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人淡如菊的夫君

文雯嫁進傅府第二天，傅府就被抄家了。

文雯：……家裏人是故意的吧？我說呢，本來嫁進傅府的應該是，與傅仁淡有婚約的長姐文玉釵才對。怎麼會突然要求我嫁過來呢？

好在文家陪嫁了不少嫁妝。

有人勸傅仁淡，馬上該抄家了，提前藏一些金銀細軟吧。

傅仁淡人淡如菊，“我豈能為這些俗物，沾染上銅臭味？”

文雯：腦子有病！

傅府被查抄，傅仁淡又沒了功名，變成了白身，打算重新科考。

每天跟那些所謂的長衫公子寫詩作畫，附庸風雅，天天之乎者也。

文雯聽不懂，她只知道再不賺錢，她的嫁妝也撐不了多久。

然而傅仁淡和傅若菊都嫌棄她一身的銅臭味。文雯大怒，之後再不給他們一分錢花。

沒想到二人竟然把她弄死，侵吞了她的嫁妝。

之後，傅仁淡收心，居然考中了進士，還娶了文玉釵。

文雯：？？？我特么就是個大冤種工具人唄？

“我要他們全都過他們真正的人淡如菊的日子去！”

“如你所願！”說罷，生薑閃身不見。

……

這一天是文雯嫁進來的第一天。傅府是第二天被查抄的。

這一回，生薑才不會讓傅家花自己一毛錢呢。趕緊把嫁妝全塞進空間。

“少爺，蘇公子說的對，咱們得提前備些金銀細軟才對啊，免得將來捉襟見肘。”

“小童，你怎麼也和那些俗人一樣？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尤其是那黃白之物，更是粗俗不堪，怎配得上少爺我人淡如菊的身份？”

小童：……？？？問號三連。少爺莫不是得了懿症？

“可是少爺……”

見小童還要說，傅仁淡不耐煩打斷他，“好啦，好啦。你去把府裏邊兒的菊花全都收起來藏好。那可是少爺我的最愛”

小童：？？也行吧，最起碼沒有東西吃時候，喝點菊花茶，也能降降火。

那邊傅如菊的丫鬟也是一樣。

“小翠，你知道我的，我一向不愛這些金銀珠寶，收拾這些也沒有什麼用。況且凌哥哥最愛的就是我這一身人淡如菊的氣質。”

小翠：？？？問號三連。這怎麼和小童說的少爺一模一樣？莫非都得了同一種病？以前你們怎麼人淡如菊都沒事，好歹家裏有進項，隨便你們怎麼造。如今大難臨頭了，還在人淡如菊？莫非，少爺和小姐都真的是人淡如菊？

想到這，小翠不禁真心佩服起自家小姐來。

很快，查抄的人來了，恨不得連地皮都給揭走。原本富麗堂皇的傅府，現在變成了四面光牆。

房子也被封了，傅家人都被趕了出去。

好在，還有一個破舊的祖宅可以簡單收拾下住人。

但是那個祖宅有數十年都沒有人住了，一片破敗的景象。到處都是落葉，積灰，蜘蛛網。

傅府的下人們在查抄的時候一溜煙都跑完了，只剩下的幾個賣身契還在傅家人身上的幾個丫鬟小廝。

傅家主人是不會動手幹活的。人淡如菊嘛，怎麼能做俗事呢？

下人們也不想干，尤其是看到大的蜘蛛，還有像鷹的眼睛一樣銳利的貓頭鷹，嚇得更是不想在這待。

傅仁淡也不想在這住。

這離京城繁華地段太遠了，影響他出門交際。

“娘——子”

傅仁淡學着戲文里的腔調，讓生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怎麼能這麼粗俗呢？”傅仁淡皺眉。

“我沒有文化，就這麼粗俗。沒有事兒你就滾蛋吧，我還要打掃衛生呢。”

“你！你如此粗俗不堪，怎配為人妻子？我怎麼娶了你這樣一個潑婦？”

見生薑拿出擀麵杖，要打他，嘴上還在叫囂，“你今日若是敢打我，我明日就敢休了你！我看你以後該如何自處？”

生薑邊打邊罵，“休！趕緊休！誰不休誰是孫子！”

傅仁淡吃痛的抱着腦袋，“簡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跑回去的路上碰見傅如菊。

“哥，你的頭怎麼了？是不是文雯那個潑婦打的？”

傅仁淡不吭聲，主要是太丟人了。說出去被一個女人給打了，還不得被別人恥笑死？

“我找她去！她果然粗俗，和玉釵姐姐完全就是天壤之別！要是玉釵姐姐嫁過來，肯定不會這樣對待我們的”

身後生薑的聲音響起，“哦，那你的玉釵姐姐為什麼不嫁進來呀？”

“那還用說，肯定是你搶了玉釵姐姐的婚事。像你這樣不知禮數的人，要不是搶了她的婚事，整個京城誰會娶你？”

“那你讓你哥休了我呀，我正好也不想嫁。”

“你！”

傅如菊想到什麼，“我哥不休你，是我哥心善。是怕你掃地出門兒之後無處落腳。”

“哦。”生薑漫不經心，“那還真不用擔心，畢竟我有一套陪嫁的宅子。所以趕緊休了我吧。”

傅如菊：天下哪有人上趕着被休的？

傅仁淡：這女人莫不是真的不想跟我過下去了？這可不行，她還有那麼多嫁妝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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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只想裝個人淡如菊的人設，但他不是真的傻子。沒有錢，拿什麼維持人淡如菊的人設？

生薑見他們都不說話，“怎麼？不敢休我呀？那就和離吧。”

“文氏！你不要太過分！”

傅仁淡也不再溫文爾雅了，“我不休你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你能把你陪嫁的宅子讓出來，叫我們一家人去住，我可以考慮不計較你今天的粗俗。”

“那你還是計較吧。我不在意什麼名聲。”

生薑拿出寫好的和離書，“諾，簽了字兒，去官府做個公證就好了。”

傅仁淡氣的手上的筋都爆起來了，憤怒的看着她。

傅如菊也是氣的開始大聲嚷嚷，“哪有新婦剛嫁進來第二天就要提和離的？”

“吆？這不是人淡如菊的菊仙子嗎？怎麼也開始學的粗俗不堪，大聲嚷嚷了？”

“快簽！”生薑直接抽出40米大刀架在傅仁淡的脖子上，“不簽我就宰了你！”

本來還想爭辯的他，一下子就慫了。

“早這樣識趣不就好了嗎？之後你可以繼續和玉釵吟詩賞月嘛，也不必擔心有人會橫插一腳了嘛。”

從官府出來，生薑直接把京城的宅子鋪子全賣了，到了江南。

還是江南的景色美。

之後開始了吃瓜。

“哥，這下怎麼辦？”

“沒事，總能過下去的”

誰知到了家，家裏還是到處都是灰塵，院子裏還是一片荒涼。

“人呢？都死哪去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都沒有把院子收拾出來，都是幹什麼吃的？”傅如菊氣急敗壞，臉色都扭曲了。

小翠趕緊到處去找人，好半天沒看見一個人影兒。最後找到了一個又聾又啞的老僕，比劃了半天，也說不明白。

最後連蒙帶猜，終於猜到了。原來下人們在傅府被抄家的時候就想跑掉，只因為找不到賣身契。又想着新嫁進來的夫人，肯定有錢給他們發月例銀子，就跟着來了。

結果新夫人卷着自己的嫁妝也跑了。他們就更想跑了，就找到了小童。小童從小跟着少爺長大，還是有一些情分的。猶豫了大概半分鐘，果斷的偷出了賣身契，散給了那些僕人，跟着一起跑了。

小翠：……？？合著現在就剩下自己一個下人了？想想以後苦不堪言的日子，小翠心驚膽戰。早知道我就找借口不跟着小姐出去了，白白錯過了這樣一個好機會。

“小姐，咱們家的傢具都破舊了，聽說城東有一家，做上好梨花木床的。家裏所有人都去幫忙了。奴婢這就去叫他們回來。”

說完，小翠就拿着偷來的賣身契跑了。

傅如菊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有人回來。肚子倒是餓的咕咕叫。

“哥，他們不會都跑了吧？”

“不可能吧？他們的賣身契都在咱倆身上呢。”

二人忍着飢餓跑去找賣身契。找了好半天都找不到。

“完了，他們肯定都跑了。這麼大個家裏邊兒就剩下咱們兩個人，哥，我有點兒害怕。”

傅仁淡有點不耐煩，他也害怕啊，可他總覺得自己不應該過這樣的日子。

“等明日你去找玉釵，讓她幫助我們一下。”

第二天，文玉釵看着頭髮凌亂不堪，渾身上下都是褶子的破舊衣服，眼裏閃過嫌棄，但還是抱着她痛哭不已。

“妹妹，你真是受苦了。”

傅如菊含淚點頭。心想玉釵姐姐就是好，都不嫌棄我。接下來肯定是想說贈我金銀那樣的話。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有下文兒。不得已張口說，“玉釵姐姐，自從我們家被抄之後，日子過得太難了。玉釵姐姐，你能不能……”

文玉釵突然打斷她的話，“好妹妹，姐姐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情，你這樣，等我過幾天，得了空，再去看你好不好？”

還沒等傅如菊說些什麼，文玉釵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隱約聽到什麼凌公子。

傅如菊：……凌公子？是與自己有婚約的凌公子嗎？

跑到文府，從下人那打聽到，文家要與凌家議親了？！！

“哪個凌家？”

“就是當初御史中丞大人府上的凌公子啊，聽說才貌雙全，玉樹臨風”

傅如菊臉色發白，“賤人！居然敢搶我的未婚夫？”

凌府地位是這幾家最高的，自然不會娶文家或者是傅家任何一家為妻。於是文玉釵想了個妙計，想在月色朦朧之時，偶遇凌公子。

巧了，傅如菊也是這麼想的。

她看到文玉釵在橋上，在凌公子面前含羞帶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去質問。

文玉釵也不甘示弱，二人爭執起來。凌公子也不知道該勸誰，就在旁邊兒吃瓜。

結果就見二人一起掉入河中，害怕出人命，也不敢再吃瓜了，趕緊跳下水中去救二人。

第二天京中就傳遍了，凌公子與文，傅兩家小姐都有肌膚之親的傳言。

凌夫人：……？？真是沒一個省心的。雖然家世都比不上，但是讓兒子納個妾都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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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昔日親如姐妹的兩個人，同一天進了凌府。

還沒進門，兩個人就爭了個你死我活。為了誰先進門，誰就高一級大打出手。下人們也不敢阻攔。還是凌府怕誤了時辰，才強行安排了個先後。

這讓京城人看了好大一個笑話。凌夫人越發討厭這兩個女人。

生薑覺得這麼好的瓜，不能自己一個人吃啊，就跑到傅仁淡面前，讓他一起吃。

傅仁淡看着自己最愛的女人，和自己的親妹妹，為了一個男人，打的不可開交。

今日，凌公子去了傅如菊院子裏，文玉釵就肚子疼，把他叫走了。還給他表達愛意，“公子，我心悅你已久。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公子不會怪我把你從妹妹那裏騙過來吧？”

凌公子，“不對啊，你之前不是跟人淡如菊公子傅仁淡有婚約嗎？”

“那是家中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妾也無能為力啊。”

“所以說，你對傅仁淡沒有感情？”

“是的，妾自讀過公子的詩集，就以芳心暗許，再容不下他人”

看到這的傅仁淡氣的直吐一口鮮血。

“這就受不了了？”生薑嘲笑。

眼前的這個人，哪裏還有半點兒人淡如菊的仙氣飄飄的模樣？穿的衣服皺皺巴巴，還打着補丁。

自從僕人都逃跑之後，做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又沒有銀子，天天挖些野菜煮湯喝。附近的野菜都給挖光了都，連野兔看他的眼神兒都通紅通紅的，恨不得吃了他。

他也不是沒想過去找昔日的豬朋狗友，但那些昔日的所謂的親朋好友見他家被抄，生怕被沾上，早就斷了來往。有心善的最多給他一兩銀子就打發了他。

所以他這一段兒時間過的真是凄慘無比，更是身患重病，也無錢醫治，只能幹耗着。

凌府里，那兩個人還在斗。今日文玉釵落了水，明日傅如菊摔了跤。

後日文玉釵落了胎，大後日傅如菊生了死胎，人也變得消瘦不堪。

準確來說，是兩個人都一樣的憔悴，臉色蠟黃，形容枯槁，面目獃滯。

凌公子早就厭倦了她們，投入了別的姨娘的懷抱。

傅如菊先掛，沒多久，文玉釵也掛了。而傅仁淡，早就被生薑丟進了地獄，繼續維持他人淡如菊吧。

自然，他的妹妹，和他的白月光也得一起去陪他。

就是不知道在下邊，那兩個女人還會不會還斗個你死我活？不過生薑不在意，就當每日在線吃瓜了。

至於文府，文大人得罪了上司，被一擼到底，也變成了白身。也不再自命清高，天天挖野菜煮湯了。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