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盲猜是FBI
聽到命令,吉普森雀躍地拔高了嗓音說:“是,我一定會完成主人的任務~”
降谷零瞳孔巨震。
這、這這是什麼小狗狗黏糊的姿態啊。
他表情逐漸扭曲起來,連連後退幾步,像只炸了毛的貓,渾身上下從頭髮絲到腳底板都寫滿了抗拒。
吉普森臉上漸漸冒出一個問號,大人看上去好像很嫌棄他?
吉普森絕不承認是他的問題,當然也不可能是大人的問題。
所以——
他殺氣騰騰的視線落在躺了一地的人身上:“先生,實驗室還缺一些材料。”
降谷零紫灰色眼眸古井無波地看了眼周圍,當他收起浮誇的神色時,壓抑、死寂的氣質便毫無掩飾地散發出來,像冷眼觀世的幽靈。
“隨便你們。”他冷漠地說。
組織需要是實驗體,要麼這群人渣,要麼是抓來的無辜人。
他能做到的只有庇護無辜人而已。
吉普森揮手,一群黑西裝的後勤人員在武裝的保護下謹慎走進來,手腳麻利地將這群人全部拖走,並偽裝了現場,抹除了個人單打獨鬥的痕迹。
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空曠起來。
降谷零彎腰撿起地上的詩歌集,語調散漫地問:“你來得比我預計中的晚啊,迷路了?”
吉普森姿態尊敬地說:“路上碰到一個醉漢的攔路,稍微廢了點時間。”
醉漢?
天亮之際,宿醉才醒還差不多,哪兒來的醉漢。
就盲猜一個FBI吧。
降谷零摩擦着下頜,若有所思。
他醫院被綁走,赤井秀一定然已經得到消息了。
如果跟吉普森交鋒的醉漢是赤井秀一,對方很快便能趕到。
而直覺告訴他,那人百分之九十九是赤井秀一。
雖然他因hiro的事遷怒FBI,又因對方偷渡日本公然執法惱火,才樂於看對方的笑話。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實力很強,敏銳力也十分罕見。
遺憾的是,現在可不是見面的好時機。
降谷零腦中一轉,立刻來到床邊。
雪茄副首領已經被帶走,床上的血跡格外觸目驚心。
他斟酌了下,問:“氫氟酸有嗎?”
吉普森第一時間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塑料瓶遞過去:“有。”
降谷零打開蓋子,將氫氟酸倒在了床上的血液上。
當氫氟酸來到手銬邊時,他停了下來。
不行,赤井秀一的目的就是找到他。
如果半點痕迹都不留下,那個男人可不會輕易放棄。
他深深看了眼手銬邊上留下的自己的血液,將氫氟酸還給吉普森,勒令道:“立刻離開這裏。”
他十分相信那個男人的能力,吉普森的屬下攔不了多長時間,說不定這會兒已經乘電梯上來了。
吉普森沒有多問,垂眸應道:“是,先生。”
“先生,這是您的私人物品,我派人從醫院帶出來了。”他恭敬地垂首,雙手捧着兩個手機遞到降谷零面前。
“做得好。”降谷零漫不經心地接過,隨口誇讚了一句。
吉普森激動地面紅耳赤。
不等他說話,降谷零攏着風衣率先踏出房門。
吉普森忙率領一群黑衣人緊隨其後,一行人從另一個通道快速離開。
當他們的身影剛消失在這層樓上時,‘叮’一聲響,有電梯到達這一層。
電梯門打開,穿着夾克的赤井秀一抿直唇角,神色冷靜地走了出來。
赤井秀一甩掉那些黑衣人時,也已經確定了他們的身份。
訓練有素,神秘低調。
是那個像烏鴉一樣的組織成員。
他們出現在這裏,很可能是田納西的命令。
田納西也在找安室君。
赤井秀一瞬間得出結論,他神色凝重晦澀地看向客房,兩個半小時,什麼都可能會發生。
他只能祈禱自己沒有遲到。
他靠近時,第一眼便看到大開的房門,嗅到了空氣里的血腥味。
赤井秀一神色緊繃,手握住槍,擦着牆邊的死角靈巧地上前。
他放緩了呼吸,專心傾聽着周圍的動靜。
安靜,死寂,沒有丁點兒聲音。
赤井秀一沒有貿然進去,他從口袋摸出一顆糖扔進屋裏,身形一閃躲了起來。
片刻后,依舊沒有半點聲響。
赤井秀一綠眸銳利,神色嚴肅,他現在可以確定,這裏空無一人。
田納西的人已經搶先來過了嗎?
安室君也被帶走了?
赤井秀一握着槍疾步走進房內,入眼可見一片亂糟糟的。
花瓶的碎片,凌亂的血跡,以及昂貴的卻被隨意扔在地上的擺件。
有人在房內打鬥過,狀況十分激烈,看痕迹不少於五人。
應該是烏鴉組織與綁匪組織拼殺上了。
鑒於雙方都是人渣,赤井秀一的視線沒有停留超過一秒,便越過那些血跡一路來到了床邊。
映入眼帘的,便是凌亂的沾滿了血跡的白色床鋪,那團血花彷彿一朵玫瑰在白雪中綻開。破碎染血的病號服頹敗的躺在床腳,讓人輕易間想像到扔掉它的人是如何的漫不經心和隨意,彷彿那只是一個礙眼的垃圾。
枕頭上蜷縮的金髮孤單又凄涼,床兩邊打開着的滲着血的手銬令人心悸。
而狼藉的被褥足以顯示出來激烈掙扎過的痕迹……
這些都在明目張胆的宣誓着,有什麼存在,徹底滑落深淵。
赤井秀一的目光直直落在了那一束被人惡趣味放進血泊中的白色百合花上,不忍地閉上眼。
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純潔被玷污,潔白染上鮮紅,光明被拖入黑暗。
赤井秀一的心像是墜上了大石頭一樣沉入谷底。
他來晚了。
“赤井先生。”
全副武裝的FBI成員舉槍衝進來時,看到站在床邊的赤井秀一,佩服地說:“您的速度果然很快,周圍已經檢查過了,這層沒有人。”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站在床邊沉默了片刻,掠過那些明顯被毀壞了的血液,小心翼翼將手銬上的血跡和髮絲收集起來,交給身旁的隊員。
他聲音緩慢又有力,裹挾着難以動搖的堅定:“拿去醫院檢測下基因。”
他懷揣着不切實際的願望,希望這並非是安室君留下的痕迹。
因為這裏所能展露的東西,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全部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