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跨江大橋

深夜，還尚未到萬籟俱靜之時，街道依舊有剛剛下班的人來往。

“東西都準備好了？”

周舟很是積極地催促着唐谷。

“都弄好了，按照計劃，今天是先去市區內最弱的那個傢伙的地點，嗯……距離不遠，可以走着去。”

唐谷背起包，看了看地圖，很是滿意第一個目標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那就走吧！這大晚上的，我也可以不用鑽進礦泉水瓶了。”

周舟遠離唐谷手中順手掏出來的礦泉水瓶。

唐谷想想也對，這大晚上的，行人也不多，沒必要非要將周舟塞到礦泉水瓶裏面。

第一個目標地點與他們兩人的距離的確不遠，走路十分鐘的路程而已，加之兩人也不着急，走路的時間用來閑聊正好。

來到目標地點，周舟抬頭看去，這裏是一處專業售賣百貨的十層大樓，從年代上來說，是上世紀的遺留之物，而且根據市政部門的規劃，這個大樓將在不久后被徹底拆除，現在只是將大樓用籃板圍起來，禁止其他人出入。

“沒有想到這裏還有一個，之前沒事就從這邊路過來着。”

唐谷抬頭看着她沒少路過的大樓。

“裏面的氣息很淡，之前如果不是我穿樓而過，也沒有發現這裏還藏着一個。”

周舟完全沒有在意掛着的閑人免進的牌子，直接穿門而入。

唐谷比較麻煩一點，她選擇翻牆。

“能感受到那傢伙在哪裏嗎？”

唐谷站在空蕩蕩的一樓，看向周舟。

周舟感應了一會，朝着樓梯走去，然後，唐谷眼睜睜地看着周舟走入水泥地中，進入地下，那裏她可進不去，還是多等一等吧！

沒等一會，周舟提着一個大約八歲的孩子從地下走出，之前周舟感受到的氣息就是這個孩子在大樓內亂跑的氣息。

“樓裏面就這一個孩子？”

唐谷觀察了一會這個正在張牙舞爪的孩子，最終做出結論，這就是個熊孩子。

“應該就這一個，反正除了他的氣息之外，我沒有感受到其他的氣息。”

周舟從十樓溜達到地下，之後對着唐谷很肯定地說道。

唐谷點點頭，將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瓶子，將這個孩子裝進去，準備明天睡醒之後超度。

第一個目標解決，接下來是第二個目標。

如果說那個孩子是倒數第一的弱，那麼第二目標則是倒數第五的弱。

但是，這個目標有絕活，那就有極強地躲貓貓功底，讓唐谷和周舟在目標躲藏的地點找了許久，最後，還是藉助符籙地封堵，才將目標收了起來。

只是，為了抓這個傢伙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再看看手機，接下來，他們最多只能再抓捕一位目標。

“還以為今天能多抓兩個的。”

周舟站在第三個目標所在的大橋上，敞開胸懷，做出擁抱天空的姿勢，順便對着唐谷感慨。

“怎麼？你還有要將多少鬼送去地府的KPI嗎？”

唐谷調侃的同時，手中也暗扣着一張符。

“那倒是沒有，不過，快點搞定之後我們也能多悠閑一些日子。”

周舟從容回答。

“然後你再找一堆工作？”

唐谷手中的符開始發光。

“不至於那麼離譜，畢竟一座城市裏面也不會和麥田一樣，源源不斷地長出鬼怪。”

周舟覺得唐谷所說的內容很誇張。

就在兩人正站在橋邊，靠着護欄閑聊時，一個人影正在緩緩靠近，這個人影長得與柯南裏面的小黑一模一樣，而且還是磨砂黑，在夜晚的遮掩下，極其難以辨認。

不過，難以辨認是針對普通人而言，對於周舟和唐谷來說，那個人影約等於是白雪裏面的煤球，那叫一個扎眼。

人影緩緩靠近，緩緩靠近，靠近到距離唐谷只有一步之遙時，被唐谷手中的符咒啪地一下，貼在腦門上。

被符咒貼上的人影當即冒出青煙，隨着一聲慘叫，人影竄入橋下的江中，不見蹤影。

“原來是個水鬼，我下去，你策應。”

周舟也跳入江中。

說是讓唐谷策應，實際上是讓唐谷安心待在橋上，畢竟，唐谷不會游泳。

下水的周舟剛剛躍入水中，便察覺到一大堆頭髮仿若尖針一樣地朝着他極速扎來，嚇得周舟連忙掐訣，在頭髮即將戳中自己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護盾抵擋在外。

值得一提的事，忙中出錯的周舟掐出來地還是五行護盾中火護盾，要論防守反擊能力，火護盾的確很好，可現在的問題是，周舟在江中，周圍全都是水。

於是，火護盾在環境的摧殘下，連一秒都沒有撐過去，化作一縷煙氣消失在滾滾流動的江水中。

周舟的優秀操作讓本該擊中的他的頭髮都停了一瞬，顯然，周舟的迷惑操作也讓攻擊的鬼怪都覺得大開眼界。

也多虧鬼怪的攻擊停了一瞬，才讓周舟成功地掐出新的護盾，不過，周舟還是被一縷頭髮穿心而過。

鬼怪發出怪異地笑聲，彷彿勝券在握一般，只是，等待片刻，周舟還是原來地模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周舟是什麼變化都沒有，但是鬼怪要有變化了，別以為周舟在那裏飄着不動就是什麼都沒有做。

一道水刃穿過鬼怪的身體，水刃上附着的力量讓鬼怪地身形渙散，嚇得鬼怪朝着遠處極速開溜。

以周舟的速度，想要追上這個鬼怪還是……很困難的，而且，他對這條江的水文情況也不清楚，加之上面的橋上還有唐谷在等着，所以，綜上所述，現在不適合追擊。

當然，重點還是周舟追不上。

唐谷看到周舟回到身邊，身上卻沒有其他的氣息，頓時瞭然，顯然，周舟沒有將那個水下的傢伙抓到。

“回去吧！明天再來。”

唐谷看了看天色，選擇回去休息。

“好，我回去研究研究這條河的水文情況，爭取下一次直接抓住他。”

周舟右手一揮，仿若中二少年。

唐谷完全沒有理會中二中的周舟，只是揮手攔截路過的出租車。

回到警局，唐谷徑直前往方悅的辦公室，她那裏有休息室，方便休息。

不過，休息室再怎麼好也不如家，然而，唐谷並不想回家，家中父母的嘮叨威力巨大，為了自己的心態，熬夜之後還是遠離比較好。

等到唐谷睡醒，已經到了下午，看了看時間，決定先不理會已經在叫的肚子，等着晚飯一起吃。

而此時的周舟則是在精神滿滿地向方悅請教追蹤技巧。

方悅對於這種基礎技巧自然是爛熟於心，只是，方悅在問過周舟的目的后，陷入沉默，追蹤人的技巧她有，追蹤鬼的技巧她真沒有。

只是，既然周舟問了，她也不會藏私，將如何追蹤他人地技巧一點點的傳輸給周舟，至於周舟能用得上多少……那與她無關。

等到唐谷來到辦公室時，看到就是周舟仿若小雞啄米一般地點着頭，方悅手中捧着一杯茶水，慢條斯理地對周舟說著偵查相關的技巧。

“你們這是在說什麼？”

唐谷坐在方悅旁邊，拿起桌子上的蘋果。

“我在教他關於偵查方面的知識，不過，我覺得這些內容對於你們來說，用處可能不大。”

方悅說道。

唐谷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用處不大？這是偏見！很多時候，對於鬼怪也需要攻心，攻心的時候沒有足夠的情報可不行。

至於為什麼唐谷以前不學……她能說曾經自己偷偷自學過，然後在實踐中表現極差嗎？

不過，唐谷對周舟的好學也是樂見其成，萬一周舟是此道天才呢？而且技多不壓身，周舟多學一點，唐谷坐享其成的內容也可以多一點。

“今天晚上還去找那個傢伙？”

周舟問道。

“看你，而且，就算不找他，我們也得找其他的。”

唐谷剛睡醒沒多久，不想多思考。

“那就繼續找他吧！免得因為我們昨天的行動而使得那傢伙受到刺激。”

周舟拍板定案。

“話說，你們出發前，不看電腦裏面的相關信息嗎？”

方悅插嘴說道。

“之前不知道具體情況，想要看，也不知道看什麼。”

唐谷打開電腦，調取昨晚他們所去大橋地信息。

周舟見狀，也來到那個屬於他的老位置，站在唐谷身後觀察。

“宿省艮城，金虹江跨江大橋。”

隨着唐谷鼠標點下，一串與跨江大橋相關的信息冒出。

別看唐谷一天天只是拿這台電腦玩遊戲，實際上，電腦也連結了警方的情報庫，裏面有一堆外界不流通的情報。

不過，鑒於現在網絡發達，人人都能在各種網站上上傳消息，所以，很多消息也能在網絡上查到，但是，那些消息絕對沒有警局內部的全面，尤其是與人命相關的情報。

警方內部與跨江大橋有關的情報不多，只有三起相關的案件，而且這三起案件都是自殺案件，跳入江中的人為一男兩女，死得時候安詳不安詳周舟並不知道，反正家屬表現得很悲傷。

這死亡性別倒是讓周舟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昨天晚上明明看上去是個男人，卻用頭髮來攻擊。

同時，周舟還好奇另外一件事，如果三個死者所產生的怨靈相互吞噬，那麼，怨靈很有可能會有三種能力。

其一是長發攻擊，其二應該是水鬼本質，那麼其三呢？其三又會是什麼呢？

周舟還在思考，唐谷則點開金虹江的水文信息展示給周舟，畢竟下水的人是周舟，知曉水文信息，也有助於周舟追捕怨靈。

並且，由於前兩年對金虹江做過全面的調查，周舟還在相關信息中看到了金虹江的3D模型，這讓周舟對於金虹江的情況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最好別全信，模型只能模擬儀器能看到的。”

唐谷提醒。

周舟點頭，這是科學暫時還不能抵達的領域，所以，模型僅供參考。

看過相關信息，唐谷跟着方悅去吃晚餐，依舊是警局食堂的餐食，只不過，這一次兩人離開的時候，遇到之前送唐谷回警局的沈明徽來到兩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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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嗎？”

方悅問道。

“我想問一下，血衣案有進展嗎？”

沈明徽沉默片刻后，看着唐谷。

唐谷搖搖頭，由於血衣案的兇手一直沒有出現，她也沒有辦法追蹤。

沈明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轉身離開。

“他與血衣案之間應該沒有關係。”

方悅也看過血衣案的相關卷宗，卻沒有看到任何信息與沈明徽相關。

“嗯。”

唐谷點頭，卷宗她也看過。

兩人對視一眼，完全搞不懂沈明徽為什麼會對血衣案這麼上心。

回到辦公室后，方悅選擇加班陪着唐谷，唐谷則是去收拾晚上可能用到的東西，收拾完東西，還有昨天晚上抓到的兩個小鬼需要送去地府。

等到唐谷忙完，方悅與唐谷還有周舟商量晚上的行動路線。

昨天的行動過於粗糙，粗糙到方悅不忍直視，所以，今天方銳來幫着兩位菜鳥規劃行動，不得不說，有方悅這個專業人士在，行動計劃看起來美觀了不少。

“接下來應該只需要每天對着具體情況進行調整就行。”

方悅看着自己做出來的計劃，又看看地圖，很滿意地點點頭。

“方姐專業。”

周舟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不過，交通工具的問題，你們打算怎麼辦？”

方悅的計劃也不是完全沒有缺憾，比如說計劃中完全沒有交通工具的事情。

“等他能長時間附身在自行車上。”

唐谷看向周舟。

周舟的嘴角抽搐，他沒有想到唐谷居然是這麼想的，我拿你當同事，你卻對我圖謀不軌！

“也不是不行。”

方悅上下打量周舟一番，覺得唐谷的想法沒有問題。

“你要加油啊！”

方悅裝模作樣地拍拍周舟的肩膀。

(╯｀□′)╯~╧╧

周舟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承擔了交通工具的責任。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周舟看看時間，面無表情地對着唐谷說道。

唐谷看看時間，的確差不多了。

“明天見！”

方悅站起身，伸了伸懶腰，沒有送兩人離開，也沒有必要送兩人離開。

準備好的兩人則是再次前往跨江大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來的時機太巧，當兩人走到橋上時，正好有人準備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