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難以釋懷

“狗蛋！這時候你怎麼還走神呢？”

一聲大喊將君無憂吵醒，狗蛋？什麼玩意兒？誰叫狗蛋？

君無憂睜眼發現自己在萬米高空之上，暴雨不止，雷霆之威不減。

遠處是妖魔作亂，而聲音的來源……君無憂向四周尋找。

只見遠處有兩個身披鎧甲的修士，一人手中握着一桿經幡，一人手中拿着一幅捲軸。

捲軸打開，浩瀚星辰與雷電并行，殺入妖魔群中。

君無憂茫然不已，頭腦昏昏沉沉，記憶和現實重疊，君無憂一時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只見那手拿捲軸的男修，朝她打來一顆星子，奇異的是，君無憂並沒有感覺到威脅想要躲開。

等那顆星點沒入眉心，君無憂識海之中出現一個身影。

那身影與村莊中自己的身影重合。

小男孩在那個天降雷火的日子出生，出生時母親死去，父親抱住他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反而是苦着一張臉。

村民們要燒死引來天災的人家，父親就此死去，而這個孩子卻在雷擊之下活了下來，獲得超乎常人的力量。

而他的哥哥就是那個浩兒，早先被過繼給了別人家，活了下來，浩兒帶着小男孩一路遷徙。

到了新的地方，小男孩並沒有屋子，被扔在了荒山裡，但他還是活了下來。

浩兒作為哥哥偶爾也會接濟他，後來他自己學會了打獵，也知道掌控自己的力量殺死獵物。

但村民並沒有畏懼、善待他，反而經常搶奪他的獵物，進他家裏偷盜。

直到很多年後，浩兒動手殺他時，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浩兒做下的，告訴他們小男孩什麼時候離開家，去什麼地方打獵。

這個記憶中的小男孩比起君無憂來說善良很多，他以為一切都是他的錯，他從浩兒那裏知道了每個叔叔嬸嬸，經常會討好他們。

有時候他拖着一大隻野鹿也換不來一袋乾淨的白米，日子過得很艱難，阿木和那個年輕漢子是對他最好的人，但他們的好也十分有限。

只是不打罵小男孩而已，有一次捕獵途中，阿木敵不過野獸，將小男孩推了出去，但最終，小男孩感悟了星辰之力，而阿木則是慘死。

他一直心懷愧疚，在後來爆發的獸潮之中，小男孩以血肉為祭，救下了全村的人，但是醒來時他被綁在了祭祀的高台上。

所有的村民舉着火把要燒死他，而浩兒，被他認作哥哥的人在他身邊，一直哭，看似在阻攔卻將一切算計都小聲告訴了他。

浩兒很喜歡父親，過繼給伯父家，是因為伯父重病去世，只有伯母一人持家，在沒有母親沒有懷上小男孩前，兩家的所有人都寵着他。

那一天，浩兒的母親因為生小男孩而死，而浩兒的父親也因為小男孩而被活活燒死，浩兒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浩兒很想一開始就攛掇村民們繼續弄死小男孩，但轉念一想，這麼小的嬰兒什麼都不懂，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這個好弟弟了。

於是開始了他長達十幾年的報復，每次小男孩受到凌辱，浩兒其實都在旁邊，等人走了，他只是隨口安慰兩句，看着小男孩像狗一樣對他搖尾乞憐，浩兒滿意極了。

村裡所有人都恨小男孩都厭惡他，這就是浩兒想要達到的目的。

小男孩在要被活活燒死的時候，有一個修士帶走了他，即便多年過去，當初的小男孩已經成了可以生殺予奪的大能。

但有些事情一輩子也走不出來，你能明白所有的道理，但始終難以釋懷。

“回去吧，謝謝你。”

拿着捲軸的男修身影自她識海之中消失，君無憂跌入黑雲之中，置身雷霆世界之中，彷彿窺得一絲真意。

“噗！”

君無憂從參悟台上睜眼，一口血噴洒在了電流光幕上。

這一口血一吐，倒是將心中鬱氣吐出了大半，不知那位前輩是何人，這一段粗略的記憶看得君無憂十分難受。

君無憂感受到指尖溢出的電光，心知現在也不是想那位前輩的時候，趁早將感悟參透了才是正經。

擦去血跡，雙眼一閉上，手中掐訣，刺目的白光在君無憂手中匯聚。

參悟台上方，紫色的雷電開始沸騰而出，電光猶如霧氣般向下蔓延。

君無憂按照叢黎日誌里的方法如同吸收靈氣一般，收集雷電，不多時君無憂身側便被一圈淡淡紫色光暈籠罩。

她雙手之間的光球，從白色到黑色，再到黑白混色。

到現在已經漸漸染上了紫色光暈，周圍的電流光幕也向著君無憂手中聚攏。

君無憂感覺到丹田之內有模糊的撕裂痛感，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出現。

凝聚出的紫色雷球分散又聚攏，聚攏又分散。

君無憂彷彿回到了夢境之中怎麼也無法馴服那縷電光的時候。

如此走一遭也不算沒有收穫，至少在耐心上長進了不少。

君無憂也不着急，懂得了水到渠成的道理，急躁的性子已經被壓了下去，她是有雷元素天賦的，這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

一次又一次地凝聚雷球，不知道多少次之後，凝聚在手中的雷球，終於開始融入身體。

從君無憂的經脈開始，到達每一寸肌膚，一遍又一遍地淬鍊，從身體裏傳來的疼痛感一次次減弱。

丹田處的不適卻是越來越強烈，遊走於經脈之中的電流開始匯聚衝擊。

終於，君無憂彷彿聽到了一聲輕微脆響，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丹田之內，第六顆靈珠開始有了一個光點。

跳躍的雷電被五行靈珠排斥着，但這種排斥在君無憂的堅持之下，開始減弱，從排斥到相互牽連，君無憂不知道過了多久。

但君無憂不想停下來，她不斷向四周吸收着雷電之力，凝聚的雷靈珠，從一處細微的光點，一縷閃電，漸漸地變成指甲蓋大小的圓球。

不斷地凝聚淬鍊，開始越來越大，不知多久之後，雷靈珠和周圍的五行靈珠一般大小了。

紫色的晶瑩光球里含着一縷電光，這是她自己修鍊出來。

將其引到手指間，君無憂能明顯感覺到，這縷電光比夢境中那位前輩自雷火中所得要弱小許多。

而且乖順至極，沒有一絲野性，君無憂將它放在指尖，這縷電光就順着君無憂的手指纏繞，形成了一個指環，周圍有一圈淡淡的紫光。

君無憂滿意地將六顆靈珠收回，從參悟台上起身。

這時候才發覺周圍有數雙眼睛在盯着她，而本來錯落有致的參悟台也成為了一片雷電的海洋，幸而能來此地的不是有雷元素天賦就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的，不至於有人灰飛煙滅。

眾人對着她怒目而視，為首之人身着長老服飾，應是浴雷池能管事的長老。

劍眉星目，留着長須，長得周正，十分有威嚴，君無憂一個對視，就知道此事無法善了。

君無憂想到一會可能要賠付一筆巨款，難得的露出了個討好的笑容來。

但不常笑的人忽然笑起來，多少都帶着勉強，好看不到哪裏去。

君無憂看到對面長老臉上的肉抽搐了下，“流雲峰，君無憂是吧？”

“見過長老，正是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