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開過飛機也恐高
費明不知道李達利這個大個子,是真的憨直,還是以為自己入選仙宗的名額,也是花錢買來的,第一次交流,就將自己父親行賄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又一想,自己是在煙月樓上見過張伯元去行賄的,還有楊淑萍的五叔,以及晏臣暉的父親晏崧。連晏臣暉這種“純靈根”的天才,晏崧為了確保他的兒子能進入到五旗宗,也跑去行賄,那就更別說其他人了。
“受賄的肯定是盧世勛這個糟老頭子!而自己之所以能夠入選,應該是許思寧奶奶的堅持吧。”費明想到盧世勛剛才看到他時的樣子,心中有了大概。
正當費明感慨的時候,他看到李達利又用方巾擤了一下鼻子。這一下子,費明突然反應了過來,原來剛才滴落在他頭頂的,摸起來黏黏糊糊的東西,是對方哭泣時流出的鼻涕。
費明立刻揪起自己的頭髮,大叫一聲不好。他這一聲,也把李達利嚇了一跳,忙問費明怎麼了。
“水,有沒有水。”
李達利不解費明為何如此,但仍快速地從自己的行李中,找出了一個牛皮水壺,拔開了塞子,遞了過去。
費明沒有接,揪着頭髮,苦笑道:“大力兄,剛才在窗邊,是你的眼淚,還是鼻涕,滴到我的頭上了。快幫我倒出來點,讓我洗洗。”
李達利也反應了過來。他也估計,滴到費明腦袋上的那灘液體,是自己鼻涕的可能性更大。於是,他一邊不好意思地道歉,一邊幫着費明進行清理。
費明剛將頭髮清理完畢,門外,許思寧的聲音便傳了進來:“神舟運行已經平穩,大家可以出來活動活動了。想要看看風景,可以通過房間內的舷窗,也可以到外面的甲板上散散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追逐打鬧!”
費明前世是有飛行執照的,中小型飛機、直升機都開過,可這種違反他物理認知,可以飛在天空中的“畫舫”,他是從來都不曾想過。如果按照許思寧的說法,這白特神舟,日行萬里,那就相當於每小時二百多公里的速度,並不算太快。費明前世的那些載人飛行器,甚至是高鐵、汽車都能夠達到,可那些都是符合著空氣動力學設計製造的。但是,白特神舟分明就是條湖中小船的造型,不光能飛,而且達到了這般速度?而且,聽許思寧的意思,大家是可以到船艙外面的甲板上散步的。
費明和李達利剛想開門出去一探究竟,可還沒等起身,便聽到門外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然後就是任非我和晏臣暉的聲音:“兄弟,走!咱們一起去甲板上看看。”
李達利一把拉住了費明,眼神卻躲躲閃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費明瞭然,說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李達利這才鬆開手,感激地看向費明。費明則是善意地小聲提醒道:“眼圈還有點紅,不行你就說受了風寒。”然後才打開了門。
晏臣暉見費明出來,一把將他拉住便往外走。任非我則是探頭進屋,催促着李達利:“大力,走!一起去甲板上看風景。”
李達利想着費明剛才說的話,回任非我道:“你們先去,我,我,我恐高!”
任非我沒有看出李達利剛才哭過,興奮地說道:“怕什麼高啊。現在去才刺激!還不知猴年馬月,咱們才能學會御劍飛行,倒不如現在就去體驗一下。”
李達利再次推脫,說道:“你們先去,我先適應適應。”
任非我見一時勸不動李達利,便說了一句:“那你先在艙內緩緩,等適應了,去外面找我們。”然後,便快步跟上費明和晏臣暉,一起走出了船艙。
白特神舟飛行的高度已經超過了雲層,按照費明前世的理論,現在他們所處的高度應該是大氣的平流層,這裏氣流運動和溫度相對穩定,視線也不至於被雲層阻擋。但在每小時兩百公里的速度下,費明原本以為,想要站在這白特神舟甲板上,承受的風力和風速應該都很大,人就算不會被吹走,也容易被吹傷。可誰知,前面也不知道哪個傻孩子,無知者無畏,竟然已經直接出去了,還大敞着船艙主廳的大門。
可站到了門口,費明卻驚奇的發現,大開的艙門,竟然一點風都沒有吹進來。任非我和晏臣暉興奮地沖了出去,兩人又跳又叫,扒着欄杆向遠處眺望。而先前出去的王昶兵和魯睿,沒有那兩人大膽,謹慎地半蹲着身子,努力地挪動着自己的腿和腳。還有同樣先出來的謝梁亮,雖然能看出他的內心很害怕,但仍能勉強挺直着身子,站在甲板的正中,盡量擺出一副氣宇軒昂的樣子。
此時,白特神舟正經過一段晴朗的區域,可謂是萬里無雲,地面上山川河流、阡陌村落,如同巨幅的畫卷般,緩緩地在神舟下方展開,然後又緩緩地滾向遠方。費明也快步走到了船頭,他本想領略一下仙人御劍飛行的感覺,可向下望去,只感覺到一陣眩暈,腳下也虛浮暄軟起來。這倒不是船頭設有什麼禁制,更不是他之前吃壞了肚子,實在是因為他們此時飛行的高度太高了,而且速度也是極快。這白特神舟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甲板周圍只有簡單的一圈扶手,那扶手的粗細,還不如孩童的手臂。費明感覺自己使點勁兒,就能將其一掰兩斷。上不接天,下不接地,四周沒有任何防護,腳下就一塊孤零零的“破木板”,費明發現自己也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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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高根據程度不同,也分好多級別。有的人站在高凳上會眩暈,有的人則是站在屋頂或山巔時會腿軟。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不怕住高樓,或者是坐飛機。那是因為無論在高樓上,還是在飛機里,四周都被圍了起來,給了裏面的人充足的安全感。只有極少數人,譬如前荷蘭和阿森納隊的着名球星丹尼斯·博格坎普,他因為害怕坐飛機,拒絕參加歐洲以外的比賽,甚至包括世界盃。
費明小心翼翼地向後挪動着腳步,連身體也沒敢站直。他現在和那三個先出來的同學,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別,根本沒有資格再嘲笑他們了。
晏臣暉最先發現了費明的異樣,問道:“費明,你怎麼了?幹嘛一點點的向後退啊。前面的風景多好?一起來看啊。”
任非我聞言,也側頭看向費明。而費明根本沒敢抬頭,一步一步地邊向後挪,邊說道:“這船頭一點遮擋都沒有,我怕風大把我吹走。”
“石頭,你在這幹嘛呢?”張小萱突然出現在費明的身後,一隻手抵住了他的後背。
“嚇死我了!張小萱,你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費明心有餘悸,埋怨道。
張小萱解釋道:“我出來看你一點點地向後退,還以為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呢。”其實,她也瞧出了費明的緊張,剛才是故意為之的。
任非我看見張小萱,問道:“其他兩個女生呢?”
張小萱撇了撇頭,說道:“她們怕高,躲在船艙里,不敢出來。”說完,便任非我、晏臣暉一起笑了起來。
費明前世坐飛機,開飛機,都是在機艙內,從未像如此一般,自己全完全暴露機艙之外;就算是玩滑翔傘的時候,那至少還有個降落傘,也可確保他的安全。而這艘白特神舟,和水中的畫舫一個模樣,根本不符合空氣動力學的設計,沒有機翼,也沒有螺旋槳,根本不知道其驅動運轉方式;而所有的人又都暴露在甲板上,費明越想越是后怕,感覺自己剛才太衝動。老司機乘坐別人開的車,也會暈車,費明就算還記得前世如何駕駛飛機,但此刻恐高,也不難理解。可是,現在神舟已經飛起來了,他又能如何?費明強裝鎮定,退到了一個視線看不到陸地的位置,這裏至少讓他感覺到一些安全些的地方,才沖三人說道:“你們就笑吧,小心笑掉下巴。”
三人很少見費明窘迫的樣子,尤其是任非我和晏臣暉。他倆自從選拔考試之後,對費明的十分佩服,也從未在費明的身上看出任何應該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樣子。現在才發現,費明害怕時的表情,也挺可愛的。
這時,許思寧和盧世勛也來到了甲板上,後面跟着李達利、楊淑萍和馮婷婷。兩個女孩子強忍着恐懼,背靠着船艙的外立面。李達利沒有他自己說的恐高的跡象,看上去倒是從容很多。
盧世勛環視一圈,尤其是看到費明緊張的樣子,頗為不屑地對眾人說道:“怎麼?這就害怕了?仙宗這一去五天時間,以後除了睡覺休息,不允許窩在房間裏,都來這甲板上晒晒太陽。別等着到了仙京,都長毛了。”
許思寧白了一眼盧世勛,她沒有拆穿當年盧世勛乘坐白特神舟時的窘樣,而是對孩子們說道:“這仙器白特神舟,飛行的時候,會開啟御風護元罩,只要沒受到煉虛上境修士的攻擊,便不會輕易破除。你們大可放心地在甲板上玩耍,就算是不小心失足,御風護元罩也能護你們周全。”說罷,她還虛空彈出了一顆冰錐,冰錐平飛射向神舟的右前方。
冰錐飛得並不快,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到。眼看就要飛出船體,可在距離船舷外三尺左右的地方,好像有一面無形的牆,冰錐這一撞,瞬間便碎成了齏粉。
許思寧露這一手,是為了讓孩子們安心。之前那些恐高的人,也包括費明,雖然看清楚了神舟外圍確實有層無形的護牆,但也還是無法馬上根除心中的恐懼。許思寧也沒再說什麼,她知道,這需要時間。隨後,她簡單介紹了一下這艘白特神舟的基本構造:除了上下兩層船體可供大家休息以外,還有一個主控制台,是在整艘船的最後方的一個獨立房間裏。許思寧當然也同意大家去那裏面參觀,只是這間主控室需要通過船艙外的廊道才可到達。
看到船艙外的廊道僅有一人寬度,雖然有半人高的扶手,但是外面就是萬丈高空,大概除了任非我、晏臣暉和張小萱三人,其他人光是看一眼,心中都不免打鼓。費明咽了咽口水,內心腹誹:將主控室放在船體最後方,是什麼狗屁設計,還真當這是在水裏需要搖櫓才能行進的船么。
最後,許思寧又向大家囑咐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項。盧世勛則是給每人發了一顆避塵丹和五顆辟穀丹,便各自離去。避塵丹,大夥是當場服用的,可使將來幾天,身體不易生垢;辟穀丹,則是兩位仙長怕這些學生沒帶夠五天的吃食,而白特神舟中途又不會停歇,可做充饑之用。
按照整個行程計劃,接下來的幾天,許思寧和盧世勛兩位仙人會輪流值守在主控室,一個人監控白特神舟的飛行狀態,另一個人在自己房間靜坐修鍊,十二個時辰進行一次輪換。許思寧是第一、第三、第五天,盧世勛則是負責第二天和第四天。
待兩位仙長走後,任非我將所有的學生們聚在一起,來到白特神舟的主廳。在他的組織下,大家才第一次正式地相互介紹起自己。
這些孩子出身都是家資頗為豐厚,或者實力頗為強大的家族。雖不比任非我和晏臣暉他們,但都比費明家裏的情況好多了。由於費明在選拔考試那天的表現太過驚艷,所有人都不會小瞧他。
聊至正酣,王昶兵提議:“盧真人已經發了今後五天的辟穀丹,不如咱們現在就將所帶的食物拿來,一起邊吃邊聊。”
眾人聽后,紛紛同意。然後,各自回房間取來家裏準備的食物,擺放在大廳中間。雖然每個人能拿的東西有限,但這些孩子帶來的吃食,倒也十分豐富:油紙包包裹這各種雞鴨魚肉、乾果蜜餞的一大堆;任非我和李達利甚至還都帶了黃酒。大廳里也沒桌子,只有靠着船艙內壁的一圈廊椅,由於距離太遠,於是,大家均席地而坐,氣氛頗為熱鬧。
任非我突然意識到什麼,說道:“不如咱們也去請一下兩位仙長。”
謝梁亮說道:“仙長平日都是集天地之靈氣,納日月之精華,怎會看得起咱們這些凡人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