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有傷人和
戰後。
百廢待興。
對於城中百姓來說,這多年的壓迫終於結束,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能過上像人一樣的生活了。
有時候對於他們底層百姓來講,與其像爛泥一樣苟活,倒不如轟轟烈烈一場。
這也是他們選擇支持劉世雙的重要一點。
可對於劉世雙來講。
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真正的磨難與血戰,還在後面。
前文有道:
懷德是廣平郡重鎮,為中部交通樞紐,同時也是妖魔轉運糧倉,這裏的糧不單指米粟藜麥等農作物,包括他們城中百姓,也是應急口糧。
這點程昱熟的很。
所以此地,為戰略要地,同時也是為何白天王會派遣王坤來鎮守此處的原因。
因為不容有失。
如果懷德、寶德連成一片,將會在地理上形成一柄“匕首”,插入廣平郡中央,將其大片土地南北分割。
屆時,進可攻退可守,優勢全在掌控者手中。
按照常理來講,白天王的部署沒有任何問題,哪怕對手兵行險着,也做不到中心開花,也就是先取懷德,因為大戰牽一髮動全身,會引起周遭援兵的圍攻。
縱使為將者,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為繼,不好在短時間內吃下由虎妖鎮守的堅城。
但是!
這事兒壞就壞在,道士加劉世雙兩人的相遇,產生了劇烈化學反應,二者合力來了波大的!
將不可能變為了可能。
首先就是那神來一遣的討魔大將軍霍,召來了一個殺星降臨,一劍斷送寶德縣的統軍大將——夜叉鬼王。
致使寶德大亂,讓外界之兵看到了可乘之機,定安軍將主當機立斷出精銳偷襲。
本來單單這樣,也不足以徹底擊潰懷德縣自身的防禦體系,畢竟虎妖不是擺設。
可亂世出英傑,久壓必現龍蛇。
偏偏是在懷德內,出了劉世雙這麼一個主兒。
本就早有預謀,又逢種種巧合,讓他結識這一道一僧,還被徹底逼反,走上康庄大道。
斗敗了虎妖,又以討魔軍僅存於世的兵煞,覆滅了來援的大軍。
本就素有威望的劉世雙,就這樣在眾人擁戴下,成為這支起義軍的頭子。
現在的他,要兵有兵,要將有將,錢糧軍械戰馬無一缺乏,就好似老天爺賞飯一樣,直接喂到嘴裏。
懷德縣內百姓多踴躍投效,自己兄弟們也都是各個勇猛異常,銀錢方面不僅有杜娘子支持,縣內府庫一樣有不少結餘,再加上懷德本就產糧食大縣,供應廣平郡前線,自然也是不缺。
本來該是缺少戰馬與大量兵械甲胄的,可是……
自有寒武衛送上了門,先前提到,他們一人三馬,雖大量精銳戰馬死在了戰場中,可那剩下的……有就行,還要啥自行車,都是白給的。
至於兵械甲胄,也是由寒武衛與夜叉鬼軍友情贊助,修修補補,回爐重鑄一下不就好了嗎?
這麼一看,除了士兵不全是百戰精銳外,其餘的樣樣俱全,堪稱豪華。
此為起義界的天胡開局!
只要運營得當,定會有一番作為。
於是乎,這支新崛起的勢力,就此登上歷史舞台。
也是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
剛剛將“秦掌柜”秘密藏起來的賈良,一回頭。
就看到了老校尉拎着個酒罈子在那一下下吸着酒氣。
頗為享受的眯眯眼。
眼見秘密被撞破,賈良嚇了一個激靈,不過看到是老校尉,他就又淡定下來了。
“魏前輩,剩下大批酒釀還在籌集中,一會就給軍中哥哥們送去。”
老校尉沒搭這話茬,只是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飲”酒。
可能是這壇“飲”完了。
他才開口道:“小娃子,我看人的眼光沒錯過,你這心果然是黑的啊。”
“此法太傷人和,也容易釀成隱患,是會遭報應的,你可曉得?”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老天爺,可都看着呢。”
賈良聽完,只是恭敬一禮:“魏前輩,若是天道尚存,又怎麼眼睜睜看着懷德數十年如一日,遭受妖魔蹂躪而不降下天罰?”
“這些年下來,已經死了太多人,他們也無辜,可不曾被上蒼垂憐過,哪怕死前苦苦哀求,也不見給予半點恩德,最終還是要靠人力來挽。”
“良,自死不足惜。”
“只想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生存土壤,哪怕拼光我們這一代人,也要為後世子孫留下個太平。”
“若這代價是僅僅是我永世不得超生,賺大了。”
魏無炎感受到了面前年輕人話中的堅持與決絕,他知道後果會如何,那自己也就不會在這方面多勸,只是給他提個醒。
現在看來,這小子倒是有些對自己胃口了,做事果決不猶豫。
“好啊,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那人選你可曾想好?你要做的是救民於水火,可心中所想的事,卻是要將他們推向深淵,本就相互違背,你如何自處?”
“你所想之事,我也略知一二,只是要告誡你一句,成功率不高十不存一,難以控制,前朝也曾效仿過此法,最後也是不了了之,因為存在諸多問題,具體是哪些,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將軍偶然提過幾句。”
“你……非我不看好你,你連個修士都不是,又有多大把握,我姑且不看好此事。”
“魏前輩放心,我賈良雖不是什麼好人,可也絕不是滅絕人性之輩,我自會尋找志同道合的義士,共赴此舉。
如今的關元道,飛蛾赴火者有之,捨生取義者有之,豪氣干雲者有之!
事關大義,我定會講明利害,告知原委。
我相信,這泱泱大地,總會有獨行赴死者,願意與良共圖大計!”
說罷,對着魏無炎深深一拜。
“啊哎……”老校尉嘆了口氣,還沒瞎的那隻眼凝視着這個充滿矛盾的年輕人。
矛盾,且真實。
“好自為之吧,小娃娃,老瞎子我本身就眼瞎心濁,什麼都看不清念不到,連胳膊都斷了一條,剩的半個身子,操什麼心呢。”
“你們自有你們的坎兒,趁着老夫沒徹底消散之前,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我來這尋你,是你那大哥去尋袁道人了,他托我來找你,說晚點有要事相商。”
“話兒我帶到了,沽酒去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