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軍閥少帥vs滬上名媛千金8
一大早開始燉了四五個小時的雞湯裝在保溫桶里。
這是昨晚三姨太太知道沈霆州受傷,吩咐家裏廚師給春念人準備的,叫她去探望沈霆州的時候帶上。
沈霆州這一進醫院,想去探望的人擠破腦袋都進不了,能去的這位一點兒也不着急。
主樓餐廳,西式長桌上的花瓶插着百合花,新鮮掛着水珠。
春念人罕見地在這邊用早餐,喝着雞湯,党參燉雞味道香濃,帶着當歸黃芪的藥味,飄着幾點枸杞。
春君棠手裏拿着刀叉,雙肘撐在桌邊跟春念人談話,在家也很像開會。
“你什麼想法?這次兩方議談,顯麟的手腕作風還有眼界格局已經頗具主將氣質,金鱗豈是池中物,感情可以培養,就看你願不願意。”
這次沈霆州作為滬系代表前往北平出席會談,確實讓各方見識了他的鐵腕,並意識到沈霆州已經能獨當一面,沈中卿也在放權。
這位未來的滬系最高領導者,已經站在了歷史的轉折點上,他的方向對歷史的發展,國民的未來都至關重要。
春念人喝的差不多了,擱下湯匙,起身拎上旁邊的保溫桶,微微一笑。
“爸爸,現在是新時代,講究自由戀愛,這件事我有考慮,我吃完了,您慢慢吃。”
一到沈霆州的事,她就不肯多談。
春君棠看着她利落離開的背影,嘆息搖頭。
三姨太笑着在旁勸道:“我看,這事啊你就不要管了,大小姐從小就有主意,又這麼優秀出色,我是看完了,從北平到上海,沒有哪家小姐能跟我們家大小姐比,讓他們小輩自己去相處肯定能成!你這天天直不溜秋的問人家,豈不是顯得咱家恨不得嫁女兒……”
沈霆州只在醫院住了三日,出院就搬到了他在郊區的別墅。
蔣定北站在窗邊,可以看見別墅外的花園草坪,旁邊還有一片湖。
深夏的柳搖曳垂在水面,環境是真不錯。
“誒,你這地方環境還挺好,就是你不住督軍府,跑郊區來住着做什麼?”
“清凈。”
沈霆州坐靠在床頭,翻着一本英文書,說出的話冷淡而簡略。
“清凈是清凈。”
蔣定北說著轉身看他,看不下去了。
“你這是傷了手,又不是傷了腿,每天這樣躺床上……”
他話沒說完,外頭就傳來孫副官的聲音。
“春小姐,少帥醒了,蔣四少來看少帥也在裏面。”
隨着門外的腳步聲靠近,蔣定北盯着沈霆州看似無動於衷的表情,笑了出來,瞭然點頭。
“我知道了。”
門被敲響,沒等沈霆州准許,他提聲道:“進來吧。”
某人天天不就是在等這位么。
孫副官打開門,春念人站在他身後,一手提着保溫壺,一手拿着文件。
“少帥,蔣少。”
她走進門,面對蔣定北一臉的興緻盎然,態度自然的打招呼。
連着送了一周的營養湯,每天不重樣,今天的是烏雞湯。
春念人揭開蓋子盛湯,濃郁雞湯味道還有藥材的清香。
蔣定北只是聞聞都忍不住誇讚。
“春小姐好手藝。”
春念人將盛好的湯端給沈霆州,坦然開口:“蔣少誤會了,家裏廚師燉的,我只是順道送過來,給蔣少盛一碗?”
“不用了!”
蔣定北忙推拒,他很識相的。
“我可不敢跟病人搶湯喝!”
沈霆州合上書放在枕邊,聞言挑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蔣定北忍笑摸了摸鼻子,看着春念人放在一邊的文件。
“春小姐等下要去哪辦事?”
“育心福利院,近來時局不穩,福利院多了很多孩子,福利院物資匱乏,在幫忙募捐。”
說著春念人話音一轉。
“聽說蔣少名下經營着一家棉紡廠?”
人都問到這了,蔣定北又不是聽不懂,笑着點頭。
“是有一家,我舅舅在管,不過我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你就說吧,要些什麼,就當我也當回善人。”
春念人早就想好了,開口道:“三百件冬衣。”
看着要的多,其實福利院裏都是些嬰幼兒和半大的孩子,不像大人穿的費用料,現在也正值熱夏,沒到冬天,這些不是緊缺貨,不難。
這些對蔣定北而言也確實不是什麼難事,他應下了。
“行,我讓他們準備,過幾天派人送去。”
“那我替福利院的孩子們謝謝蔣少。”
雖然知道以蔣四少的闊氣,不會將這點東西放在眼裏,但人行好事,自是善人。
福利院的孩子日益增多,因為亂世天下,常有因為養不起或者不想養被丟棄在福利院門口的孩子。
院長維持不下,找到婦女文化協會會長史英女士幫忙。
史英女士想了許久,畢竟個人資助只能維持一陣子,福利院每天都是上百個孩子一日三餐的開銷,又不能眼睜睜看着那些孩子餓死。
最後找上了春念人,希望能藉由她的身份和名譽度呼籲社會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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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春念人都在忙這事,剛剛孫副官說蔣定北在,所以問一問。
他能資助一批冬衣,福利院今年冬天的情況又會好很多。
蔣定北看向沈霆州,更好奇他捐了多少。
“春小姐送的湯你都喝了,你捐多少?”
沈霆州喝了小半碗,手裏拿着碗。
春念人當然不介意宣揚沈霆州的善舉。
“少帥捐了一萬大洋。”
蔣定北嘖嘖兩聲,看着穩坐釣魚台的沈霆州,笑道:“那還真不少!既然這樣,春小姐,我就再捐個五千。”
春念人目的達成,微笑語氣萬分溫和。
“感謝蔣少慷慨解囊。”
蔣定北就是單純來看一眼沈霆州的,因為還約了朋友去騎馬,沈霆州湯還沒喝完他就走了。
春念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手拿過沈霆州之前翻的那本英文詩集。
倒不是她不問自取,而是這本書是她的,前兩天孫副官找她借了幾本書,說給沈霆州打發時間。
她背着窗戶,外邊清晨的光散在她烏髮上,淡淡的光輝。
“Theworldputsoffitsmaskofvastnesstoitslover.”
“Itbeessmallasonesong,asonekissoftheeternal.”
她的誦詩聲音韻優美,冷靜優雅。
沈霆州耳邊猶如有羽毛拂過。
他放下碗,靠在床頭靜靜地聆聽,也靜靜地,以暗藏某種情緒的目光專註看她。
強烈的,想擁有。
強烈的,在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