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過程與結局

又過了一天。

玉華已經回歸正常校園生活。

先前玉華在花欲狀態下透支使用的靈力，也因為及時轉換成男體，狀態刷新，緩慢恢復。

楚兒吐槽：真讓他卡到bug了

夜晚，練習靈力途中，被一股冷風吹的直大打噴嚏。

停下，凝望遠方，這一刻被夜景所吸引。

大地漆黑一片，偶爾的黃綠色燈光透過規則的窗戶星星點點地亮開着，一切彷彿沒有了聲音，遠方不知名的建築物也像是進入了沉睡。

玉華會想起昨天的事。

柳悅心火了，但很快又被壓下了。

據說，是宋清行的手段。

以他的原話：網絡上大多是對柳悅心的負面評價，我全部屏蔽后，就那樣…熱度沒了。

暫且不去想它。

玉華淡淡說道：“楚兒，我做的事，真的對嗎？”

楚兒正拿着汗巾小心地點點玉華頭上的汗液：“主人，您是說什麼事情呢。”

玉華：“別鬧，你不是會讀心嗎。”

楚兒：“嗯……”

一個人想要不藉助外力，僅憑自己的能力去獲得某種或達到某種遠不可及的成就之時，勢必要去放棄些什麼。

如果用遊戲來作比較的話，為了能夠過關，放棄自己自由加點的屬性，脫去那些只有外觀加成的衣物。

轉而僅專精於力量的加點，以及在屬性上更好的裝備。

一路掠過遊戲官方設置的遊戲風景點，跳過所有劇情談話，將一把紀念價值的裝備賣出換錢，每天上線便是升級打裝備，升級打裝備。

僅在各個副本直線穿梭，沒狀態了買葯，副本組隊只找高手。

以此來攻略關卡。

這沒什麼錯，可那僅僅是遊戲。

若要放在現實，那要考慮的東西就有很多了。

生自己養自己的父母，一同生活的親戚，每天會見到的同學，可能私下討論誰的同事，自己的仕途，自己的身體狀況，一路上的風景，老家的田地，自己的能力，自己所擁有的資源……

若要一同考慮的話，為了那個年少時定下的虛無縹緲，又幾乎泯滅自己社會存在的目標，又有什麼作用？

為了實現夢想，必須不擇手段。

但，當夢想實現不了之時

漸漸的，人會放棄自己的夢想，轉而去向更小階段更容易實現的目標去努力。

人們會借口說自己不過是忘了，自己現在理智了，我長大了。

那倘若，得到一個回溯時空的能力，還能不能對着當時意氣風發立下誓言的自己說出這樣極難開口的話語呢？

為了拍到最美的風景，攝影師不惜深入陷阱，在跳崖前留下攝影大賽冠軍的照片。

為了能在乾枯的沙漠喝一口水，以求解渴，偉大的旅人能隱瞞自己喝過尿液的事實，從而寫出一段堪稱輝煌的旅行紀錄，被世人傳唱。

想要不因為自己的容貌被歧視，某些人會花費上幾十上百萬在自己的臉上，最後變為時尚周刊上最頂尖的一批模特。

為了高考，學生可以變成機器。

玉華作為高中生，應該很有資格說這點吧？

玉華的意識飄到現在，學校為了學生們有更多的學習時間，會大幅度壓縮假期原本的時間，七天變三天，三天變一天，一天變半天。

美其名曰，減少因為玩遊戲而增加的學習成本，卻拋棄了一種名休息過後才能高效率學習的方法。

嗯，當然也有更多可以說的點。

一人犯錯，集體受罰，塑造集體榮譽感。

禁止講話，霸佔體育課，增加學習氛圍感。

學校錯了嗎？

不一定。

學校也像是以上說的那樣，他要考慮很多。

當所有學校都在以這種方式“卷”的時候，它也不得不被那種方式所創造出的成績，和學生確實學習了的安全感所折服。

至少，在高考交卷的那一刻，學校可以說：我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我看到這幾年的升學率明顯提高。

有些學生會罵這些制度，

有些學生不會在意，

有些學生更是在早已適應這種學習狀況后，對這被強行添加上的，自己原本就會做的事情而輕笑。

你們…

不是高中生嗎？

這句話有些絕望，但放在高三這個時間段，剛剛好。

自己的學習生涯已經走到這了，

反正自己只需要學習，

又不需要做其他的事，

拼一拼吧，

反正是最後一段時間，

熬過這幾天就結束了，

等高考結束我再表白吧，

高考我一定會贏下他，

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老師說過這是我們唯一跨越階級的出路，

階級是什麼來着？

算了不重要，

我只知道，考一個好分數，然後……

再按老師說地，慢慢學習日常生活的常識吧？

緊接着在六月或是七月的的那幾天。

狂呼或爆哭

或是能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

已經很努力了，這就是我的極限，要知足，我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接着，在望着結束落日的晚霞時，眼眶莫名的濕潤。

無法理解為何哭泣，因為自己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標，這就是我的結局…

結局？

突然明白，那是年少時自己未完成誓言的失望，是夢想與能力形成巨大落差時的絕望，是即使拼盡全力依舊想要實現兒時夢想的奢望。

高中時代是瘋狂的，是無法想像的，是幾乎泯滅人性的，是不符合正常社會學的。

他禁錮了學生的自由，看不見校外的美景，困在那個三點一線的學校之內。

他麻痹了學生的味蕾，吃不出飯菜的香氣，只是考慮這頓飯後能量能不能達標。

他封鎖了學生的精神，嘗不得愛情的甜美，行動前首先想到“這件事”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學習計劃。

畢竟。

我還要高考。

至於為什麼要高考。

想不起來。

先忘掉吧。

這不重要。

得先高考結束！

可這不就是拋棄一切，轉而不顧所有，向著自己目標衝去的理念嗎？

但那又有什麼用，完成了目標，然後呢？

遊戲會玩到結束，獎盃會被拿完，可人生還在繼續。

柳悅心在知道自己即將完成目標艱難而不可能后，依然拼地頭破血流，毫不懈怠，毫不放棄。

知道一切真相的我們知道僅僅依靠這些終究不夠。

但，在得到一個超過常人難以理解的名為“神級歌仙傳承”后，再加上一個遠超於這個非人傳承的某種能力后，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

柳悅心知道自己的夢想太過遙遠，也知道要走的路還很長。

她也不想放棄路途上的風景，她還想要好好的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她什麼都要，卻也奇迹般的，令人羨慕的，甚至嫉妒的，什麼都能做得到。

如果下一次看見她的話。

請放心的平躺，

甚至於閉上雙眼，放空大腦，將手臂自由的舒展直，將雙腿放到舒服的位置。

並好好享受，

享受她所呈現給你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