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仙女帽
姜姜無意識的喝了口牛奶,心裏有些墜得慌。
她的確不喜歡太麻煩的事情,但不代表她害怕,如果說他需要的時候她不在,那似乎比躲開了麻煩還讓人難受。
沉思了一會,她洗乾淨杯子,敲開了貝拉的房門。
聊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姜姜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窗外,感覺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房間裏面因為鋪毯子的原因重新收拾過,整潔得她都要找不到東西了。
珍珠手袋被隨手放在藍蝶燈邊上,折射出稀碎的藍色光塊。
暖爐里放了泡酒的蘋果木,整個房間都熱烘烘,甜滋滋的。
姜姜靠着床沿坐下,打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本名叫《混亂藥劑》的大頭書,翻開目錄查閱起來。
夜裏的中心城格外安靜,能夠聽見鐘錶轉動的滴答聲,一無所獲的姜姜揉了揉眼睛,把書放在床頭柜上。
遲來的困意席捲全身的,正準備爬到床上時,她又看見了放在書桌下的盒子。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披着外套站起身,把盒子打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粉紅色的卡片,上頭是白雪的整齊字跡。
這枚帕帕拉恰是我六歲時父親送給我的禮物,顏色偏橙,和你的眼睛一樣美麗。
曾經有人猜測神奇的玻璃瓶是仙女贈送給我的禮物,我覺得這個說法很有趣,所以製作了這頂帽子送了你。
拿開卡片,底下就是那顆美得如同清晨日出的心形帕帕拉恰,它被放在了圓錐形高帽的尖頂上。
溫柔的月粉色禮帽帽檐裝飾着柔軟的天鵝絨,在最頂上還裝飾着一塊粉紅色的輕紗。
姜姜小心拿起禮帽,後頭的粉色輕紗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材質,居然折射着五顏六色的微光。
明明是在沒有風的室內,它輕盈得自己微微飄動起來,落在姜姜的臉上,彷彿雲朵一般的觸感。
姜姜鼻尖一酸,紅着眼睛把帽子戴在頭上,然後轉身看向衣柜上的鏡子。
閃閃發光的帕帕拉恰,圍繞着她的粉色輕紗,即便她頭髮亂糟糟,還穿着睡衣,還是把她襯托着像是突然落入凡塵的仙女一般。
“真是的,那麼忙也還惦記着這些小事。”
姜姜難過了一會,抽抽搭搭的收好帽子,去浴室裏面洗了把臉,心情低落的窩在床上。
成為女王是多麼了不起的事,她背後得吃了多少苦呢。
晚上忙碌到很晚的話貝拉是不會上來喊人起床的。
姜姜早早的醒了,瞅着昏暗的天色迷茫了一瞬,聽見貝拉做飯的動靜后才確定這會是七點左右。
“早安啊。”
貝拉驚訝的抬起頭:“這麼早就起來了?”
姜姜指了指嘴角:“粘到果醬了,睡着睡着有點餓,乾脆就起來了。”
貝拉連忙用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剛用黃油煎了點麵包,不然看看是不是煮點餃子之類的。”
“我就吃麵包吧。”姜姜果斷道,又打了點熱水洗臉。
“就是巧克力榛子醬好像被我蘸餅乾吃沒了。”
貝拉哼着歌把自己準備吃的麵包放在桌上,又往姜姜的杯子倒了點姜蜜水。
“有,我買了新的,你自己拿,趁着今天天上沒有雲,我得把毯子曬一曬。”
姜姜咕嚕咕嚕漱好口,這才到桌前坐下,拿着抹刀在麵包上抹了一層厚厚的榛子醬。
她不愛吃甜,這家的巧克力榛子醬裏頭的榛子碎超級多,比起巧克力的甜,堅果的香氣更加的重。
鄉村咸麵包即使煎脆了也非常的韌,有些難嚼。
姜姜邊吃邊喝着水往下順着,剩下最後一口的時候,貝拉從院子裏回來了,手裏還提着一隻死不瞑目的雞。
“哪來的?”
貝拉把雞肉放在案板上:“艾瑪給的,前陣子她擔心凍死就都殺了,放煙熏鍋里熏了熏。”
姜姜很是感興趣的挑挑眉:“好下飯的感覺。”
貝拉洗了洗手,準備重新給自己做一份早餐。
“你喜歡中午就煮來吃唄。”
姜姜猶豫了一會。
“我一會就去店裏了,還不知道會在哪裏吃飯呢。”
貝拉突然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
“昨晚黛拉讓人送了口信,說是今天早上會帶個朋友來見你,我差點忘了這回事。”
姜姜有些驚訝:“朋友?”
貝拉打起了雞蛋:“嗯,沒說是哪個朋友,就說要來。”
“行吧。”
姜姜勤快的收拾好桌面:“那我今天早上就休息好了,順便理一理最近的事情。”
墨水滴在羊皮紙上,把剛寫好的年終總結弄得亂七八糟。
姜姜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慌忙把漏水的羽毛筆塞回了墨水瓶里,用紙團吸走多餘的墨水。
她在這着急忙慌的功夫,貝拉聽見門邊的敲門聲,打開門把黛拉和跟在她身後的小姐迎了進來。
“快請進,容我泡杯熱茶。”
黛拉笑着道謝:“謝謝您,我們喝紅茶就好,不用加糖。”
貝拉應了聲:“我知道,你們都怕膩味的東西。”
姜姜狼狽的用手帕擦着臉上的墨水,尬笑着看了過來。
“上午好啊,黛拉,呃?這是夏維爾小姐嗎!”
黛拉身後那位瘦骨嶙峋的小姐擠出一個很淺的笑容:“你還記得我?”
姜姜皺着眉頭走過來:“嗯,您瘦了好多,是生病了嗎?”
夏維爾有些難為情的點點頭:“算是吧。”
貝拉端着點心走了過來:“坐下說吧,這是姜姜做的芝麻花生糖,我吃着很不錯。”
姜姜慢一拍的反應過來:“請坐。”
夏維爾拘謹的在黛拉身邊坐下,用雙手接過貝拉遞來的熱茶。
“謝謝。”
姜姜把桌上的羊皮紙推到了一邊,透過雲霧般的熱氣打量着她。
有些人瘦了皮肉會緊緻,變得更加好看。也有一些人瘦了會透露出骨相的缺陷,變得很難看。
夏維爾就屬於後者,她的顴骨誇張的突了出來,眼眶也陷了下去。
要不是她這身體面優雅的打扮,光看臉她活像個吃不飽飯的難民,風一吹就跑出二里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