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扶還是不扶？
我是九你是一。
除了你還是你。
南城九月的天氣，潤紅的嬌陽為晴天添加了一抹色彩。
暖暖的陽光照耀着嘴裏叼着棒棒糖的少女。
少女站在書店門口，透過玻璃窗瞭望着裏面的擺設。
木棕色的書架上一條接着一條的藤蔓鑲嵌着，左下角角落擺放着一盆康乃馨，粉嫩粉嫩的康乃馨枝繁葉茂。
康乃馨，我最愛的康乃馨！要是放在三年前我估計恨不得天天逃課來了。
不過這以前不是一家咖啡廳嗎？好想進去看看啊。
罷了罷了，這麼久沒回家，估計晚點回去得挨男女混合雙打了
許久，少女仰望着天空，似乎在感慨着什麼。
又低下頭朝着腳下那位抱着自己腿的老奶奶看了看。
“面對我這位溫柔，可愛，又迷人的老奶奶，你扶還是不扶”老奶奶朝顧九眨了眨眼。
三分鐘前。
一位拄着拐杖的白髮老奶奶緩緩走過來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老腰喲，那個走路不長眼睛的行李箱撞到我了。”
我行李箱長腳還長眼睛了？天哪這可不得了，以後上班路途遙遠，得麻煩行李箱送送我了。
“老奶奶，你沒事兒吧”顧九剛想伸手去扶。
回頭想想待會人家訛上她咋辦，手又往回縮了縮。
“我的老腰呀～你作為它的主人，想逃避責任嗎，快來人吶～”
顧九扶了扶額道：“老太太，你能不能先鬆開我的腿。”
“不行，你待會跑路了咋辦。”
“我就想扔一下垃圾，”顧九指了指被她咬得稀爛的棒棒糖根“我總不能扔地上吧，我好歹也是三好青年。”
“哎呦，快來人吶，評評理喲。”
唉～這年頭訛人都這麼光明正大的嗎。
人家好歹開車被碰瓷，我一走路的瞎摻和啥阿。——老奶奶見她似乎在想着些什麼又接着問道：“小姑娘，你到底扶不扶。”
還帶做選擇的？那我…“老奶奶，那我能不扶嗎。”
“…不能，我要你送我去醫院。”
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在了周圍。
“哎呦，你這是被訛上了。”
“勸你啊最好送她去醫院做個檢查，這樣早點完事。”
不能報警嗎…
“對，對，快送我去醫院。”
“老奶奶，我剛下的飛機，買了飛機票口袋更是比臉還白凈”顧九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口袋給掏了出來。
“錢不是問題。”
顧九一臉問號，那您圖個啥？“小姑娘，我幫你們叫了輛的士，你們趕快上去吧。”
有的幫忙開了車門，有的幫忙把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還有的把她推上了車。
“……”路人太好心，讓顧九不經懷疑自己被人販子拐了…
顧九低着頭雙手攥緊放在腿上，說：“老…老奶奶，我錯了，我替我的行李箱給你賠不是。”
見老奶奶不說話繼續說道：“大…大不了我忍痛割愛把行李箱送您，讓它送您去醫院，您不是說她長了眼睛，腿嗎…”
老奶奶依舊沒有理會她“司機，去第一人民醫院。”
“好嘞。”
真…真去醫院？“小姑娘多大。”
“2…21。”
老奶奶似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多高，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這不是廢話嗎…我不會真的被拐了吧。
“別擔心，我不是壞人。”
“？？？”哪有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的？見顧九不回答了，老奶奶也沒有再繼續問。
——
一路上除了車鳴笛的嘈雜聲，車上的三人安靜得出奇。
顧九就這樣膽戰心驚的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
老奶奶打開車門自顧自的下了車。
“老奶奶？您不是腰受傷了嗎？”
“呃…哦，突然就好了”她有些心虛的用另一隻手撓了撓臉。
突然就好了？那我…“您要是好了，那我…能先走了嗎。”
“哎呦，又又不好了，我的老腰呦，快扶我到櫃枱去。”
此時此刻的顧九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
好像忘了點什麼…又一時想不起來，還是先解決當前的事情吧。
“……”顧九雖然嘴上說著要走，但手還是不自覺的把老奶奶扶了進去。
護士原本正在忙碌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畢恭畢敬的說道：“哎呀，老奶奶又是您，小陳，快去叫江醫生。”
她…她們認識？“好，我去休息室喊”回答的是一名約莫二三十歲的女人。——許久，男人緩緩的走了過來把老奶奶拉到了一旁說：“奶奶？你怎麼來了。”
“我給你找對象來了，我急着抱孫子，你都二十六了，連個對象都沒有。”
男人只覺得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這是被自家奶奶嫌棄了嗎“奶奶，我今年二十五，還不急。”
老奶奶有些着急的說道：“這還不急？在以前我們那個年代，像你這個歲數都抱好幾個了。”
男人輕嘆了一口氣“你趕緊讓人家回去吧。”
“不行，你要見見，保證你會喜歡”老奶奶把顧九拉了過來。
這時兩人才對上眼。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身上泛着迷人的檀木香，熟悉的檀木香夾雜着消毒水的氣味“江…江一？”
“小九兒？”三年不見，成熟了好多“你回來了？”
老奶奶有些驚訝“你們認識？”
他朝着老奶奶豎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說幹得漂亮“嗯，何止是認識。”
“世界還真小啊！”顧九重重的把這幾個字說了出來。
顧九湊到男人的耳邊說道：“不過，我怎麼沒見過這個奶奶”
因為顧九突然的湊過來，男人耳根有些發紅“是那個人的母親…”
“……”
“江醫生，江醫生，不好了，有個男人在開車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急需手術。”
護士着急的擦着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
“好，他的家人呢，先聯繫他的家人簽字。”
“正在趕來的路上”所有的人都着急的準備着。
躺在醫用床上面的男人血不停的嘀嗒嘀嗒流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顧九突然回想起自己學醫的那段時間，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她現在也是個醫生了吧。
五個小時后，手術室燈滅了。
女人帶着哭腔跑過來問道：“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別擔心。”
女人雙手合十嘴裏不停的說著“謝謝，謝謝。”
江一輕輕點了頭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跟隨在後面輔助着的護士輕聲說道：“江醫生，真的很厲害，難怪我們院的女護士越來越多了，都是奔着他來的。”
“對啊，手術勝率連創新高，堪稱醫學界的大佬，就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選在我們市裡任職，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剛準備去洗手消毒的江一，瞧見不遠處坐在長凳上的顧九。
“你怎麼還沒走？在等我？”
顧九似非似笑“你看這能走嗎。”
長凳上的老奶奶睡在顧九的大腿上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腰，嘴裏還呢喃道：“我要抱孫砸了～”
江一扶了扶額道：“…我現在把她送回江家，你慢慢起來。”
此時的顧九似乎想起了什麼“……完了完了，現在幾點，我得先回去了。”
“大概…快十一點吧。”
“我的天，老奶奶交給你了，我要回去了”說著把老奶奶輕輕的往他那邊放。
江一剛想伸手攔住，誰知她拖着行李箱屯屯屯的從醫院走廊里跑了出去。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