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絕望邊緣
楊崢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李華，那個苦苦尋找女兒的母親，那個唯一能指認賴文罪行的證人，竟然失蹤了？
“遺書上說什麼？”楊崢的聲音嘶啞，難以置信地問道。
王隊長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將手中的遺書遞給楊崢：“她說她再也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她要去找女兒了……”
楊崢顫抖着手接過遺書，白色的信紙上，是李華用顫抖的筆跡寫下的一行行絕望的文字。她的字跡歪歪扭扭，彷彿隨時都要崩潰。字裏行間，充斥着痛苦和無助。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
“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楊警官……”
“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我要去找她……”
楊崢緊緊地攥着遺書，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無法接受，李華竟然會選擇這樣一條路。她明明已經看到了希望，為什麼還要放棄？
“王隊，李華的失蹤絕對不簡單。”楊崢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道，“她很可能已經被賴文控制了。”
“可是，賴文已經被我們盯上了，他怎麼還有機會對李華下手？”王隊長不解地問道。
“這正是我們現在需要調查清楚的。”楊崢深吸一口氣，“王隊，我請求立刻對李華的住處進行搜查，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王隊長點點頭，立刻安排人手前往李華的住處。
與此同時，趙法醫也對從地下室發現的不明液體進行了深入分析。結果顯示，這種液體中含有一種極其罕見的病毒，這種病毒能夠對人體的神經系統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這種病毒非常危險，如果被注射到人體內，很可能會導致……”趙法醫說到這裏，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導致精神錯亂，甚至……”
她的話還沒說完，楊崢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負責搜查李華住處的警員。
“楊隊，我們在李華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封信，是……”警員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是賴文寫給她的。”
楊崢的心跳驟然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一把搶過電話，急促地問道：“信里寫了什麼？”
“信里說，他知道李華女兒的下落，只要李華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他就……”
警員的話戛然而止，但楊崢已經猜到了後面的話。
“他就把她的女兒還給她。”楊崢握着電話的手指節泛白，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他知道，李華一定是想救回女兒才會答應賴文的要求。
“信里還說什麼了？有沒有提到李華的下落或者賴文聯繫她的方式？”楊崢強壓住內心的焦急，追問道。
“沒有，信里只有這些內容。我們還在房間裏仔細搜查，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
“好，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楊崢掛斷電話，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李華的失蹤和這封信都表明，賴文對警方的行動了如指掌，他就像一個幽靈，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尋。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挑釁警方嗎？
楊崢眉頭緊鎖，腦海里不斷回放着與李華的每一次見面：她憔悴的面容，祈求的眼神，還有那份對女兒深深的愛意……他無法相信李華就這樣選擇了放棄，她一定還在某個地方苦苦掙扎，等待着救援。
“李華，你一定要堅持住……”楊崢喃喃自語，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他翻看着李華的遺書，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線索。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遺書的署名上，那是一個用紅色墨水畫的小小的愛心。
楊崢心頭一動，這不像是一個絕望的母親留下的痕迹，更像是一種暗號，一種希望。他仔細檢查着遺書，終於在信紙的夾層里發現了一個微型SD卡。
楊崢立刻將SD卡插入手機，一段視頻文件出現在眼前。視頻畫面昏暗，伴隨着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個女人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被膠帶封住，正是失蹤的李華。
“你女兒在我手上，想讓她活命，就按照我說的做……”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視頻中傳來，雖然經過處理，但楊崢還是聽出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楊崢立刻回放，試圖從模糊的畫面中找到更多線索。他的目光鎖定在綁匪的右手上，一枚造型獨特的戒指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出一絲寒光……楊崢猛地站起身，瞳孔因震驚而放大。那枚戒指，那枚雕刻着奇特花紋的銀戒指，他見過！就在幾天前，他還親眼見過！
“賴文……”楊崢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名字，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視頻中模糊的畫面、低沉的聲音，再加上那枚獨一無二的戒指，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綁架李華的人正是賴文！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視頻中的環境，試圖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昏暗的燈光、斑駁的牆壁、以及地上散落的雜物，都表明這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場所。
“趙法醫！”楊崢抓起桌上的文件衝出辦公室，“幫我查一下，這段視頻的拍攝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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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法醫接過楊崢遞來的手機，仔細查看視頻內容，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楊隊，這段視頻經過了特殊的處理，畫面很模糊，而且沒有明顯的聲音特徵，很難確定具體的拍攝地點。”趙法醫搖搖頭，語氣有些沉重。
“但是……”趙法醫頓了頓，指着視頻中一閃而過的窗戶，“這個窗戶的樣式很特別，應該是老式工廠才會用的那種，你看看局裏有沒有相關的記錄。”
楊崢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調出城市地圖，根據窗戶樣式和城市廢棄工廠的分佈情況進行排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楊崢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終於，一個位於城郊的化工廠遺址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是這裏！”楊崢指着地圖上標記的紅點，語氣堅定，“立刻通知所有人，馬上出發！”
警笛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楊崢帶着一隊警員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城郊的化工廠遺址。廢棄的廠房一片死寂，破敗的牆壁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迹，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劑的味道。
“李華，你在哪裏？”楊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緊手中的槍，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每一個角落。然而，廠房內空無一人，只有幾隻老鼠在垃圾堆里竄來竄去。
“楊隊，這裏有一扇門被鎖上了！”一名警員指着廠房深處的一扇鐵門喊道。
楊崢快步走上前，示意警員破門。隨着“砰”的一聲巨響，鐵門被撞開，一股陰冷的風撲面而來，夾雜着一絲血腥味……
一股寒意從楊崢的腳底直竄頭頂。鐵門后的房間，與其說是倉庫，不如說是一間簡陋的手術室。房間中央擺放着一張沾滿血跡的手術台，旁邊散落着各種醫療器械，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消毒水味。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名年輕的警員臉色蒼白，喃喃自語。
楊崢強忍着心中的不安，仔細搜查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鐵皮箱子，撬開后發現裏面裝滿了實驗記錄和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失蹤的李華！
照片里的李華，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潑開朗。更令楊崢震驚的是，這些照片的背景，竟然和之前視頻中的一模一樣！
“難道說，李華是被帶到這裏進行某種非法實驗？”楊崢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翻看着實驗記錄，試圖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然而，記錄上的內容晦澀難懂，充滿了各種專業術語，楊崢根本看不懂。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王隊長打來的。
“楊崢，情況怎麼樣？有找到李華嗎？”王隊長的聲音中透着一絲焦急。
“報告隊長，我們在化工廠發現了一些線索，但李華目前仍然下落不明。”楊崢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什麼線索？立刻向我彙報！”
楊崢簡述了在倉庫中的發現，並把實驗記錄和照片帶回了警局。然而，面對這些零碎的線索，王隊長卻搖了搖頭。
“這些東西根本不能證明賴文和非法實驗有關，更不能證明李華還活着。”王隊長將手中的照片扔在桌上，“楊崢，我知道你很努力，但這起案件影響太大了，上面給了我們很大的壓力，你明白嗎？”
楊崢沉默了，他知道王隊長說的都是事實。李華失蹤已經超過48小時，如果再找不到她，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關於賴文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王隊長語氣嚴厲，“我會安排其他人負責調查，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李華！”
楊崢緊握着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卻無力反駁。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和絕望，彷彿掉進了一個無底深淵。
“楊隊，”趙法醫推開辦公室的門，打破了沉默，“我在地下室發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