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發
次日早上，黑色麵包車駕駛位車窗降下，黑瞎子挑眉對着來送人的吳天澄和王岳吹了個口哨，揚揚下顎示意成翎上車。
這一行由黑瞎子開車前去，目的地在鷹潭。
說到鷹潭，最出名的怕是當地角山窯址、天師府等地，道文化相當濃郁。
而這次目的地，就是在天華山山中一處名為“暖陽溫泉”的招待所（文中為虛構）。
按照現在的情況，一路開車過去大約需要十個小時左右。
但這麵包車的狀況似乎並不是很好，加上黑瞎子這人的性格，也說不好多久能到。
坐上副駕駛，成翎抬頭看向站在門口送行的兩人，點過頭后便收回視線。
黑瞎子耍過寶后這才開車。
目送麵包車離去，吳天澄的眼底擔憂難掩，垂在身側的手機還亮着光，似乎發送了一條訊息出去。
“行了天真，小哥會照顧好自己。”
王岳伸手摟住吳天澄，手掌在肩膀上拍了拍，緩和語氣安慰。
“別這樣一副送孩子上學的模樣，小心小哥扭頭給你來一個‘思想修正’掌。”
“說什麼呢，小哥那是會隨便出手的人嗎？”
原本擔憂的心情被這麼一打岔瞬間煙消雲散，吳天澄白了眼王岳，拿起沒有收到回信的手機看了眼，確認已經看不見麵包車后，轉身返回逢靈。
“走了，我們也要準備去京都了。”
“這回胖子你也要見你王家人，那塊絲帛上的信息也要儘快處理。”
王岳跟上吳天澄的腳步，有些意外。
“這麼說上面的信息破譯出來了？怎麼，那群研究院的老頭子們腦子進死胡同需要年輕人幫他們校準方向了？”
“大差不差。”
吳天澄拿起事先放在沙發上的棕色外套，伸手套入衣袖。
“既然已經行動過，現在也到我們的回合了。”
......
“嘖嘖，沒想到啊，現在的年輕人這麼愛護老人家，要是每個年輕人都這樣就好了。”
黑瞎子左手抵着車窗撐着臉頰，聲中帶着笑意。
“欸你說，咱倆會不會在招待所那邊碰上他們？”
成翎握了握手機將之放入車門上的凹槽，沒有回答。
會不會碰上他不知道，但接下來要查的事，還是不要將他人拉下水的好。
“對了，昨天我碰上了幾個人，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
車開出不知道多遠，黑瞎子突然出聲。
“霍家霍老爺子...”
原本打算閉目養神的成翎視線轉移到黑瞎子身上。
“還有，只是見過一面就念念不忘的小孩，陸七吟。”
“哎呀，道上都說‘南瞎北啞’，這小孩都只找你不找我，啞巴你說，到底是瞎子我專業被質疑了呢？”
“還是你被人盯上了？”
黑瞎子的情緒有些難以辨別，成翎也不再關注，轉而問出另一個問題。
“霍家？”
“噢對，老爺子說在家待久了身子骨都快生鏽了，想出來活動活動。”
“所以咱們需要抓緊時間。”
黑瞎子哼了一個調雙手握着方向盤。
他們走的早，路上沒有多少車輛，同樣的，寬敞的馬路任人開。
“你的時間，還有多久。”
毫不相關的內容將話題拽入另一個範疇，開車的人依舊那副玩樂的模樣輕哼着片段小調，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沒有收到回答，成翎並不意外的閉上眼淺眠。
或者說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問出這個問題，以免開車的人藉著話題繼續說下去。
“多久呢？”
黑瞎子沒有回答，卻是勾着嘴角的笑意，看似專註地開着車。
車內沉默了許久，久到足夠正常人陷入深度睡眠。
“當然...”
......
等進入鷹潭地界時，已經到晚上八九點了。
原本早就該踏入鷹潭，只是在路上，在閑不住的話語邀請下，成翎和黑瞎子進行了一場“友誼”之間的“和諧”切磋，還在高速路上遇上了一群“好心”的大小夥子，稍微活動了一下蹭了一點零食，耽誤了時間。
“啞巴，這個時間點了，走去吃點宵夜，瞎子我請客。”
尋了一個旅館附近，兩人沒急着下車，而是坐在車裏打量周圍的情況，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一個將注意力放在駕駛人沒有下去的麵包車上，專註着各自的事情。
“右手偏北兩點鐘方向。”
成翎收回視線吐出一個方位，而所說的位置處正站着一個背對着他們、坐在街邊石台上看報紙的人，看起來和路人無異，但對方卻在時不時環視四周，似乎在警惕，又好像在尋找什麼人。
這人距離他們只有十多米遠，從車停下到現在已經有四十多分鐘了，這人一直都在。
“嗯？不應該啊，瞎子我可是特別挑了個黃道吉日才來的。”
黑瞎子也看到了這個人，言語疑惑。
“黃道吉日？”
成翎面上閃過狐疑，心底古怪，這人什麼時候還信這些了，不是向來不忌諱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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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不是看着咱倆這都上年齡了，學學小年輕不走心也走一走量不是。”
黑瞎子擺擺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顎放在臂彎中，視線直直地黏在那人背上。
“說起來這一次應該能找到一味主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捷足先登。”
“好。”
黑瞎子需要的主葯具體是什麼，成翎也不清楚，但在提及的時候，成翎能模糊回憶起幾個畫面，大致都是他與黑瞎子尋找某些東西的場景，這些東西到最後多數是被黑瞎子拿走了。
嗯...還有一兩個黑瞎子給他銀行卡的畫面，然後又被黑瞎子以各種理由拿去。
【啞巴，你之前不是在留意僻靜點的房子嗎？瞎子我心好剛巧碰上一戶，我幫你談談去。】
成翎依稀記得給黑瞎子的銀行卡里，囤積的數字不小，看來得找個時間把東西拿回來。
思緒拉回，成翎就聽到黑瞎子在說著一些似乎無關緊要的情報。
“不過這東西‘奉水’也盯着，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是要碰上誰了。”
“不會。”
知道黑瞎子指的是“奉水”可能派出的人，畢竟“奉水”的確挺麻煩的，似乎自他離開雪地后，發生的所有事都和“奉水”有關係。
“《山河圖》。”
“啞巴你是說...山河圖也在這裏吧？”
黑瞎子驚訝了一瞬，偏頭看向成翎，得到確認后輕嘖兩聲。
“這就說得通了。難怪陸七吟那小孩願意參一腳，原來是因為這東西啊。”
“不止。”
成翎斂下視線。
“嗯——說的對，值得霍老爺子動手的，怎麼會是一般的東西？”
黑瞎子嘴角笑意愈發加深，直起身伸了個懶腰，對成翎的推測無比贊同。
“山河圖、推背圖、瞎子我的葯...還有啞巴你想知道的東西。”
“這河途沉眠的寶宮，真是財源不斷、誘鯊難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