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試探
燕聿特意站在梨樹下等着她,梨樹上綴滿了珍珠般的白色小花苞。
他微微仰着頭,心神都落在梨花苞上,那神情彷彿在看一位含羞待放的伊人。
“陛下怎麼站在這兒等我?”
陸清悅人未到,聲先至,燕聿柔軟的眉眼從梨樹上落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你什麼時候回來,在屋裏等着怪無趣的,便來這兒了。”
陸清悅觸及他的眸色,面頰微熱地躲了躲,她輕輕踩了踩倒映在地上的花影。
“陛下在盼着它開花?”
燕聿走到她的面前:“想與你一起看它開花的。”
“奈何你要隨姜立去江封,此去,我有一兩個月見不到你了。”
陸清悅在心裏打好了話稿,但燕聿並沒有問她去江封的緣由。
他頗有一種被拋下的哀怨:“你真要這麼狠心?”
陸清悅噎住,半天才憋出一句:“也許用不上這麼久。”
“陛下平日裏忙,十天半個月不來見,也是常有的事兒,何況,一個月不來,也不是沒有過。”
燕聿:“嗯?你是在怪我不常來陪你?”
“我是說,陛下不能因此責怪我。”
燕聿拉上了她的手:“影九會跟着你一起去,有什麼事兒,你只管喚他。”
“可不能再像離宮那回那樣傷着回來了,否則,我就砍了姜立的頭。”
陸清悅不高興了:“陛下,此乃暴君行徑,是我央着世子去的,要出了什麼事兒,也該砍我的頭才是。”
“哼,你越來越會使性子了。”
“那也得陛下准許,我才敢這麼大膽。”
燕聿攬過她的腰身:“你不必試探我,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兒。”
兩日時間,足以讓陸清悅安排妥當一切了,她讓紅棉留了下來,看管府邸和鋪子的諸多事宜。
第三日,姜立如約來了,他難掩興奮之色。
“妹妹,我們該啟程了。”
陸清悅:“好。”
姜立此行掩了身份,帶上陸清悅,更像尋常兄妹二人出門遊玩。
一路上,兩人也確確實實四處吃吃玩玩,並且肉眼可見親昵了起來。
每到一個地方,姜立都要找當地最大的客棧,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的妹妹。
陸清悅:“哥哥,這樣豈不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姜立:“有時小心太過,更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你只當我們是出來遊玩的,安心即可。”
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陸清悅不再糾結這個了。
進了江封,人聲鼎沸了起來。
陸清悅微微掀開馬車的帘子,外面人來人往,儘是各種吆喝聲。
江封還挺富庶的,這裏的氣候也比京城宜人許多,平常來往的商人也多。
他們的馬車隊伍倒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兩人入住了江封最大的客棧。
徐家這邊,徐楓背着手,在堂廳里走來走去。
“派去的人現在還沒消息,只怕是暴露了。”
尤氏急道:“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
徐楓話沒說完,下人說水鄉那邊送來了一封加急信,徐楓越看面色越難看。
尤氏:“老爺,信上說了什麼?”
徐楓:“京城那邊察覺了,咱們日後萬事得小心了。”
他對着下人道:“快去把三爺請過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徐舟急匆匆趕了過來:“大哥,這麼急着找我來做什麼?”
徐楓將信給他:“自己看吧。”
不待徐舟看完,徐楓又道:“還有一事兒,派去的人至今還未有消息,我覺得多半是暴露了。”
徐舟放下書信道:“要是這樣,京城那邊定會派人過來的,我們需做好防備才是。”
姜立做事講究乾淨利落,主打就是一個趁其不備,出手快准狠。
來的第一天晚上,他就派人把齊羨的姐姐劫出來了,並且派人送往了京城。
與此同時,姜立還放出了一個障眼法,叫人送了一封信去了徐家,裝作是賊人要贖金。
這一番操作徐家人都傻了,紛紛亂了陣腳。
他們忙着掩蓋其他的事情,倒疏忽了還有齊嫣這個麻煩在。
徐楓大罵:“人在眼皮子底下怎麼就被人劫走了?”
徐茹:“要早些聽三叔,把那齊家女弄死,哪還有這種事兒發生。”
徐盛也意識到事情麻煩了:“得趕緊把那賤人找回來。”
徐楓捏着眉心:“真是賊人還好,要是那些人是京城來的,這事兒就棘手了。”
徐盛一旦坐實了殺人者的罪名,京城那邊就能朝他們問罪了。
他們這麼怕被京城那邊問罪,是因為他們知道太后和皇帝其實一直在防着他們。
當年的計劃沒有成功,他們籌謀了這些年可不能一朝盡毀。
徐楓轉眼間做出了取捨:“先去備些贖金,再去派人查查有沒有京城來的人。”
徐盛和徐茹離開后,尤氏撲到了徐楓的跟前,淚盈盈道。
“老爺,盛兒要是出事兒,我也不活了。”
徐楓呵斥:“你這是像什麼樣子。”
尤氏哭訴:“盛兒是徐家的嫡長子,你可不能這麼狠心。”
徐楓:“我自然知道,真是京城來的人,我也會想法子保住盛兒的。”
齊嫣就這麼水靈靈被救出來了,陸清悅詫異不已。
“哥哥,你動作也太快了。”
姜立笑了笑:“免得你老是牽挂着這事兒,現在你可安心去玩了。”
給徐家添了個小亂子,他也好趁虛而入。
陸清悅提醒道:“哥哥,徐家人不太簡單,你一點要小心些。”
姜立:“我知道。”
“尤其是要小心徐家的女子。”
姜立疑惑,但還是記在了心裏,他問:“今日想去何處玩,我陪你一起去。”
陸清悅繫上遮掩容貌的面紗:“我想去陸氏的鋪子看看。”
姜立:“這兒還有陸氏的鋪子?”
“是啊,爹爹早些年間到處跑,也曾來過江封。”
兩人很快來到陸氏的鋪子,鋪子裏只有管事和夥計,幾乎沒有幾個客人。
陸清悅和姜立進去時,管事和夥計雙眼放光,熱情地迎着兩人進去。
姜立不解:“這鋪子怎如此冷清?”
管事聽了嘆氣:“還不是徐家在背後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