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何為生
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數十人從各個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他們有人手上拿着槍，有人手中什麼都沒有。
但他們都用着謹慎的目光看着不遠處，那個神氣在在的“老者”。
對於洛鳴鹿的話，他並未有太多的情緒，他撓了撓臉，說道：“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我還是想知道。”
他抬眸看向洛鳴鹿的眼睛：“是間惡，還有E給了你提示嗎？”
聞言，洛鳴鹿輕翻了個白眼：“他們不謎語我就算好事了。你今晚一直沒出現，我其實就在想了，你會在哪裏。”
“得虧你沉不住氣，出門就和我說有事情要聊，讓我確定了你的打算。”
“想要在我掉以輕心的時候，近身對我做些什麼…是這樣吧？你擅長用毒，所以我想，你身上應該做了一個毒氣炸彈…”
聽見洛鳴鹿的分析，Mr.D坦蕩的從身上將準備好的東西扔在了遠處的地上。
洛鳴鹿看了周邊人群一眼，當即有人向前，將那東西拿走了。
Mr.D聳聳肩道：“不知道我這樣做，你會不會害怕。”
洛鳴鹿並沒有搭理他。
摸了摸下巴，稍作思考，輕歪着頭打量了這個傢伙一番，琢磨道：“你…該不會是直接整容了吧。”
Mr.D:“……”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Mr.D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可是一直都是這般模樣呢……”
“我看過你的照片，你別裝了。”
洛鳴鹿冷漠的聲音響起，如同冰渣一般，通過D的咽喉，深入肺腑。
D怔在原地。
這裏的人很多，可所有人都無比安靜，好似一具具沒有生命的雕像一般，沉默着看着中間的二人。
洛鳴鹿理了理衣袖。
“何為生。”
“人世惡殲成員，代號［Drug］。”
“你孑然一身的來到我的面前，我可不相信你只是想和我說些無聊的話題。”
“還有推理什麼的，我已經懶得解釋了。”
“所以直接點。”
“說出你的來意。”
“人渣。”
Mr.D站在原地愣上許久，終於反應過來后。
他的嘴角開始不受控制的上翹。
他的嗓子開始發出可怖的聲響。
最終，它們皆是化為了那無比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何為生是嗎？你的弟弟遭遇了車禍，雖說還沒有死，但這一輩子……怕也是再也沒有蘇醒的可能了。”
……
“為生？乖兒，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今天給你燉了紅燒肉，你很愛吃的…”
“爸？美國現在是凌晨啊…”
……
“何為生，我帶你父親去城裏的醫院看過來，的確是老年痴獃，你…你知道的，我不能照顧你爸一輩子，我不是你們家的保姆……”
……
“Well,yourideaisindeedinteresting.Iwillstudyitcarefully.Youcangohomeandwaitforitfirst.（嗯，你的想法確實有意思，我會仔細研究的。你先回家等着吧。）”
……
“Youarealiar,getout！（你是一個騙子，滾出去！）”
……
“何為生，你的能力我們已經見識過了。世俗不會理解你，但我們可以。所以，歡迎你的加入。”
……
人的一生，總是被推搡着前進。
很多時候，當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向前一步，那些不可抗力的東西，便已經迫使我走向了未來。
我是人世惡殲的人字成員。
他們稱呼我為［Drug］。
意為“藥物”。
我的人生目標，便是讓人們從病痛當中掙脫。
而我也將註定用我的一生，去完成這個偉大的事業……
我進行研發的藥物，其手段，是通過刺激人的系統，以此來讓它們發揮遠超平常的能力，來治癒疾病。
而當然，他們本質上，其實也只是在刺激一個系統——神經系統罷了。最後也不過是通過神經系統的失常，去刺激其他系統而已。
當然。
我失敗了很多次。
最後不是所有系統失常，導致服藥者七竅流血，就是引起了服藥者體內潛在的病種，導致其因各種疾病病榻而死。
效果很好，所以這些失敗的藥物也沒有浪費，被惡殲拿去，用作其他的事情了。
我沒有氣餒，不斷改進藥物，終於有了顯着的效果——我的葯，僅僅一枚，就救回了一個本該死亡的人。
雖說時候他產生了很多了後遺症，有些口吐不清、運動障礙……但相比於曾經，顯然有了顯着的成功。
又經過了多次的改良。
終於，吃下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那樣顯着的副作用，他們與曾經再無區別！
可我。
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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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試藥的人，不出意外都沒有活過兩年。
刺激身體帶來的後果，就是消耗了它們原本的壽命，讓他們提前進行了衰敗。
且不可控制！
即便我做了再多的努力，也無法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因為當時他們宣傳我的藥物已經可以做到零副作用，所以有很多人在重傷的時候都服用過那種葯…
再加上世字的人，還利用他們的能力，將我的葯偷賣到了世界各地……
所以，這突然的消息。
讓所有人崩潰，讓所有人進入恐慌。
我的信用在他們眼中，也降到了最低……
可我明明也救了他們！
如果沒有我，他們連這兩年都活不了！
可他們從不會聽我說話。
終於。
惡的人來找我了。
畢竟出現這樣嚴重後果的藥物，是兩年前的版本，那會我的葯還沒散開。我只需要證明這一年的葯是安全的，那麼騷亂就會停止。
故。
他們闖了我的實驗室。
將我一年的心血，無論是失敗的，是成功的，還是待研究的，待總結的藥物都扔在了我的面前。
“將它們，都吃下去。”
“吃下去。”
“吃下去！”
他們用着戲謔的臉看着我的窘樣，他們企圖在我的身上找到他們願意看見的樂子。
他們想看見我的卑微求饒。
他們，想看見我的痛哭流涕……
“哈。”
也許我瘋了吧。
不。
也許，我早就瘋了吧。
我早就明白自己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什麼救人，什麼偉大的事業。
我明明知道，那些個葯不可能沒有副作用，不可能！可我還是放任它們到了世界的各地。
“哈哈哈哈。”
我打開藥劑，猶如喝下一杯美酒一般暢飲而盡。
真是美妙啊。
看看他們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根本就沒有副作用！”
“哈哈哈哈哈哈——！”
“都是騙你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世上哪有什麼萬能葯。
不過是，人類那可笑至極的，一場春.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