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誹謗啊!!
然而遠在小院中的許大製作並不知道陸時年背着她又偷偷幹了什麼“好事”。
她只知道自己剛打開v信便瞅見了廚子等人說她們已坐上高鐵,正往忻川這邊來的消息,不多時又收到楊雁安說她明晚要來給她們幾個開“接風宴”的信兒。
——打從上回她們給楊雁安帶去了個功能基礎的青少年模式智能機,巔峰同志便立馬上號申請了v信,如今除了一早就給她打電話打慣了的陸時年等人外,她們與她的聯繫,大多都轉移到這個綠色小氣泡上了。
但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這頭才叮囑過讓廚子她們注意下安全……那邊巔峰前輩就真給她發了十多頁的菜譜,問她們都喜歡吃些什麼菜了。
……謝邀。
但她可以什麼都不選嗎?
抱着手機的許意遲綳不住陷入了兩難,而v信那邊的楊雁安則顯然沒這個耐性。
等了足足兩分鐘卻還沒能到答覆的巔峰同志,眼見着化身為了“急急國王”,一連串的白色氣泡,剎那佔據了整個屏幕,看得許意遲不住眼暈。
[你宋唯一巔峰:快選快選,小孩子家家吃個飯怎麼還這麼磨磨唧唧,挑食啊你!]
[你宋唯一巔峰:快選!不準消失!選完了我好讓那老牛鼻子趕緊準備好食材去,別明兒我都到地方了,他才忙一個手忙腳亂!]
[你宋唯一巔峰:選選選!小許,小許你人呢小許?]
[你宋唯一巔峰:幸福過頭,被刺激傻了?]
[你宋唯一巔峰:沒想過自己還有幸能吃到一整桌寡王做的菜?]
[你宋唯一巔峰:嘿!別裝死啊,趕緊說話!]
[你宋唯一巔峰:(急急急急.gif)]
[“你宋唯一巔峰”拍了拍“你”的腦袋,發現裏面什麼都沒有]
[你宋唯一巔峰:快~點~的——]
楊雁安最後那句話里顯而易見地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許意遲看着那兩個小小的波浪,便似立馬幻視到了楊·薯片帝王·巔·她金主爸爸·峰叉着腰呲出一口森森白牙的模樣。
於是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指尖敲上鍵盤,不自覺微微打了顫——
[蘭亭雪意遲:呃……巔峰前輩,咱們這菜,您是一定要小的來選嗎?]
——她真心覺着她選不選那區別好像都不太大!
反正不管她選些什麼,巔峰前輩都會想方設法地往裏面加上薯片的!
——就像上次的月餅那樣!
小姑娘苦比兮兮團吧了一張麵皮,那邊的楊雁安卻反問的絲毫不加猶豫。
[你宋唯一巔峰:你說呢?]
[蘭亭雪意遲:……好的,請陛下容小的仔細研究下菜單。]
[你宋唯一巔峰:嗯,這還差不多。]
[你宋唯一巔峰:去吧。]
這場僵持最後以許大製作屈服於薯片帝王的“淫|威”,逼着自己自那一大堆菜名里選出幾道多少適合加點薯片的菜而告終。
過後許意遲憔悴萬般地自那大堆不明所以的菜名中拔出了腦袋,整個人已然像是瞬間滄桑了數分。
奈何殘酷又無情的命運,並不會這般輕易地放過每一個霉比,真正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陸時年前腳剛送來能撬釘子的羊角錘,他師姐後腳便攜着“師命”敲開了院門。
瞧着不過三十來歲、實則早已過了不惑之年的女人看向許大製作的眼神里,莫名便帶了兩分費解與一言難盡。
跨過門檻后她先是拱手與院中人行過一禮,遂朝着許意遲幾不可查地微點了下頭:“許福主,貧道奉家師之命……來問問您,明晚的接風宴上,您可有什麼想吃的菜?”
“emmm……這位道長啊,”小姑娘擰巴着面容湊上前去悄咪咪壓低了聲線,“咱就是說,這菜咱們是非選不可嗎?”
“巔峰……楊前輩那邊剛讓小的選過一輪,眼下我這腦子裏是真空空如也了。”
——一個菜名都榨不出來的那種。
“理論上,貧道建議您最好還是先選一下。”那坤道思索着回了許意遲個微帶赧意的表情,“畢竟,您要是一道菜不選的話……那師父他老人家指定就要抱着馬勺為所欲為、放飛自我了。”
“但他放飛自我狀態下炒出來的菜嘛……”
坤道抿唇但笑不語,許意遲看着她那略顯猙獰的表情,霎時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由是本就皺巴了的面容頓時皺得更厲害了。
“……我懂了。”小姑娘面帶假笑,“那道長您有什麼還比較推薦的菜嗎?”
“要說推薦,那肯定是越簡單、越家常,越沒有什麼創新餘地的越好。”那坤道思索着給出了個答覆,少頃綳不住放輕了聲線,偷摸問出了那個困擾了她許久的問題,“不過有一點,貧道着實很是好奇——不知福主您肯不肯給貧道解解惑。”
許意遲立時嚴肅起來:“道長,您但說無妨。”
“就是——”坤道抓在本子上的五指微蜷,眼神閃躲着像在做賊,“……姑娘,您是真覺着我師父做菜好吃嗎?”
“我們全道觀沒一個敢誇他老人家做飯好吃的……主要那什麼,他老人家多少有點那個‘人來瘋’的意思,你越誇他,他越來勁,但他那廚藝發揮得又着實很不穩定——”
“所以,他這回聽夾子說你們很期待他下廚之後,整個人都快樂瘋了——這會正支使着師兄他們給他刷鍋呢!”
“看這樣……他明天最少得給你們炒出來八個菜!!”
“啊……?啥?”許意遲應聲一懵,她覺着她剛剛好像出幻覺了——要不然,她怎麼能聽見這道長說,她們誇陳道長做飯好吃,還特別期待他老人家的廚藝呢??
她幾時說過這等該遭天打雷劈的假話!!
誹謗啊!這是有人誹謗她啊!!
“就是師弟他……”那坤道皺着眉咕噥一句,說話間她餘光不經意掃見了那頭拆完木箱,正胡亂把玩着那羊角錘的陸時年,腦袋裏驟然縱過一線靈光。
——噫,她懂了。
這話壓根就不是許福主說的。
這分明是她師弟故意說來誆騙師父,順帶平等地坑大家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