有發現,於是,便跑到馮婷婷隔壁的房間,認真地查找起來。許思寧也沒有催他,站在門口等着費明,看看他會不會有新的發現。
費明在馮婷婷隔壁的房間裏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然後,他又打算再去其他的房間繼續尋找。費明剛將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就被許思寧攔住,說道:“這間有人住,是楊淑萍的房間。你不好進去的。”
“她現在正在樓下呢,我進去看看就好。”
“那也不行,你一個小夥子,進人家姑娘的房間,不合適。”許思寧堅持道:“剛才你在解說如何從外面打開門栓的時候,進的是張小萱的房間,我一時大意,忘記了攔你。小萱的房間,你也不許再進了。剩下的其他四間空房間,你可以隨便查看。”
“其他四間空房間”,那意思就是連許思寧的房間,也不打算讓費明檢查。
費明沒想到許思寧居然這麼古板,拒絕的如此乾脆。於是,只能在剩餘四間空房間裏面查找線索。
費明查找過的所有的房間,都和馮婷婷那間格局差不多,傢具板設也是如此,費明並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發現那截斷掉的指甲。最終無奈回到了走廊上,對許思寧說道:“仙子奶奶,您能使用快速製冷的冰凍法術吧?現在咱們沒發現任何的線索,只能先將馮婷婷的屍體保存好。”
許思寧點頭確認道:“可以。”
費明說道:“那就先把她冰凍起來吧,盡量保持案發時的狀態。不行只能到崇安京,看看那裏有什麼好用的工具,可以查出誰是兇手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二樓的樓梯口,費明忽然問道:“對了,我居然忘了推斷一下兇手作案的時間。這麼重要的事情,咱們沒搞清楚,就去問大家,大家就算講了,咱們也發現不了破綻。仙子奶奶,我聽小萱和楊姐姐說,您是早上發現了有人闖入過禁制,才去叫醒她們的。最後發現了馮婷婷死在了自己的房間,是么?”
“是的。”於是,許思寧將她所了解的事情經過講述給了費明。
白特神舟畢竟只是個下品仙器,整個神舟上的各個禁制,都是獨立運行的,並非是可以直接在後艙的控制室,操控一切。許思寧是早上和盧世勛換班回來,走到二樓樓梯口時,發現了有男性強行衝撞過禁制。至於這個禁制是何時被強行衝撞過的,衝撞了幾次,許思寧並不清楚。她只是下意識地覺得樓上的姑娘們有危險,上樓去保護她們。張小萱和楊淑萍聽到聲音就出來,她們三個查遍了所有的房間,並沒有發現任何男生。最後只有馮婷婷那間屋子沒有查,馮婷婷也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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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思寧的印象里,馮婷婷一直都很乖巧懂事,平日裏也都起得很早。雖然今天比前兩日時間更早,但是三個人又是呼喊,又是敲門的,馮婷婷沒有道理聽不見。許思寧擔心那個非法闖入的男生就躲在馮婷婷的房間,將她挾持了,情急之下用暗勁震斷了門栓。看到的就是馮婷婷慘死在自己的床上。至於後面的事情,費明聽來,和張小萱、楊淑萍描述的大差不差。
費明不懂如何通過屍斑的沉積,來確定馮婷婷準確的死亡時間,只能根據許思寧的描述,大致劃定了個範圍。
昨天,所有的學生都在白特神舟的一樓,玩着《狼人殺》,直到大概戌時,大家感到疲勞,便結束了遊戲。費明不相信兇手,敢在大家都還沒有睡熟的時候,就動手殺人。因此,他略微保守地將可能案發的時間延後了一個時辰。而他們剛才查驗房屋的時候,也僅僅是卯時剛過,從屍體的冰冷程度和床單上的落紅凝固的狀態,費明推測馮婷婷應該死去也至少一個多時辰了。於是,他在和許思寧分析后,將馮婷婷的死亡時間,大致劃定在昨日亥時到今日寅時之間。
按照常理,這個時間裏大家都是在各自的房間休息。男生們都是兩個人住在一間屋子裏,要想完全避開舍友的耳目,風險極大;除非是同一間房間的兩人串通,共同作案。
費明想到這裏,向許思寧確認道:“這個禁制該不會也探測不出,有幾人闖入過吧?”
許思寧想了一想,說道:“確實不行。”
費明不由得吐槽道:“這是個什麼破玩意兒,有用的信息一點都提供不了。將來有時間,可得好好研究,給他升一下級。不說能記錄每個人經過的時間,至少能記錄下,都有誰曾從這裏通過。”
許思寧覺得費明口氣有點大,說道:“莫要小瞧這個禁制,這是多少研究陣法的前輩,嘔心瀝血開發設計出來的。豈是你簡單地一兩句言語,就可以做到的。”
費明越看越覺得眼前的這個禁制,和前世的智能門鎖的邏輯差不多。智能門鎖可以識別人臉,和指紋,直接打開;或者通過密碼,亦或者鑰匙也能進入;否則便會報鳴警告。而這個禁制,設置起來無形無跡,可以直接攻擊非法的闖入者,除了這兩點看上去比較炫酷外,其它的功能並不怎麼樣,尤其是信息記錄的能力,遠不及他前世可以直接用手機遠程遙控的智能門鎖。於是,費明便結合著計算機的設計原理,對許思寧說道:“雖然具體陣法怎麼設計的我不懂,但無非就是需要進行識別運算,操作控制,信息存儲,以及指令的輸入和輸出。這個架構設計好了之後,無非再就是需要能源維持整套禁制的運行。我想這套禁制的能源,應該就是仙人注入的靈力,或者是從類似靈幣里提取的靈能,這些能量平時只需要維持禁制的正常運轉。如果遇上身份不符的人,靈力和靈能便轉化成了拒止之力,警告或攻擊非法的闖入者。只不過,它的識別運算和信息存儲能力太差了,也可能是當初開發設計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到。”
“你是怎麼懂得這些?”許思寧雖不精通陣法,但上學的時候也粗淺地學過一點,聽到費明的吐槽,甚是驚訝。
“這個不重要。咱們還沒找到兇手呢。”費明很害怕許思寧問東問西,只好把話題又拉了回來,道:“我只是想,這個破禁制如果不能確定被闖入過幾次,又不知道又有人闖入過。那咱們要懷疑的對象就更廣了。”
“照你這麼說,這個禁制確實設計的一般。你剛才也說了,要啟動這個禁制,需要仙人注入靈力。我修鍊的功法有些特別,真元中自帶寒氣。今天早上,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禁制里的寒氣大量減少,懷疑有人偷偷闖到了二樓。單靠這個禁制,確實是無法識別出來。”許思寧說到了這裏,也意識到費明話中的重點,問道:“你是懷疑,有可能是多人共同作的案?”
費明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經過這番調查,不但沒能縮小嫌疑人的範圍,反而搞得自己需要懷疑更多的人。
若是一人作案。費明認為兇手要麼不是腦子太簡單了,容易衝動上頭,要麼是早就已經考慮周全,提前布好了局。若是團伙作案,那彼此之間得有多大的信任啊,畢竟這是發生命案,兇手就只可能是飛船上的幾人,就不怕其中一人扛不住壓力,說漏了嘴?另外,以費明這兩天做遊戲的觀察,第一間房的任非我為人豪爽大氣,王昶兵面噁心和;第二間房的晏臣暉驕傲執着,謝梁亮斯文沉着;和盧世勛一間的魯睿樸實低調;而就連和他一間的李達利,雖然看上去憨憨的,但也不是個頭腦愚笨之人。總之,這六個男生,都既不是那種意氣用事不顧後果的亡命之徒,也不是老謀深算城府很深的謀成之輩。費明越想越覺的這一切都不合理。
最後,費明和許思寧商議了一下,找了一間空房間,打算和每個人單獨約談一下。
他倆人最先叫來的是張小萱。張小萱還是和剛才一樣,不願意相信馮婷婷被人殺害了。她雖然也是剛剛和馮婷婷相識,但感覺馮婷婷很是溫柔親切,兩人可謂是一見如故。另外,張小萱沒忘記費明之前的囑託,她告訴費明,在他和許思寧上樓后,王昶兵最是激動,口中一直喋喋不休,說是要給馮婷婷報仇,其他人勸慰也沒用,最後被盧世勛喝止了。而中途盧世勛去后艙神舟的控制室檢查了一下,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才回來的。
第二個被問話的是楊淑萍。楊淑萍像是想起了馮婷婷的死狀,很是害怕,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雙手抱着胸,完全沒有往日機智乖巧的模樣。費明的問話,需要重複幾遍,她才能做出反應。臨了,楊淑萍還詢問許思寧,今晚睡覺時,能不能到她的房間打個地鋪。
接下來,費明和許思寧問的就是男生了。依次是任非我、王昶兵、魯睿、李達利、謝梁亮和晏臣暉。許思寧在問話之前,檢查了每個人的身體。男生們都還穿着睡衣,查看起來並不費力,只是,讓她略感失望的是,所有的人身上都沒有被抓撓過的傷痕。這就意味着馮婷婷指甲里那些暗紅色的污物,並非是從兇手身上抓下來的皮屑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