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數年後的鐘靈
“藍教主離教多時,吩咐教內大小事務都由聖女定奪,數位德高望重的長老輔佐。”男子恭敬答道。
宋青書微微頷首,對方的話語觸動了他數年前的記憶,東方暮雪說會封鍾靈為五毒教聖女,看來沒有食言。
“小人方才言語不敬,望宋公子恕罪。”醞釀了數息情感,男子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不知者無怪。”宋青書微微笑道,“你繼續在這看守,晴兒,我們走吧!”
何鐵手只是剛開始瞥了男子一眼,之後再未投目。她當教主時若有教眾敢擾她興緻,少不得金蠶蠱毒招呼,嚴重的還會丟到靈蛇窟飼養群蛇,不過宋青書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按下心中不快,隨着宋青書離開聖獸潭。
直到連兩人背影都模糊難辨時,那名男子才敢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口中低喃:“那似乎是何教主?怎麼跟宋公子走在一起?”
出了聖獸潭,踏過錠山瀑布,五毒教總壇祝融神殿顯現在宋青書視線中。
並未倉促闖入,凝神釋放氣機感應,不多時,宋青書眼角微動,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來的正是時候!
祝融神殿,一個少女獨處殿中,與周圍冷清孤寂的氛圍格格不入。
少女年紀約莫十八九歲,一身青衫,是這空曠死寂的環境中唯一亮麗的色彩。
少女有一張圓圓的臉蛋,嘴角邊一個小小酒窩,乍一看甚是可愛。臉如朝霞,膚若凝脂,目比秋水,唇似櫻桃。既有明媚照人的容貌,又不乏惹人憐愛的氣質,好似上天創生降臨人間的瑰寶。
少女高坐象徵教主權利的寶座上,這一幕足以駭得不明內情的江湖人士瞠目結舌,因為五毒教被江湖正道人士視為邪教,五毒教主更是異端中的異端,怎可能跟這麼一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扯上關係。
鍾靈雙手捧着一本古籍,認真翻閱着,這幾乎已成為她每天必修的功課,枯燥而又乏味。
過了數息,鍾靈將書本合上,頗重的聲響在大殿中留有餘音,隨後她將歷代教主奉若至寶的古籍狠狠砸到地上:“這些制毒煉藥的東西有什麼好讀的,還沒我的閃電貂有趣,宋大哥真是混蛋,這麼久也不來看我。”
鍾靈雖是在發泄,但嬌柔的少女之音沁心悅耳,聽入耳中反而是難得的享受。
“喲,是宋大哥的不是,讓我的寶貝靈兒等了那麼久。”
一個印刻心底的熟悉聲音從後方傳來,鍾靈神色一滯,猛然轉頭,看見了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距離她不過三米之距,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不是欣喜,而是自疑:“啊!宋大哥怎麼可能來這裏,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都產生幻覺和幻聽了,怎麼辦呢?啊啊啊!!!”
宋青書臉上笑容一僵,上前兩步,雙手按在鍾靈的肩膀上:“傻丫頭,不是幻覺,我真的是你的宋大哥。”
熟悉的觸感無法作假,鍾靈眼睛瞪大,意識到是真人而不是幻覺后,她的反應無比誇張,沖入宋青書懷中又打又踢,嘴裏罵道:“你這負心漢,大混蛋,終於想到我了!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你卻在外面風流快活,知道我在這裏過的什麼日子嗎?吃干抹凈不認賬的大混蛋!”
積攢數年的委屈和思念徹底爆發,鍾靈眼中泛起水霧,逐漸化為淚水緩緩滴落。
她本以為自己再次見到宋大哥,會不顧一切地沖入他懷裏,向他傾訴這些年的不易,以求讓對方好好愛惜自己。可真正相見,她才發現情感的爆髮根本剋制不住,心中演練無數次的言辭完全說不出口,唯一反應就是打對方一頓,狠狠地打!
鍾靈的拳腳打在宋青書身上,無異於撓痒痒,可宋青書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叫聲也充滿痛苦:“啊疼!疼死我了!靈兒別打了,宋大哥知錯了!”
叫聲重重撞擊着鍾靈的心房,鍾靈手忙腳亂地停手,滿眼心疼:“宋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青書嘆息一聲,道:“只要能讓靈兒消氣,這點疼算什麼?”
“那你之前還叫那麼大聲。”鍾靈嘟囔一句,隨後反應過來,小嘴微嘟道:“我都沒用力,而且你的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會疼?”
“看到我的靈兒這麼難過,身上確實不疼,疼的是心。”宋青書手捂心口,彷彿西子捧心,臉上表情痛苦中帶有自責。
儘管知道對方那麼說是為了討自己開心,鍾靈還是心裏甜甜的,可想到這幾年的不聞不問,她又立馬板起小臉:“一千多天了,整整一千多天了!你別說來看我,連口信都沒讓人捎過,擺明了讓我自生自滅,這就是你說的心痛?”
鍾靈外形嬌小,容貌秀美,天真浪漫,活潑開朗,屬於最不會給人壓力的那一類,此時她強裝成熟,說出來的話字字都讓宋青書難承其重,彷彿山嶽壓心。
宋青書愧然道:“是我不好,這些年只顧着建功立業,忽略了你的感受。”
鍾靈瓊鼻微皺,嬌聲道:“建功立業?我看是忙着沾花惹草吧!身處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都時常聽說宋大哥的風流事迹,我得好好感謝你給我找了那麼多姐姐。”
宋青書訕笑,這話實在不好接,不過靈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罷了,待在這裏也挺好的,起碼學會了很多本事,還有着聖姑的名銜,非非她們走了之後我就是老大,那些教眾一看到我就戰戰兢兢,威風死了!”到了後面,感傷盡消,鍾靈整個人神采奕奕,像極了一個偷吃糖果的小女孩。
她生性樂觀,豁達開朗,向來記好不記仇,剛剛已是將她數年來的鬱氣全部發泄完,恢復到了宋青書初見時的古怪機靈。
宋青書輕輕將她拉入懷中,手掌撫摸她的臉蛋:“我家靈兒最厲害了!”
感受到熟悉而溫暖的氣息,鍾靈小嘴微翹,得意洋洋:“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