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買五得一
偌大的書房,唯有兩個文書和秦修遠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
“將軍……”有一個文書腿先軟,夫人喚人過來,整個晌午一口茶沒給喝,報個大致不離的數字,讓他們一個勁核對。
“將軍!”另一個文書也跪在一邊,在主母腿邊求饒如何做不出,換了將軍同是男人,能把臉面拉下來。
“季守,原是街上傳話的猴兒,起初全靠勤快。從我和夫人議親到如今,一十二年,賬從沒出過差錯。”秦修遠把草紙折起來,收拾桌面,“夫人做買賣,我帶兵,你們算賬,人人需得各司其職。”
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
何況他的軍款糧草從前現在是從各處以及怎麼來的,自打和西北公開決裂后,從來就不是秘密。
“將軍!小人錯了!”
“將軍,小人知錯!”
兩人痛哭流涕。
“你們跟我多年。以往夫人偶爾看賬冊,沒找過人。如今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沒多說別的,他解下自己的錢袋輕輕放在書桌上,出了書房。
娘三正在用飯,見他落座,胖子伸手求抱,別看比妹妹壯一大半,還極度沉迷於親親抱抱舉高高,秦修遠把人掂過來抱着,妹妹轉頭看了着,繼續舀肉沫碎麵條,小口吸溜。
“爹,你吃!”胖子了不得,還喂起老子來。
“爹,還去玩!”
“買紙鳶!”
“糖葫蘆~”妹妹咂咂嘴。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身高七尺,臨睡前在翻箱倒櫃,洗漱經過的望舒踹他一腳,人笑嘻嘻受了,眼疾手快逮住問:“碎銀子你藏哪了?”
明兒逛街,得給女兒買糖葫蘆呢。
“嘖嘖!”翻個白眼讓他自行領會。
硬的不吃,來軟的。秦修遠將人舉高高,“小媳婦請留步,小人賣身求財。”
哦,望舒扯着他的耳朵,這白生生稜角分明的俊臉,立時扯出個白俊的八戒,饒有興緻搭他話,“喲喲喲,你若賣身,我不做小媳婦,莫見外,喚我小寡婦吧。”
一串聲音吳儂軟語,嬌滴滴開心得抹了蜜。
賣身男兒的俊臉,一時黑一時紅。
望舒也給他演出變臉,小臉一收,嗓音也不夾不嗲了,兇巴巴:“不買,放我下去。”
放是不可能放的,男人想起她做買賣的小技巧,脫口而出一句:“買五送一!買得多送得更多!”
“噗!”望舒絕倒,口水渣渣噴了人一臉,“哈哈哈!”
我個老天爺誒,他這買賣誰來做誰害怕!
男人反應過來,鬧了個大笑話,抱着人雙雙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孩子還沒睡沉爹媽就嘻嘻哈哈的後果很嚴重,鬧着下地嗖嗖得往房裏發射火箭一雙,望舒不得不把大床騰了一半出來,安置嘟嘴委屈要和爹娘一塊睡的一對寶寶。
燭火擰暗些,望舒伸腿從搖椅下一踢,銅錢相碰的聲音沉悶傳出,負責哄睡完畢的男人眼神一亮,女兒的糖葫蘆有了!
“女兒不能多吃恁甜的。”望舒同他科普,“你還記得遙城那守備府的小子不?我娘老跟我說,才七八歲一口牙爛黑!都是蜜糕霍霍的。”
秦修遠讓人枕着胳膊,兩人面對面,她這麼一說他有點印象,“守備牙皸黑!臭烘烘。”
望舒嫌棄,“一聽就有味。”說到有味,還得遙城家門口那個巷子,滂臭!
“我上你家第一感覺,就是滂臭。”望舒回想過去,那一群帶娃的婦女不幹人事,娃娃專往他家牆根尿尿,那味道上頭得咧!想起來都忍不住捏着鼻子屏住呼吸!
事實上那些人做過更過分的事情,她嗓子眼淺,秦修遠不好多說,賣起可憐來,“還欺負我。上值下值都守着那,還以為……”
傻子!望舒噗噗笑,“以為她們每天都是坐那嘮嗑的,人家識貨,一天兩回坐賞那個臉薄寡言不敢怒的少年美男子~”
哈哈哈!
為了掩蓋自己大色迷的本性,面上還縱容娃娃在人家門口拉屎拉尿,言語上百般奚落嫌棄。
誰說婦女沒有智慧,這一套欲揚先抑玩得明明白白的。
“舒舒聰敏,你摸摸,都是你的。”拉着人的手強迫遊玩。
聽聽這豪放的老江湖虎狼之詞,嗦他一口,不由感慨:“想十八歲單純的你。”
懵懵懂懂,又鮮又乖,瞟一眼,紅霞滿臉,摸一把,語無倫次。
男人送上另一邊示意繼續嗦,兩人這般那般打打鬧鬧,望舒率先求饒,抽回手躺平勻氣,“睡吧。”
昨晚大飽眼福又心滿意足,秦修遠雖心痒痒,鑒於兒女在側,小婦人受累,強行按捺下來,側身檢查兒女的小被子,手往外丟了團帕子,微弱燭火晃動,孱弱不支,熄。
“明天出去轉轉?女兒膽子忒大,半點不怕生。大寶像你一樣,看上一窩雞苗。”黑夜裏他說。
望舒早膩煩帶娃娃,如今好不容易能撒手,恨不得跑出個三里地,“梁舉遞消息要過來。”
他們一行人找礦的折返去襄陽,販貨的留在洛陽,還有去周邊縣鎮探路的,聞着味帶着鏢師就去了,膽子大得很。
梁舉如今是荊州軍的大金主。
得,“我早點回來。”
“難得出去,你們玩你們的。”望舒話音剛落,男人的手徑直越過楚河漢界,捏了把軟軟的大西瓜,強調:“我回來。”
話一重,手一重,逼得瓜主嚶嚀一聲。“你~”
“今晚的月光很亮。”說月光,不止說月光。
昨晚捨命陪君子,玩不動月光嬉戲那套,女人不依,“累,疼。”
白日睡多了,真想眼一閉美滋滋去會周公。
男人手一動,女人便趴在他身上,腰腿被困得緊緊的,輪廓分明的臉龐,亮堂堂的月光美人,眼眸深深,似有話欲說還休。
心一下熱乎乎的,望舒湊上前,和他臉對臉,摸摸,軟軟問:“怎麼?”
“舒舒,我想。”
一次兩次,真樸實無華!“搞不動。”
她憤憤得扯着他耳朵用力咬一口,男人偷雞不成蝕把米,急個大紅臉,晃她,“別咬那處!”
齒印深深。
涼水帕子敷着耳朵回來,小婦人挨着呼呼睡的小兒,留個後腦勺給他。
打人不打臉,這下把人鬧狠了。
卻有腳步聲匆匆,他立馬坐起來,和轉身過來的人相視一眼,“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