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世界線的反擊
諾布溪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我是波本大人的狗:
吉普森,很高興你終於認識到波本大人的魅力了。但不管怎麼說,波本大人都要比田納西強,這一點毋庸置疑。]
吉普森的腳步停在了小巷口,目光落在小巷中橫七豎八的人體上。
兩邊的牆壁上四濺着血液,整個一兇案現場。
吉普森眼裏閃過一絲激動和欣賞。
波本這個人格還真是厲害,這種充滿暴力的美學,實在讓人熱血沸騰。
他喟嘆一聲,朝另一頭髮消息。
[我是田納西大人和波本大人的狗:
好吧,諾布溪,我認可波本大人了。以後,我也是波本大人的狗啦。]
吉普森絲滑地跳槽了,反正田納西大人和波本大人都是同一個人嘛。
可以說,忠犬的優良品德岌岌可危了。
他不理會瘋狂震動的手機,和手機那頭諾布溪憤怒到爆炸的情緒。
他走進小巷裏,用腳尖挑起一位剛醒過來的男人的下頜,淡淡地問:
“說吧,你背後的人是誰,有什麼目的?”
男人死氣沉沉躺在地上,眼裏透着兇狠,一言不發。
吉普森推了推眼鏡,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手術刀,舔了舔下唇,眼裏滿是興奮:“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硬骨頭。”
“時間緊迫,我的主人還在等着,抱歉啦,我只能粗暴一些了。”
他揮刀而下,順勢堵住了男人的哀嚎。
降谷零換回偵探服,悄無聲息地回到赤井秀一安全屋時,赤井秀一還沒有回來。
他順手將偵探卡裝上,眉宇間的神秘危險消失,轉而是偵探的孩子氣和不懂人心的非人感。
他從窗戶縫隙看向外面守着的FBI探員,得意地抬了抬下頜,沒用的FBI,完全沒有發現偵探大人出去溜達了一圈呢。
轉瞬他又不高興地鼓了鼓臉頰,好累啊,偵探大人怎麼走了那麼多路,太辛苦了。
降谷零瞄了眼椅子,也不知怎麼弄的,將自己這麼大一個子硬是團在了椅子上,像只大貓一樣。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嘴巴里,昏昏欲睡了起來。
紐約時間19:44,東京08:44。
神谷町大路上,一輛從實驗室逃出來的巴士車被防爆警察圍住。
松田陣平拆完人質身上的炸彈后,點了根煙,目光落在遠處的巴士上。
他的幼馴染萩原研二正在裏面拆彈。
這次的炸彈並不難,他對幼馴染的技術很放心,這會兒已經想好了下班后怎麼犒勞自己。
是去居酒屋喝酒,還是去模型店買模型。
就在這時——
‘嘭’一聲大響。
炸彈爆炸了。
公交車在轉瞬間四分五裂,燃起熊熊烈火。
被隊友拉着躲開飛濺過來的碎片的松田陣平瞳孔驀然瞪大,墨鏡被碎石擊落,手裏的煙也掉在了地上。
“hagi!”
“Hagiwara——”
同一時間,還在紐約的降谷零已經在安全屋裏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意識里突然響起一陣陣刺耳的警報聲,尖銳到人耳膜泛起疼痛。
[警告!警告!世界線自我修復中——]
來不及醒過來,降谷零的意識便被系統拽入系統空間中。
降谷零抬頭朝看去,整個系統光幕已經飄紅。
警報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尖銳。
突然,一股從外界來的龐大偉力壓了過來,像是傾瀉着整個世界的惡意。
系統空間震蕩了起來,降谷零被這股力量撞擊,心神劇震,眼前一黑,一口血吐了出來。
剛推開門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臉色一變,扔下剛買來的甜品,急忙上前將從椅子上倒下去的降谷零扶起來,語速急切地喚道:“安室君,安室君!”
他猝然將人抱起來放在車上,超速朝最近的醫院而去。
“安室君,請務必堅持,醫院馬上就到了。”
赤井秀一冷靜地說,他能看出金髮青年的狀態很不好,綠眸里閃過一絲擔憂,直接將油門踩到底,整個人銳利又堅毅,像森林中奔跑的黑豹一般,帶着野性的美。
空間裏,降谷零聽不到赤井秀一在說什麼,他只能透過系統屏幕看到在爆炸中央被炸的四分五裂的萩原研二。
怎麼可能!
他明明、已經救下了萩原!
那爆炸像是隔着空間將他也給炸成碎片,他思緒陷入一片混沌,冰涼的眼淚砸下,模糊的眼前一片血色,彷彿有大火穿過層層空間而來,將他燒灼成焦黑。
耳朵里只剩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迴響,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裏。
[警告!警告!世界線自我修復中——]
系統尖銳的警報聲像是一把尖刀刺穿他的心臟,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降谷零隻覺得胸口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嗖嗖地從胸口穿過,只餘下冰冷涼意,滲入骨髓。
他遭受打擊的大腦遲鈍地轉動起來,光幕上狼狽的、殘缺不全的身體,孤單的躺在地上。
萩原死了!
萩原死了!!
那四年後的松田、班長、還有……
Hiro——
降谷零混沌的思緒忽然清明起來,他呼吸急促起來,終於意識到世界不允許他們活着。
我真的,能救下他們嗎?
降谷零眼裏含着水霧,倔強地抬頭,彷彿透過系統空間看向外面碧藍的天,他恍惚覺得那是不着邊際的猙獰怪物,帶着冰冷的惡意盯着他的同期們。
他想:
我們都生活在黑白色的世界裏。
所有人都像木偶一樣被牽動着前行。
祂要我熄滅溫暖的靈魂,收起年少時的夢想。
於是我掙扎在黑暗裏,成為一枚合格的齒輪。
我成為了命運的犧牲者。
華麗的死亡簇擁起虛假的榮光,花哨的死法鑄就荒誕的笑話。
無法反抗的世界被墨水同化,成為隨意塗抹的廢紙。
在這被操控的世界裏。
我瘋了嗎?
不,我沒有。
我孤獨的清醒着,毫不後悔地挽救着。
我的靈魂無法磨滅,我的熱血亦燃燒不絕。
他目光悲愴地望着焦黑土地上的斷肢殘臂,他覺得自己撕心裂肺地喊了什麼,事實上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命運——命運——命運——
他撐着胳膊坐在地上,雙目失神地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