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躺溫黎腿上睡着;溫黎:“把追殺令撤了”
他抱她用力到肩膀的傷都滲血。
可他感覺不到疼痛般。
要不是怕弄疼她,他還想抱得更緊。
他胸腔下的那顆心臟狂亂地跳動着,穿透衣服和防彈衣,一下一下,又快又重。
溫黎清晰地感覺到那份強烈,並有理由懷疑他的心跳在試圖打亂她的心跳節奏。
陸西梟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他閉着眼,下巴抵在溫黎的肩膀上,半張臉埋在她頸間,感受着她的存在,他內心的慌亂開始緩慢地消散,有種腳踩到地面的踏實感,可后怕和自責還縈繞心頭。
他聲音里的害怕讓溫黎沒有推開他。
之所以會任由他抱這麼久,是溫黎自己也有點游神——這仇化解得有點太突然太輕易,他攤牌全部的心意也有點突然。
此時已過黃昏,夜幕悄然無聲。
溫黎眼珠轉向一側,看了看他:“你還要抱多久?你不是在故意佔我便宜吧?”
他抱得有點太緊了,渾身硬邦邦地硌得她疼,尤其胸口位置,呼吸都有點困難。
他成功帶亂了她的心跳。
陸西梟還在平復心情,溫黎這突然的一句強行打斷了他,他忍不住笑了下,笑出聲來,因為面部有些僵硬這笑很不自然。
他睜開眼,在她耳邊說:“你那晚佔了我那麼多便宜,我占回一點怎麼了?”
溫黎無聲罵了句臟,上手就推他。
陸西梟被她推開,身形晃了晃。
溫黎瞪他一眼,轉身就要走,想到什麼又不放心地回過身,問道:“你、不會哪天不喜歡了或者我不接受你,又想殺我吧?”
說‘不喜歡’三個字的時候她眼神微閃。
有那麼半秒鐘沒看陸西梟。
倒不是其它什麼原因,就是有點、說不出口,她甚至不願意在‘不喜歡’的後面加個‘我’字,總覺得有點難以啟齒的肉麻。
陸西梟剛往前一步。
溫黎就拿槍指他:“你有話說話。”
別抱。
硌得疼。
陸西梟從口袋裏拿出個小盒子給溫黎。
溫黎:“什麼東西?”
陸西梟沒說話,只是遞給她。
溫黎看了看他,伸手接過來。
打開,裏面放着枚印章。
拿出來一看底部。
南洋洲長的印章。
陸西梟:“可以的話你就當是誠意。我知道光嘴說很難讓你相信,但我還是要說,也必須要說——你剛才說的三種情況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三種情況?
不會不喜歡她。
不會殺她。
不會因為她不接受他而殺她。
還是她不會不接受他?
溫黎扯扯嘴角,印章放回盒子裏一蓋,扔還給他。
陸西梟忙追她:“黎黎……”
溫黎打斷道:“你說到做到就行。”
溫黎走回去,見陸西梟的人已經到了。
林科:“老大,天快黑了我們走嗎?”
溫黎目光在地上死狀十分慘烈的頭領的屍體上停了停,暗道一聲陸西梟的狠辣。
還有點可惜沒親眼看看陸西梟的身手。
溫黎沒回林科,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陸西梟:“你帶了這麼多人來還弄成這樣?”
陸西梟:“我讓他們都去找你了。”
溫黎默了默,沒接他的話茬:“我還有事,你自便。”
陸西梟:“方便帶上我嗎?等你解決完事情我們一起回去。”
溫黎看眼他肩膀:“你傷怎麼樣?”
陸西梟:“沒事,不會拖你後腿。”
溫黎:“你要跟就跟着吧——走了。”
大家陸續上車。
林科剛坐上車,陸西梟就出現在車門外:“這位置能讓給我嗎?我跟你們老大有話要說。”
他挺有禮貌地問。
林科沒理會陸西梟,而是轉頭看溫黎。
得到溫黎的示意后,林科下了車,他正要去副駕,結果被陸奇搶先一步。
發現林科的舉動后,陸奇尷尬又歉意地沖他笑笑,但並不打算把位置讓出來。
於是林科把駕駛座的兄弟趕去了車斗。
他充當起了司機。
“要不、我來開吧?”陸奇不是個厚臉皮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何況就他家五爺現在這處境,他不得幫着表現表現啊?
林科沒聽見似的,自顧開車。
留陸奇尷尬。
溫黎問陸西梟:“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西梟有點遲緩地應:“齊御說的。”
這個答案是溫黎沒想到的。
“齊御?”她眼中有詫異和不解。
陸西梟:“他想讓我知難而退。”
溫黎:“什麼意思?”
陸西梟:“他想讓我放棄你。”
溫黎秀眉輕蹙,她沒說話,不知在想什麼,沉默了一會兒,跟林科說:“找個落腳的地方。”
林科:“好。
溫黎盯着車窗外想事。
陸西梟則盯着她。
天很快黑了下去。
溫黎忽然察覺身旁的陸西梟呼吸有點不對勁,於是轉頭看去,就見陸西梟靠坐在座椅上,臉朝着她這邊,雙眼閉着,眉頭緊皺,額頭都是汗,身體隨着車子搖晃。
“陸西梟?”
溫黎叫了他一聲,他沒反應。
“陸西梟?”她聲音大了聲。
車輪軋過一個較深的坑,車子一個大幅度晃動,陸西梟整個人往溫黎這邊歪倒。
溫黎伸手撐住他肩膀。
這一晃,把陸西梟晃開了眼。
“……怎麼了?”他坐正身體看溫黎。
“你睡著了還是暈了?”溫黎看看他被鮮血染紅的肩膀,血漬不見干,似乎傷口一直在滲血。
陸西梟腦袋昏昏沉沉:“困。”
這幾十個小時裏他感覺不到困也感覺不到累,緊繃的神經這會兒放鬆下來,疲憊便鋪天蓋地,扛都扛不住。
前座傳來陸奇打呼嚕的聲音。
成功讓溫黎往副駕看了眼。
她看回陸西梟:“你多久沒睡?”
陸西梟:“差不多三天兩夜。”
溫黎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有點無語:“你是怕我會死在這兒嗎?”
她又不會一直待在黑色三角線。
陸西梟看着她說:“我着急,沒法在金洲等着你回來。”
溫黎:“……”
陸西梟:“我睡會兒行嗎?”
溫黎:“我還會攔你嗎?”
“我頭暈,有點坐不穩,我能躺下睡嗎?”陸西梟白着臉,說話有氣無力。
溫黎看他:“你怎麼躺?”
後座空間挺大,縮着腿的話能躺下一個人,可陸西梟這麼大個,還坐了一個她。
這哪兒躺得下他?
見陸西梟往外挪了挪,作勢就要躺,溫黎說道:“你要敢把腿放我身上,我、”
看着陸西梟朝她這邊躺倒下來,溫黎就要躲,可根本沒空間給她躲,除非她跳車。
眼睜睜地看着陸西梟躺下來,腦袋枕到了她的腿上,溫黎抬着兩隻手,微僵住。
陸西梟躺下后就閉上了眼,一個字沒說,像是累到不行。他側躺着,受傷的右肩朝上,兩條腿縮起來座椅也不夠放,就沒往上放。
“陸西梟?”溫黎叫了他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壓低聲音。
大概因為車上還有一個人清醒着。
她挪了挪腿,抬眼看了下開車的林科,林科目不斜視,對後座發生的事充耳不聞。
陸西梟沒反應。
車身一搖一晃,陸西梟也跟着晃。
溫黎看着腿上睡着的陸西梟,兩隻手還停頓在半空,過了大概有十幾秒,發現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於是心情不錯的她最終容忍了他這一回。
他右肩離她近,血腥味有點重。
醫者仁心的溫黎想看看他的傷。
過了會兒,溫黎低了低頭,試探性地輕聲叫了他一句:“陸西梟?”
他好像睡著了。
溫黎掏出手機,撥通齊御的電話。
電話接通,不等齊御說話,溫黎直接一句:“把追殺令撤了。”然後電話一掛。
這通電話快到齊御的眼神都來不及轉換,他握着手機,一句‘阿黎’還在喉嚨里,接到溫黎電話的欣喜也還在臉上,但這會兒已經僵了。
手沒地方放的溫黎索性抱着雙臂。
開了一個多小時出現零散的幾棟矮房。
唯一的三層樓房是僅有的賓館。
陸西梟被強行叫醒。
他撐着身體坐起來,大腦昏昏漲漲。
大家都下了車,但溫黎坐着沒動,於是陸西梟也沒動,沙啞着聲音問:“不下車嗎?”
溫黎板著臉:“你先下,我等會兒。”
陸西梟:“為什麼?”
溫黎沒好氣一句:“我腿麻了。”
她剜他一眼。
陸西梟看看她腿:“哪條腿?”
溫黎沒好臉色:“左腿,然後呢?”
他有速效的法子讓腿不麻?
看着溫黎氣惱的樣子,陸西梟笑了。
溫黎:“很好笑嗎?”
“不好笑。”陸西梟微搖搖頭,他告訴她自己在笑什麼:“我就怕你不理我,怕你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我。”
溫黎:“……”
她撇開臉:“下車。”
陸西梟:“我等等你。”
賓館很破舊,外牆甚至都沒有裝修。
但挺大。
沒任何手續,交錢就能住。
一樓十幾張桌子,好幾伙人在吃飯。
溫黎一行人剛一進來就遭到凝視。
天價追殺令和天價懸賞令上的目標人物同時出現。
可惜,追殺令和懸賞令都已經撤了。
不過即便賞金沒了,他們仍舊對兩人虎視眈眈。
身上沒錢的都得被他們洗劫,何況是這兩個有財有色的。
要不是溫黎人多,他們估計已經按捺不住了,畢竟手快有手慢無。
沒房間了,都住滿了。
最後溫黎加錢,得到了一間員工房。
林科帶着人在一樓吃飯。
溫黎拿着醫藥包帶着陸西梟上樓。
一雙雙眼睛緊緊跟着上樓的溫黎,眼中的慾望不加掩飾,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