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可以來打我啊
章小嫻站在店內的一角，她的眼神中閃爍着不屈與無奈。玲姐的怒容如同夏日午後的雷陣雨，來得猛烈而突然，讓人無法躲避。她深知，此刻的爭執只會讓情況更加糟糕，於是她選擇了沉默，但那緊握的雙拳和緊抿的嘴唇，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憤怒與不甘。
剛才，那條淺桃色的絲巾不經意間從長椅上滑落，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靜靜地躺在那裏，似乎在訴說著某種溫柔與哀愁。章小嫻的目光被它吸引，不由自主地彎下腰。她拿起那條被玲姐丟棄的淺桃色絲巾，輕輕抖了抖，然後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絲巾的兩角隨風輕輕飄動，真的就像是一對即將展翅飛翔的翅膀，帶着她飛向未知卻充滿希望的未來。
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玲姐的嘲笑如同鋒利的刀片，瞬間劃破了這片刻的安寧。“等一下。你現在還想戴這個。真是不識時務。這是什麼騷東西！”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章小嫻的脖子一緊，那條承載着她希望的絲巾被無情地扯去，重重地摔回了長椅上，如同她的自尊一般，被踐踏得支離破碎。
章小嫻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彷彿有一團火焰在她的心中熊熊燃燒。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在胸中翻湧，那是對不公、對輕視的憤怒。她想要反抗，想要大聲地質問，但理智告訴她，這樣做只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於是，她選擇了隱忍，用一聲冷哼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輕蔑。
仙姐見狀，急忙沖了過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急。她輕輕地推開了章小嫻，用眼神示意她離開。仙姐的眼神中充滿了智慧與溫情，她似乎能看透章小嫻內心的掙扎與痛苦。章小嫻看懂了仙姐的眼色，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彷彿背負着千斤重擔。
玲姐看着章小嫻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她對着仙姐抱怨道：
“你看她，每次我指出她有什麼問題，她的嘴都是這樣冷哼的。嗯，那是怒容。或者做個鬼臉。皺眉和扮鬼臉有什麼區別？現在的女生怎麼這樣沒修養……”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店內回蕩着，帶着一種莫名的諷刺與得意。
此時的章小嫻，就像那條淺桃色的絲巾一樣，雖然被暫時地拋棄和踐踏，但她依然擁有着屬於自己的美麗與力量。只要她不放棄，總有一天，她會再次展翅飛翔，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玲姐，一個年約四十，穿着講究，妝容精緻的女人，正站在店內中央，雙手環胸，眼神中滿是不屑與冷漠。她的頭髮被精心打理成復古的波浪卷，身着一件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套裙，搭配着細高跟鞋，每一步都走得自信而有力，但這份自信在章小嫻看來，不過是建立在對下屬的嚴苛與偏見之上。
“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新來的銷售員，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玲姐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如同利刃般劃破空氣，直刺章小嫻的心房。她的臉上掛着一種勝利者的微笑，彷彿在看一場毫無懸念的較量。
章小嫻站定，轉過身來，靜靜地盯住玲姐，她的拳頭緊了又松，她努力剋制着自己，不讓眼淚落下。她知道，在這個充滿競爭與壓力的時尚界，哭泣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軟弱。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平靜：
“玲姐，我只是覺得，作為店員，我們的形象也是店鋪的一部分。戴上這條絲巾，或許能讓顧客感受到更多的溫暖和時尚感。”
“溫暖？時尚感？”玲姐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來開慈善會的？這裏是時尚店，我們要的是銷售業績，不是你那廉價的同情心！再說，你那條絲巾，俗氣得要命，跟我們的品牌形象完全不搭！”
話音剛落，仙姐，急忙上前，輕輕地拍了拍章小嫻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安慰。仙姐的眼中充滿了理解與同情，她輕聲對章小嫻說：
“小嫻，別往心裏去，玲姐她……只是有時候說話比較直接。”
章小嫻感激地看了仙姐一眼，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個充滿挑戰的環境中，能有一個理解自己的人是多麼難得。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躲在別人的庇護之下，她需要學會面對，學會成長。
但是，玲姐的嘴臉真是讓人難以接受。她再次挺直了腰板，目光堅定地望向玲姐：
“玲姐，我承認我在很多方面還有不足，但我願意學習，願意努力。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自己的價值。”
玲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似乎對章小嫻的“倔強”感到意外。她上下打量了章小嫻一番，最終緩緩開口：
“好吧，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子的啦，怎麼啦？如果你不服從我的管教，你可以來打我啊，來啊！”
仙姐急忙衝過來，推開章小嫻：
“聽話，去外面……”
仙姐又給了個眼色給章小嫻。
章小嫻看得明白仙姐眼中的意思。她哼了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
仙姐輕輕嘆了口氣，打斷了玲姐的話，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與理解：
“玲姐，別這麼說嘛。小嫻她年輕氣盛，難免有時候情緒外露。皺眉可能是她真的在思考，而扮鬼臉，說不定只是她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我們老一輩的，得學着多理解這些孩子的心思。”
玲姐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但隨即舒展開來，笑道：
“你說得也有道理，是我太苛求了。不過，仙姐，你剛才那麼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嗎？”
時尚店內，冷氣與外界的熱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水與皮革混合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於這份獨特的氛圍之中。此刻，章小嫻被迫要離開舒適的環境，她感受到極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