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懷璧其罪,殺心頓起!
“有賊!”
若是往常,他一窮弱書生遇到賊自是不敢反抗,只求不傷他即可。
但現在喝了丹水古夏氣力大漲,自認為面對賊人也有一戰之力,何況屋裏還有四十兩銀子,決計不能被盜走。
於是古夏伸手從旁邊脫下的衣衫里摸出一個小紙包。
前年他被街上一潑皮欺負,打不過就抓了把泥沙潑人臉上,潑皮迷了眼,他則趁機逃走。
此後古夏有所啟發,就隨身帶着一包更陰毒的生石灰,大抵是這世界最早的防狼噴霧了。
他手拿紙包佯裝熟睡,躺在床上。
不一會,只聽吱呀吱呀,卧室門被人慢慢推開。
古夏眯着眼在月光下依稀見一個黑影摸進來,他悄悄的,手裏拿個火摺子,藉著微光在屋裏輕手輕腳的尋找值錢東西。
“哼!”古夏不由心中譏笑,他這家只有幾箱不值錢的破舊經書典籍,這小賊居然偷到一個窮書生家了。
而積蓄許久的幾十兩銀子全藏在他床單下鋪的稻草里,不把他人掀開是找不到的。
古夏就這樣眯着眼默默注視盜賊,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打算等賊人走空后自己退卻。
良久之後,那賊找遍各處一無所獲,但他依然不走,反而轉身朝床上的古夏走來。
只見那賊突的從懷裏取出一物,在微弱的火光下,古夏看到那分明是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他有問題!”
古夏大驚,但沒有動。
那賊走到床前,舉起鋼刀就要往床上捅去。
這時,古夏猛然暴起,將手裏的生石灰潑在那人臉上。
“啊!啊!!”猝不及防下,賊被生石灰潑了眼,脆弱敏感的眼球上瞬間傳來強烈的灼燒感,他痛苦的捂着眼睛慘叫不止。
古夏抓住機會,抬起一腳狠狠踹在賊人的胯下。
雖然賊人頗為高大、壯碩,但撩陰腳對男女都是特攻,除了太監皆可百分百暴擊。
“啊!啊!混蛋書生去死!去死!”
賊人痛苦的倒在地上,縮成一隻大蝦,閉着眼睛夾着腿,手裏的鋼刀胡亂揮舞。
冰寒的刀鋒讓古夏不敢靠近,於是他起身繞開,抓住桌旁的椅子,抄起椅背就是猛砸下去。
喝了丹水,古夏的氣力已和常人無異,甚至更勝,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揮舞的椅子也是勢大力沉。
只聽一聲慘叫,賊人的胳膊便折了,手中的鋼刀也被打落。
但古夏沒有停手,而是繼續操着椅子揮舞,硬木的椅腿重重的一下下砸在盜賊身上。
“啊!啊…饒命…饒命…”
一通猛砸下,那賊人不一會就筋傷骨折,臉上七竅皆出血,鼻樑都被打塌了。
很快就只能躺在地上虛弱的求饒、哀鳴。
見賊徹底沒了反抗能力,古夏放下手中椅腿都被打斷的椅子。
點燃油燈,他掀開盜賊的蒙面,一張變形但依稀可辨的臉出現。
“田李!怎麼是你!”古夏驚覺此人自己居然是熟識,他就是每天跟在趙文俊身後的侍衛。
田李哀叫着:“古書生,饒了我吧!我只是一時貪念!”
“貪念?你想要什麼?那二十兩嗎?”古夏想起自己今天贏錢時這人就在旁邊看着,估計是意外露富了。
“不,我只是想要那開闢丹…和玄功秘籍…小人一心習武…但無奈沒錢只能學點外家拳腳功夫…
沒有玄功傍身…終不過是凡人…所以今日我才起了貪念…”
古夏:“原來如此!今天給你個教訓,此後你每天要給我端茶送水!否則我就把此事告訴趙公子!
哼!一個護衛居然做了賊!以後誰會要你看家護院呢?”
田李趕緊求道:“別!我知道錯了!別告訴公子!以後我都聽你的!”
古夏又問:“這還差不多!你家住哪裏?家裏有人嗎?我扶你回去。”
田李:“我家住縣北南福街巷口第三家…因有年長病母,一直未娶妻,不過去年我母過世了…現在家裏只有我。”
“那我們走吧。”古夏攙着傷重的田李走出去。
約莫一炷香后,兩人來到一條街上,由於到了下半夜,四周漆黑又無人。
雙眼模糊的田李問道:“古書生,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
古夏:“我知道,你傷成這樣了,先去醫館吧!”
田李:“古書生你人真好!我對你起了歹念,你還願意幫我。”
古夏笑着:“我們儒家講究以德報怨,再說你已經受到懲罰了,接下來要改正重新做人啊!”
“古書生,你比那些官老爺、白鬍子酸秀才更像大儒,怎麼會考不上童生呢?”
“唉!有些事很無奈!我只求保持一身正氣,彰顯儒家風範就行…”
說著說著兩人來到縣城裏一條河前。
古夏說:“到了!”
“到了?”田李不解。
古夏露出詭異的笑容:“沒錯,河邊很適合拋屍你不覺得嗎?”
“古書生!嗚…嗚…嗚!”
只見田李想說什麼,古夏掏出之前那柄短刀對準他的心口就捅了進去,噗嗤、噗嗤,一連捅了七八下。
噗通!
田李睜着他被石灰燒到滿是血絲的雙眼,倒在地上。
“呼呼呼…”
看着沒了氣息的屍體古夏喘着粗氣,胸腔里心臟狂跳不止,一時間他有些莫名的激動和亢奮。
良久,平靜下來的他把沾血的鋼刀在屍體上擦了擦,然後從屍體上摸出一串鑰匙來。
嘩!
古夏一腳把屍體踹進河裏,冷笑一聲。
“哼!聖人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從田李掏出那柄鋼刀時,古夏就沒想讓他活着,只是死在家裏處理屍體很麻煩。
丟在河裏,以高寧縣衙的破案效率和技術,大概就是個懸案了。
就算被查出來。
大乾律:殺入室竊賊者一律無罪。
古夏只是不喜歡和縣衙打交道,瑣事太多。
收起鋼刀,按照田李的指示,不一會功夫他就摸進了田李的家。
裏面果然空無一人,尋找片刻,古夏在床下找到一個小木匣,用鑰匙打開一看,裏面滿滿的碎銀子。
粗略一下,不少於二十兩,應該是他的老婆本。
“發財了!發財了!怪不得剪徑截道那麼多人干,來錢真快!”
古夏念叨着。
匣子底下還有一瓶無名藥膏和兩本書,一本《鷹爪》,一本《鐵皮功》,翻開一看,大抵是一些外家功夫的秘籍。
“切!什麼三腳貓功夫,練了屁用沒有,還不是被老子一椅子撩倒!”
不過古夏也沒有扔,打算帶回去看看再說。
他摟着匣子往外走,還不忘把床下一壺燈油提走,畢竟這個世界照明很貴的。
來到正屋,古夏看到了堂前擺放的田李母親靈位,供桌上還有最近上香祭拜的痕迹。
“看來還是個孝子!”
古夏惡趣味似的走到靈位前,一手舉起做合十狀,一手則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嘴裏念叨着:“老道我恭喜你們母子團圓!”
言畢,他關上門離開。
回到家裏時天蒙蒙亮,一夜未睡的古夏躺在床上,很快進入甜美的夢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