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夠了
時淵的問題讓林夕感到有些意外，她看着時淵，臉上露出了一絲調皮的笑容。
“怎麼，時副部長對我男朋友追我的事情感興趣？”
時淵被林夕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了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我只是好奇，要知道，白子帆在商旅追女生也是一帆風順的，你無動於衷，我就好奇，你男朋友是怎麼打動你的。”
林夕聽了時淵的解釋，臉上的調皮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柔的微笑。
她回想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
“或者應該說，是我為什麼選擇了他這個冤大頭。”
說到這裏，林夕突然有些猶豫，似乎並不想過多分享他們之間的故事。最後，她只是簡單地說：“我們是在網上認識的，聊着聊着就覺得很投緣，然後就決定在一起了。”
時淵聽后，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他還是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網戀嗎？那還真是挺新潮浪漫的。不過，你就這麼信任一個網絡上認識的人？不怕遇到騙子或者有什麼危險嗎？”
“還好吧。”林夕面色如常，彷彿談着天氣一般，根本就不像戀愛中的人會有的表情。
時淵看着林夕的表情，他忍不住繼續追問：“說實在的，我很意外。總覺得我跟你是一類人，這種事在我身上不太可能發生，你作為女生，在你身上，按道理應該更不可能。”
林夕抬眸看了他一眼，輕咬着唇沒有開口。
時淵既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又怕自己太過執拗讓林夕警覺，開玩笑的說：“說出來，我保證不笑你。”
林夕沉重的心情也隨之鬆懈了幾分，“我才不擔心笑不笑話，只是覺得正常人聽到可能會給我一個評價……”
時淵挑眉，只聽到林夕緩聲說道：“渣女。”
時淵正喝了一口水，差點沒被嗆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夕：“就你？人家海皇海釣你都不上鉤的，還渣女啊？”
老實說，無論如何，時淵都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看似乖巧，卻實際上很有主見的女生跟海后渣女掛鈎。
可林夕剛剛那麼糾結着，似乎又有什麼難以啟齒。
眼瞧着林夕認真的點頭，時淵後半晌才問：“你認真的？”
“怎麼？你覺得我沒這個資格啊！”林夕故作輕鬆地開口，事實上這個秘密藏在心裏很久了。
可現在說開了，就反而比較放得開了，而且總覺得有一種憋了很久，終於能夠鬆懈下來的舒適感。
“我只是很震驚你會這麼形容自己，要不聊聊？”時淵察覺到林夕情緒的變化，這是一個很好談話的時機。
“你這人還挺八卦的。”林夕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並沒有拒絕時淵。
時淵聳了聳肩膀，繼續追問：“說實在的，我剛剛聽你講起你有男朋友，卻完全沒有那種戀愛中人應該有的一星半點情緒，這確實很詭異。再說了，真的是網戀的話，那這種異地的感覺也不可能讓你這麼毫無波瀾啊。”
“所以才說我渣呀。”林夕苦笑的說道，“不怕你笑話，我並不相信愛情。”
林夕眼中的痛苦一閃而過，時淵卻精準的捕捉到了。
他沒有接話，靜靜的聽着。
“簡單點說吧，我見過貧窮夫妻如何一步一步的互相扶持共患難，看過他們是如何在這種環境下還蜜裏調油，去見證所謂的可以共患難，不能共富貴的現實，所以我一直都相信，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愛，但我從不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林夕知道，時淵能聽得出來，這應該是發生在她父母身上的故事。
“得是有多失望，才會有你這樣子自相矛盾的結論。”時淵給林夕倒了一杯水，又拉過一旁的椅子給林夕。
“算了，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我也不好評論。”時淵又問，“但是既然你是這麼想的，就不太可能那麼輕易的去談戀愛啊。”
“對呀，但是我媽因為我這個想法似乎很焦慮，或者應該說很自責。”林夕喝了口水，自嘲地繼續說。
“但是你應該能理解，如果只剩下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時候，其實很多時候都會非常在乎對方的想法。”
“所以你是因為你媽，才想要談一場戀愛，讓她放心？”
雖然是疑問句，可時淵語氣卻十分篤定。
“不僅僅是一場戀愛吧，應該說是早有預謀的一個婚姻圍城。”
“你奔着結婚去？”時淵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個網戀對象？你瘋了吧？”
“可我這種瘋狂的背後還是很理智的。”林夕語氣很平靜，“雖然是網戀，但對方的情況我都很清楚，他是頂尖學校的高材生，大我兩屆，而我是他的初戀。”
時淵皺着眉頭，知道她不相信愛情，卻不知道內里還有這麼一件離奇荒唐的事。
“然後呢？”
“然後我的想法很簡單，找一個很愛我的但我卻不愛的人，其實就不會受傷害了。就算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後續這個人變心了，沒有感情，那也就是離婚一途，又不會受傷，也不會少塊肉。”林夕冷靜的分析着利弊。
“你這樣子將就，你的媽媽就會同意了？”時淵只覺得心裏很堵。
“如果對方真的對我很好，我覺得，我媽那一關是很好過的。”林夕笑容淡淡的，“而且，除了我不愛他這件事，其他東西，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瞞過他。”
林夕說到這，還嘆息着補充了一句，“就是所謂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比如？”時淵全身緊繃著。
“比如，我們家那個地區排外，他得學會我們老家的方言。”
“又比如，他畢業后我還要兩年才畢業，他需要憑自己的本事在我們這個一線城市裏買房買車。”
“然後我對小孩有恐懼，我是丁克主義。”
林夕每一字每一句，都說的很平靜，時淵卻聽到裏面的悲涼。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林夕卻輕笑了一聲，“然後這些條件都達到了，如果我媽不接受我們就分手。”
“夠了！”時淵提高了聲調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