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謹初)選擇放手。
第二天。
白洛初到公司就把辭職信發給了HR。
得知白洛初要辭職的事,某些對她一直看不順眼的人,終於按耐不住了。
白洛初走到茶水間外面,就清晰聽到裏邊有人在嚼舌根,關於她的。
"我說這幾天那個白洛初怎麼不蹦躂了,原來是要離職了。"
"哼!她還想怎麼蹦躂?她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成為總裁夫人?鄰居又怎麼了?就她那個貨色,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出錯的蠢貨,也好意思異想天開想爬上陸總的床!她一個死了媽,爹不疼的野孩子,陸家會讓她進門才怪!
肯定是太作,陸總厭煩了她。自討沒趣,自己灰溜溜想要走人!"
白洛初冷笑了一聲,若無其事抬腳走進去。
那兩人看到白洛初突然出現,冷不丁被嚇一跳。
但想到白洛初如今失寵,往日居於陸謹的面子上忌憚她幾分,而如今也不需要再裝什麼了,相互對視一眼,露出輕蔑挑釁的笑容。
白洛初把兩人的小表情納入眼底,也猜到她們接下來要幹嘛。
突然往後退了兩步,捂着鼻子扇了扇,陰陽怪氣起來。
"哎呀!什麼味啊?怎麼這麼臭?"
目光突然落在劉美琳身上,指着她一臉驚訝又嫌棄道:
"劉美琳,不會是你有口臭吧?有空去網上買兩支治口臭的牙膏,就你這種癥狀,再不好好治治,別說想在陸氏集團釣金龜婿,到時候出門,連撿垃圾的大爺都嫌你嘴裏有味!"
劉美琳氣得直跺腳,凶神惡煞瞪着她罵起來。
"白洛初!你有病啊!"
隨即臉上露出輕蔑的譏誚:"怎麼?被陸總踹了,覺得自己沒面子,識趣滾蛋了?叫你平時猖狂!太囂張的人,沒一個好下場!回去好好反省,夾着尾巴做人,不然去到別的公司,你這張破嘴肯定被人扇腫!"
白洛初看着她一副小人得志的狂妄樣,勾唇冷笑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揉了揉手腕,清澈明亮的目光像把鋒利的刀直直插在劉美琳臉上,劉美琳莫名感覺到幾分威脅,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你……你要幹嘛!你要是敢揍我,我立馬報警抓你!"
白洛初會點跆拳道,在秘書部都是人盡皆知的,這也是劉美琳即使看她很不爽,也不敢隨意和她發生衝突的原因。
白洛初沖她笑笑,淡道:"放心,我今天不揍你。就是想奉勸你一句,以後少當長舌婦!免得晚上回家被鬼惦記!黑白無常最喜歡你這種長舌婦了,小心今晚下班被他們跟着回家額。"
話一落,劉美琳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白洛初!你再亂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劉美琳這丫頭怕鬼,最聽不得別人講鬼故事,白洛初懶得再理她,接了水,出了門。
路過總裁辦公室,裏邊的人剛好出來,白洛初抬頭瞟見是陸謹。
沒有什麼尷尬樣子,只是面不改色微笑打了聲招呼:"陸總。"
話落抬腳回到自己的工位,一副徹頭徹尾不熟的樣子。
這一幕狠狠刺激到陸謹,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旁邊的許特助看到這兩人的反應,實在彆扭得很!
外人都能看出這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曖昧那麼久了,就差捅破那層紙了!
還以為他老闆這棵鐵樹終於能開花了,可誰知一聲不吭就把人家姑娘給得罪,還玩起躲貓貓!真幼稚!現在人家不理他了,又在暗地裏悲悲切切!
——
白洛初還是跟往常一樣,該上班上班,該下班下班,和同事打打鬧鬧,沒有絲毫異樣。
董學嬌看到她還是和以前胃口那麼好,該吃吃,該喝喝,一副完全走出情傷的樣子,心疼極了!
可那是別人以為,她和她當了那麼多年閨蜜,她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越是有事。
這丫頭,一遇到事就格外冷靜,好像天大的事砸在她面前,都喜怒不言於表。其實她是往心裏藏,藏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再在一個沒人的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
"初初,你要是實在憋得難受,就哭一場,或者臭罵一頓那老男人,撒撒氣,別把自己給憋壞了。"
可白洛初只是一臉茫然抬起頭,眼裏毫無波瀾看着她。
"我為什麼要哭?他去聯他的姻,我去過我的新生活,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了的。"
董學嬌看到她這副雲淡風輕的坦然樣,直嘆息搖頭。
喜歡了一個人那麼多年,卻在捅破紙的時候被無情拒絕,換做是誰都不可能這麼輕易走出來,哪怕那個人是白洛初。
但也知道情傷這事,外人幫不了,只能靠自己慢慢走出來。
白洛初也以為自己可以輕而易舉走出來。
可每當回到家裏,看着房間擺滿他送的娃娃,想起兩人的過往,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一片片切開,疼到稀碎!
她也以為自己可以把情緒隱藏得很好,可那一次去給蘇梨送新婚禮物,可能是因為和蘇梨有差不多的身世,平時聊得比較來,又或者是蘇梨是她為數不多真正關心她的人之一,讓她在她面前無所顧忌卸下偽裝,在她面前控制不住情緒,落淚了。
那一天,她跑到人工湖沒人的角落裏哭得一塌糊塗,把她這些天強行壓下的情緒全都發泄了出來。
強裝堅強,發泄完后的她,變得極其消沉頹靡。
她知道陸謹是喜歡她,心裏有她的,也知道那天他說的都是違心話。
但是他又說得很對,葉芊羽無論是家世、樣貌、學識、能力,配他最合適不過了。有這樣一位能力各方面都出眾的妻子為陸氏集團助力,那陸謹也會輕鬆許多。
那天看到他和葉芊羽坐在情侶餐廳里吃飯,一個溫潤如玉,一個端莊賢淑,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白洛初那時候的最直接感覺是,自卑。
如果自己家世好點,學識見底強點,那她就可以直接去跟陸家長輩去談,她想跟陸謹聯姻。
但她沒有,什麼都沒有,她除了一天到晚闖禍,還要他給收拾爛攤子,她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除了一顆赤誠喜歡他的心。
換做是以前,陸謹這般躲她,她怎麼也會厚着臉皮,不管不顧把他追到手。
可那天晚上她想了一夜,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那般躲着她,一定是有難言之隱,那就是他作為陸家的接班人,有太多的不由衷,太多的身不由己,聯姻就是其中一個。
在他那樣的家庭里,婚姻的另一半一定是關乎家族利益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而不顧陸家命運。
他躲着她,刻意和她劃清界限,她不怪他。
如果陸謹覺得他現在這個選擇是最好的選擇,哪怕是傷害到她,只要他認為是正確的,她願意尊重他的決定。
所以她選擇放手,各自回到各自該在的軌道上。
她這輩子欠他、欠陸家的恩情太多了,還不清,如果自己還執着去纏着他,那就太不懂事了。
——
某公寓的陽台外,黑暗中可見火星搖曳,男人手裏夾着一根煙,隱藏在黑夜裏稜角分明的臉龐,隱隱可以看到眉宇掛滿郁色,深邃的眸子視線失焦,眸底墨色劇烈翻滾,周身散發著頹靡之氣。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這個選擇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