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食尾者
科……里……森……
他猙獰的抬起頭，滿目扭曲的向著四處望了望。
根本沒有什麼人影，只是他的記憶深處所化的夢魘，那個夢魘讓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
呵呵……
他嗤之以鼻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數不盡的陰影向著四處擴散，他的右眼窟窿內冒着燃不盡的鬼火，左眼鮮紅似血的眸子悚然睜開。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原來，那場表演，只針對自我。”
……
阿方索看見空中瀰漫的黑色陰影，“他在他們那裏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了嗎？”
“真是諷刺啊，連食尾蛇都會尋找過去……”
他不再言語，向著皇宮內部走去。
傳說烏洛波洛斯是一條會吞下自己過去的世界之蛇，他們的組織又會想要什麼樣的世界呢？
呵呵……
不論我如何想像，龍宮的子民們連世界都沒見過，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阿方索心中冷笑一聲，望着魚龍公主赫拉拉，又再度感嘆一句寶庫鑰匙都在她身上啊。
抱歉，必須使用武力才能終止這些，那就沒有辦法了。
他眼角無聲的笑笑，下一刻躍至空中，忽的眼前白金色光芒暴漲，奪目的光芒照射下，身邊所有還在戰鬥的士兵們都呆住了，紛紛停下了爭鬥。
那個反叛頭子竟然是皇族魚龍？
他穿破皇宮透明色的落地窗，紛飛的碎片照射出他雄偉的身姿，白金色的鱗片覆蓋住他的全身，在未落的黃昏中無比的光芒四射。
雄勁有力的龍爪轟的從身下抓來，江訶察覺到風勢猛的一躍，帶着赫拉拉躲避掉了攻擊。
“魚龍族……”
身後的怪物大師預備生們邊向後退去，邊驚詫的吐出那三個字。
“他是誰？”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那個紅巾叛軍的首領竟然是與赫拉拉同族的魚龍。
不是吧，你這直接不演了……江訶腹誹一句，轉頭看着。
凝視着空中的那一道龍的身影，赫拉拉不禁的向著前方伸出手，她眼裏滿溢着晶瑩，遲遲不敢念出那個名字，直到那條魚龍發出聲音——
“是我，妹妹。我回來了……”
赫拉拉眸中又驚又喜，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滴灑在虛空，彈起一絲絲的水花。
驚喜之後，如潮水般洶湧的悲傷又撲了上來，她捏着華麗衣裳裙擺的角落，語氣顫抖的說不出話。
“原來是你……”
良久，她輕聲說。
“我回來了……”他又重複了一遍，龍首的位置金光顯現，他又變回了阿方索。
那個，在記憶之中早已逝去的哥哥。
“你這些年怎麼過的……”赫拉拉低着頭，忽然抬眸注視向他。
“那些時間已經很久了，在我跌落萬捲雲海之後，我靠着人類的外形在陸地觀察了很多年……”
“相信我，妹妹。我已經找到了方法，足以逃離這悲慘的命運，讓魚龍族，讓龍宮千千萬萬的子民都過上好日子。”阿方索摘去面具，那如海水般湛藍的眸子與赫拉拉幾乎無異。
“嗯……”赫拉拉輕聲回應。
氣氛一度的寧靜，讓這場戰爭都添了幾分詭異的祥和。
阿方索轉過身，對着所有在皇宮內的人說道：
“我叫阿方索，相信大家都看明白了我的身份，我就是數百年前失蹤的魚龍族，現在我回來了！我會將希望帶給整個龍宮，讓所有人都不再有犧牲！”
見所有人都不再戰鬥，阿方索向著空中的黃泉喊道：“黃泉，你知道你以後會加入什麼組織嗎？既然現在我的行動已完成，那也該信守承諾了。”
“組織？”
黃泉差點就穩固不了自我，外在的一句話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加入了一個名叫食尾蛇的組織，一個與社會正面對立的組織。”
“食尾蛇？”
黑暗之中，他陡然抬頭，四周蔓延的黑影宛若十字架，將他吊在半空。
他掃視着所有人，緩緩的眸子漸淡，只余目光的正中心剩下最後一縷光。
光越來越小，他只能蜷縮在僅剩他的一抹黑影。
為什麼會有這種的無力感呢？
他不是說過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嗎？
喂，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那可是神人做的事，他是誰呢？
吊在十字架上的鬼罷了。
……
望着他的樣子，江訶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時之鍵的能力那基本上就是概念性了，奪取了記憶不應該能記起，起碼布布路甚至尼科爾都沒有能力記起。
但面前的黃泉，為什麼還在努力的找尋過去呢？
那種痛苦的表情，彷彿正在經歷記憶一般的摧殘。
他難道在度過記憶的某一個時刻？
或許這不是他的記憶……
他看向夏蓮，發現她的臉上也掀起一絲漣漪。
“時之鍵內的記憶應該沒有丟吧。”江訶問。
“沒有。”夏蓮搖頭，接着微微頷首：“我懷疑那其實不是他本人的記憶，而是他的怪物的記憶。”
……
“我丟失的是自我，還是記憶？”
黃泉想着，任由四周的狂風凜冽。
或許，這都不重要。
“可總有一些東西，要高於自我……”
狂風之中伸出一雙聖潔的手，黑暗突然變得寂靜起來，所有的光都匯聚於那個突然闖入的少女身上。
金色的光輪閃耀於她的身後，窗外照射的日月星光傾灑在她晶瑩的裙上，若神，若仙，恬靜高雅，聖潔仁善。
他看見她笑盈盈的伸出手，抬住了那張世人所不容的臉，讓幾經渙散的眸子不得不得盯着她那雙如大海般湛藍的眼睛。
“想丟掉你過去的一切嗎？”
“傳說有一條蛇，它會吞掉過往的自己，明天就是蛻變后嶄新的自我。
我在此邀請你，加入我們的組織。
它的名字叫烏洛波洛斯，也叫做食尾蛇。”
他伸手了。
他哪有什麼選擇啊，在這骯髒的地牢，誰會來拯救他？
可還是有人來了，踏着月光，金色的神輪如同神諭，緩緩的運轉，記錄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願意……”
自己是誰並不重要，哪怕是自己的名字也可以捨棄，只要能侍奉那位大人，即使是丟下一切……
也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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