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軍閥少帥vs滬上名媛千金16
沈霆州在小白樓吃雞湯麵那晚,發現春念人的生活痕迹很簡單,很容易從中分析規律。
她是愛看書看報的人,常坐在沙發右角,每次看完后,會用書籤別好放在手旁的邊几上。
方几上一盞枱燈,燈下擺放着相框,那是她目光會經常停留的地方。
相框裏的照片,就是這裏。
沈霆州請了人看家護院,裡外收拾得很乾凈。
春念人邁入門檻,繞過迴廊往裏院走。
空庭冷清,人走了,東西也搬走了,確實像物是人非的景象。
可正好,消失在這裏的那些人和東西本就不重要。
沒有別人在這幸福融融,闔家歡樂,也沒有院落空蕩,蜘蛛結網。
重要的是關於母親的回憶,還有那棵母親種下的柿子樹。
那張黑白照片里是北平的深秋,瓦檐下的柿子樹落了葉,只有累累碩果掛在枝上。
柿樹下是春念人的母親抱着年幼的她。
照片一角寫着。
柿柿如意。
春念人站在連廊下,出神望着高過屋檐的柿樹,綠葉間剛出果。
“大小姐,這個道歉,還算有誠意嗎?”
沈霆州倚在廊柱旁,關注着她臉上神情。
“等過倆月柿子熟了,可以讓人摘送到上海。”
春念人緩緩笑了下,接收到赤忱心意,這確實是她未曾預料的驚喜。
在北平住了兩日。
兩人各自忙着。
郊區兵工廠,高大的鐵門圍牆將這塊圍護得如鐵桶一般,戒備森嚴。
哪怕是沈霆州的車,也得落窗檢查。
警衛扣靴敬禮,放行。
而宋音知道春念人來了北平,約她去聽戲。
廣德樓戲檯子上,名角在唱《天河配》。
佳腔巧句,梨園舊影。
如今在北平城,趨時的人都要聽一出《天河配》。
宋音進了軍政府,人情練達起來。
“軍政府許諾的條件,永遠作數。”
邀請春念人進入軍政府供職,一是因為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二是因為她對沈霆州的影響。
春念人聞言,握着茶杯,只是細細品茗。
戲台之上名伶念白貫耳,她投去目光。
這名角功夫深吶,添一分則雜,減一分則寡。
她再次拒絕了宋音。
“他不會因為我而改變他的政治主張。”
眼下四方牽制,時局還算太平。
軍政府那幾個盤算着恢復帝制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下午聽完戲回來,沈霆州早些時候到家。
早秋陽光正好,男人在躺椅上小憩,愜意翹着二郎腿,陽光從樹間落下,碎在他閉目養神的英俊臉龐,確實是一張能讓人芳心錯亂的臉。
聽着了春念人輕穩有序的步調。
沈霆州張開眼,笑望着春念人從月亮門進來。
她今日穿着件月白絲絨旗袍,不加修飾,淡淡典韻書卷氣,身姿裊裊婷婷,旗袍開叉膝下,陽光照耀,一雙線條流暢的白皙小腿邊走邊晃他眼。
“去了廣德樓?”
春念人聽見他問,頷首嗯聲,往廊下走,還特意告訴他。
“聽的天河配。”
沈霆州不滿地皺眉。
“晦氣。”
兩個字拖腔帶調,不知道是不是話裏有話。
宋音是在暗示她,希望她明白什麼是“大勢所趨”,但沈霆州可能覺得牛郎織女的故事晦氣。
春念人挽唇一笑,不理他,卻從他跟前經過。
沈霆州挺身坐起,握住她那纖纖細腕,將人拉坐在自己懷裏。
春念人穩身坐定,眼尾淺壓着點笑意,瞧了他一眼。
沈霆州湊到她頸邊,閉眼嗅來一腔茉莉香韻。
“大小姐,你用的這是什麼香方?”
頸窩處都是他的呼吸,春念人抬腕,推了推他腦袋。
“不知道,隨便用的線香。”
沈霆州順着她嬌嫩掌心被推開,估摸着她今天心情不錯,沒再罵他流氓。
又埋頭在她肩頸處深吻了一口。
沈霆州開始戒煙后,覺她肌骨生香,怎麼都聞不夠吻不夠。
春念人早已習以為常,人前他從不逾矩,私下就是衣冠禽獸。
沈霆州饜足地抬起頭,手臂箍在她柔腰間,不讓人走。
他唇角勾着笑意,手伸到一旁,將桌上的小紙袋拿來。
“回來時候在路上看見了,驢打滾,以前吃過嗎?”
北平街頭巷尾的小吃。
“吃過,談不上喜歡。”
春念人指尖取出一塊,放在他嘴邊。
沈霆州咬了一口,甜糯糯的口感味道。
他想起春念人的口味,淡口。
拿來手帕給她擦手。
頭頂樹間光影落了她一身。
她喜歡的生活,原來是這樣的。
“大小姐,我重要嗎?”
春念人覷了他一眼。
“重要。”
“為什麼?”
為什麼?
這陽光曬得令人舒展,春念人陪他在這閑聊。
“因為我在你身上花了足夠多的時間。”
沈霆州對這個答案甚是滿意。
“大小姐真是好眼光。”
“那大小姐猜猜我?”
“不猜。”
沈霆州手臂一收,將人深深按進懷裏。
“看來念人妹妹是還不夠了解我。”
他在她耳邊低低笑着,不懷好意。
“看來我還得努力,讓念人妹妹更了解我一點。”
春念人纖掌迅速按在他胸膛,微微上翹的眼尾神采驚詫。
“流氓!”
沈霆州一手攬着美人軟腰,一手撈起纖白雙腿,抱着人起身,闊步踏入佳人香閨。
鏤空碎玉窗漏着光影,小院安安靜靜。
凌亂的美人榻,薄被隆起,軟枕鋪着散亂青絲,一雙縴手交垂在榻邊。
沈霆州彎唇坐在腳踏上,輕慢地給她洗凈手,仔細擦乾,將毛巾扔進一旁托盤。
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一套乾淨衣裙,走到美人榻邊坐下,掀開被角。
“大小姐,我們該回上海了,喜歡這裏,有時間我們再回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