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被人發現
“是。”
孫協兆頷首,又轉向鶯兒問道:“你來找我有事?”
鶯兒如夢初醒。
這才想起來自己來是為了送東西。
以及姑娘的吩咐。
忙上前:“我們家姑……夫人要我來,送東西給姑爺。”
孫協兆擰眉:“晚上我就回家了,何必大費周章來給我送東西。”
鶯兒不語。
榻上的小雲南王卻起身。
他慵懶的支起一條腿:“我倒好奇你夫人給你送了什麼,打開來我瞧瞧。”
隨着他起身。
他頸項一點紅色血痣若隱若現。
……
安陽侯府。
鶯兒低聲回話:“奴婢瞧着傳聞恐怕不實,那小雲南王風姿過人,定不是好男風的人,他與孫三相處的也尋常,一看便是臣下關係!”
她很篤定:“不過,孫三看見姑娘送過去的東西臉都變了,要不是小雲南王在,恐怕他都要罵奴婢了。”
顧皎皎含笑。
她送給孫協兆的,是當年定親時的信物,不過那玉佩已經是碎的了,所以那盒子裏還有三千兩銀票。
玉佩是她故意打碎的。
銀票是故意羞辱孫協兆的。
不然他怎麼會怒急攻心之下做下‘錯事’。
顧皎皎:“你做的很好,待會兒你就出去見一見王吉,他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發現了。”
鶯兒眼底一亮。
她是知道的,王吉這兩天都跟着孫協兆,既然姑娘說該有發現了。
那應該是孫協兆要幹什麼事了?
就在鶯兒想說什麼時,一個小女使進來,遲疑了片刻上前回話:“夫人,第一樓的掌柜來了,他有話請示夫人。”
第一樓的掌柜?
她不是說過,如果不是要事,他們盡量不要來見她,免得被人發現第一樓是她的產業嗎。
顧皎皎挑眉:“把人帶進來吧。”
進來的是個女子,看着是婦人打扮,樣子卻年輕的很,着裝也很考究。
“見過顧姑娘,今兒安陽侯府定了晚上的席面,說是照舊記在賬上,可王吉先生特來吩咐過,往後姑娘和侯府的賬不走一個,所以特來請示顧姑娘。”
晚上的席面?
那應當是晚上家宴和宴請小雲南王的?
二嫂子就是這麼當家的?
“知道了,王吉怎麼說你們怎麼做就是了,我的賬是我的賬,侯府的賬是侯府的賬,如今可不是我管侯府的家了。”
顧皎皎笑着飲茶:“侯府是不是有錢付賬,我可不清楚。”
掌柜的是個人精,聞琴知雅意。
她眼神閃爍了幾下:“顧姑娘說的很是,我們現在也是不記賬,只要現銀的。”
“你去吧。”
顧皎皎揮揮手。
第一樓的掌柜便退出去了。
到了傍晚,安陽侯府上上下下都忙了起來,劉氏鉚足了勁兒要把這個宴席辦好給顧皎皎難看。
皎月閣里。
顧皎皎對鏡梳妝。
鶯兒壓低了聲音道:“姑娘,王吉送了消息回來,孫協兆兩個時辰前出了驛站,他並沒有先回府,而是去了一處院子。”
竟是外室?
這倒是出乎顧皎皎的意料。
能給人做外室的,必定不是什麼良家女,能比她這個商女好到哪兒去?
“去查一查,那院子裏住的是誰,告訴王吉好好查,那裏頭住着的人身份必定不簡單。”
安陽侯府上上下下都是利欲熏心之輩。
能叫她們鋌而走險的,不是大富也是大貴。
或者身世複雜。
直覺告訴顧皎皎,這裏邊有什麼事。
同一時間。
驛站。
暗衛推門而入,單膝跪地回話:“主子,屬下發現有人靠近那個小院兒,並且在四處打探院裏人的消息。”
沈雲祉撩起眼皮,淡淡道:“你們暴漏了行蹤?”
暗衛:“不是屬下們,而是孫協兆,他去小院兒找了那個女子,兩人溫存了一番才走,那人就是跟着孫協兆來的。”
“蠢貨。”
沈雲祉起身:“我以為他還有點兒腦子,不成想如此沉不住氣。”
他聲音淡淡的。
自有一股上位者的矜貴冷然。
“把人換個地方安置,再讓她警告警告孫協兆,非等她認祖歸宗,不可再見面。”
暗衛頷首應是,恭敬的退出去。
外頭小廝緊跟着進去回話:“小王爺,那件事已經處理妥當了,屍首就埋在寺廟後頭,不會有人發現。”
沈雲祉:“那個女子找到了嗎。”
小廝搖頭:“過後奴才去找,人已經走了,小王爺別將這事放在心上了,那女子也不認得您。”
沈雲祉無言。
沉默着看向窗外。
他並不是前兩日抵達京都的,有孫協兆這個蠢材作證,他提前半個月回了京,秘密做了一些事。
如果被人發現。
那麼雲南王府滿府都要遭殃。
“奴才給您上藥吧?”小廝上前,小心翼翼退下沈雲祉的衣衫。
沈雲祉精壯的身軀上有一個猙獰孔洞。
小廝心疼的了不得:“那該死的大理寺卿。”
那天小王爺親自去找大理寺卿,逼問他證物的下落,結果那老不死的正在狎妓,還在屋子裏點了助興的熏香。
小王爺中了葯然後才被射了一箭。
匆忙之下小王爺一路逃進寺廟,據小王爺回憶,他殺了一個男子,後來又與一個女子有了夫妻之實。
解毒后他憑藉毅力又離開寺廟回了回京隊伍。
暗衛第二日找到寺廟,根本沒有找到什麼女子,但卻找到了一具男子的屍體,順便就處理了。
“找不到便算了。”
沈雲祉淡漠道。
……
是夜。
安陽侯府張燈結綵,一家子人都在門口候着。
章氏眼觀鼻鼻觀心,並不是很開心;劉氏則是滿臉的驕傲自得,覺得自己這次宴會辦的很是好。
顧皎皎神思不屬。
她腦子裏只有王吉的回話。
那個小院兒的人竟然不見了。
是被孫協兆發現了?
就在這時,一輛奢華馬車停靠,孫協兆下馬恭敬道:“到了,小王爺下馬吧。”
顧皎皎回神抬眸。
正看到一隻如玉修長瑩白的手撩開帘子,隨後便是個身材俽長的男子出來。
他雙眸狹長淡漠,高聳的鼻樑下是一張淺薄唇瓣,眉毛斜飛入鬢、烏髮如瀑扣在玉冠中。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