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村店裏外甥遇大姨
姜永孝聽這話,兩眼帶淚看着馬奎,等着看張奎怎麼說。
支吾半晌道:“張大叔你能送我回羽家莊么?”
張奎呵呵一笑道:“我就是要去尋你姑母護送他回羽家莊。”
姜永孝聽了這話,起身便拜。
張奎拉着他起來道:“我送你回去可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姜永孝抹乾道:“張大叔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說吧,我都答應。”
張奎摸了摸鬍子道:“你若再回黃猴山,不能和山上人說你見過我。”
姜永孝雖然年紀小,可那日張奎殺二當家的時候,他也在人群中看熱鬧。
自那日之後,他聽見山上被張奎揪出那幾個亡命徒一直想要張奎的命。
他趕緊點頭道:“張大叔救了我,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
張奎點頭讓姜永孝吃面,大霧散一些他們就走。
姜永孝點頭開心吃面。
離他們這這個茶棚三十裡外,一輛馬車停在另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村店門口。
一個丫鬟出門給車夫端了一碗面道:“夫人說了,你吃碗也進店裏去,這馬車應該無礙,大霧之中別丟了你的性命。”
那車夫道:“替我謝過夫人,我將這車輪子再緊一緊我就進去。”
聽得遠處噠噠馬蹄聲從霧裏傳來,車夫不由得探頭向大霧中看去。
騎馬的人看門外停了一輛馬車,車上的燈籠上赫然寫着‘祝’字。
嘴角微微一勾,撩袍下馬。勒住韁繩,停在村店門前。
將白馬拴在拴馬樁子上,看了那馬夫一眼,徑直進了村店。
祝夫人見店門打開,一書生模樣的人戴着平日小冠背光走來,沒看清那人臉只看身姿和步伐也是氣宇軒昂,清冽出塵。
等那人走近一看,玉面少年,俊朗無雙。
祝夫人‘嗯’了一聲,這書生好生眼,仔細去看。
就見那書生踏步而來,先一步身子一弓對着祝夫人行禮道:“祝夫人安好,晚輩有禮了。”
祝夫人此時突然想起來,這人不就是梁山伯么?他怎麼出現在這裏?
眉頭一緊,假裝不認識他。
婉聲道:“這位公子怎麼知道民婦是祝家夫人?”
梁山伯見祝夫人假裝不認識自己,只是微微一笑。
“晚輩梁山伯是曾是萬松書院的書生,是祝英台的同窗,和祝夫人曾經有一面之緣,自然知道夫人是英台母親。”
祝母見梁山伯主動找自己說話,心道:“他主動湊過來,不過是為了與我攀談。想給我留下好印象。可我與他母親有這輩子都解不開仇恨,讓我接受他,是萬萬不能的。
只是他這樣有禮有節,我不理他,是我沒有氣度。再說英台現在在黃猴山,和他沒有半點關係。我和他這個小輩置氣顯得我小家子氣。
只要他不提他和英台之間請情分,我就當他是英台的同窗就是了。”
見他打招呼,祝夫人點了點頭道:“既然是英台的同窗,那梁公子坐下說話吧。”
梁山伯依言坐下,祝母見梁山伯面色如玉,鼻子和眼睛竟和長姐如出一轍。
斯文俊雅模樣,又有他父親梁茂源當年風姿。
若不是自己和長姐之間得仇恨,英台尋得這樣一位絕世郎君,自己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可若不是當初她娘去私奔,也就沒有梁山伯和祝英台兩個晚輩。說來說去都是解不開的孽緣。”
她只瞧着梁山伯問道:“梁公子這是要去哪裏?這大霧的天氣還咋在趕路。”
這裏離黃猴山不遠,離羽家莊也不近。他在此地是從哪裏來到哪裏去?不會去找英台去吧。
梁山伯劍眉一展爽朗笑道:“晚輩是去樂同縣衙門。”
梁山伯從進門就看出這位姨娘對自己忌憚。
明明一眼就認出自己來,還裝作不認識。見姨娘的模樣,彷彿是英台嫁做人婦的模樣。看着祝夫人想着英台,心裏暖洋洋。
二人明明是一家子出來的至親,面對面坐着還在打啞謎。
“樂同縣,梁公子去哪裏做什麼?”
祝母明顯警覺起來,樂同縣旁邊就是黃猴山,他果然是去糾纏英台去了。
祝夫人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神情已經徹底出賣了自己認識梁伯的事實。
哪裏有不認識的人質問別人的。
梁山伯呵呵一笑:“晚輩是樂同縣的縣令,自然要去樂同縣。”
“你是樂同縣縣令?你才多大?”
以往像梁山伯這樣敢出仕的書生,都要被調去窮山僻壤去,或是找個不咸不淡的職位先坐着。
富足郡縣的縣令都是那些老成持重,靠山硬的人去坐,眼前的梁山伯還這麼年輕。
祝母不敢相信,自己前幾日住得樂同縣,縣令竟然是梁山伯。”
祝母身邊的趙阿娘和蔡阿娘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梁山伯。
“他竟然是樂同縣縣令,自己怎麼從未耳聞。”
“你是幾時調任去樂同縣的?”祝母不知這梁山伯前一段時間像消失一般,怎麼突然就從樂同縣鑽了出來。
梁山伯低眉算了算道:“晚輩去那裏上任大概一月有餘,祝夫人為何如此擔心?”
祝母看梁山伯運籌帷幄的表情似乎是在和自己暗鬥。
彷彿他看透自己的一切想法,就等着她去發問他再說出自己準備好的答案。
竹夫人不知的是,梁山伯等這一日等了好久。
自己與常婉央解除婚約,坐上了樂同縣丞,掌管一個縣的錢糧百姓。英台讓自己做官自己也做了,自己也能給英台想要的東西了。
自己不再是兩手空空寒門小子。只要兩位母親冰釋前嫌,自己就能光明正大求親。
他今日能坐在祝夫人對面,真是經歷一番波折,心內如碧海波濤翻湧不止,臉上也要做出平靜模樣。
心裏想過無數次面對祝母。可真見了面,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大概是看見祝夫人就想到英台,猶豫一下。還是問出口了
“敢問夫人,英台可好?”
祝母見他還是問了,看着他冷笑道;“英台很好,不日將要成婚,能不好么?”
祝母以為現在還能說幾句謊話就能唬住眼前這個少年郎。
她不知是,梁山伯從第一日收到調令就已經開始打聽祝英台處境。
這點把戲以前騙他還行,現如今已經瞞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