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軍閥少帥vs滬上第一名媛4
經理臉上喜色頓時一僵,這算怎麼回事,但開門做生意,當眼前這位名媛千金他也不能得罪,還得恭恭敬敬捧着她。
“張小姐,這塊手錶目前上海就這一塊,您看,我們可以從瑞士再為您定製?”
可張二小姐今天就是要從春念人手裏拿下這塊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經理。
“我就喜歡這條。”
既然她說她就喜歡,春念人突然將手上這條放了回去。
拿起了旁邊那塊黑色錶帶,錶盤帶有星期月相的百達翡麗。
經典自有魅力。
“既然張小姐喜歡,那條就讓給張小姐了。”
她抬眼看向張倩顏,抬了抬手上的表,慢語斯言。
“張小姐,這條也喜歡?”
她讓得輕易,棄得果斷,問得坦然。
張二小姐明白過來自己被耍了,氣紅了臉,卻憋不出半句話。
春念人將手裏這塊表遞給經理。
“既然剛剛那塊表張小姐要了,就換這塊吧。”
“是是。”經理連忙躬身接過,“春小姐好眼光,這百達翡麗的表,全國僅此一塊。”
百達翡麗,就算張倩顏不懂鐘錶,也聽過這牌子,稀罕,售價昂貴。
至於剛剛那塊,就算也是瑞士名表,也不能跟百達翡麗比。
瑞士鐘錶價格不菲,倒不是她買不起,只是這樣一塊男表,搶來也不能再說送給沈霆州,送父親又不適合,要說送給哥哥……
她一想到躺在煙館裏,母親天天塞錢不夠還管自己要的張啟松,就一陣厭惡。
這表砸在手裏,又是春念人的緣故,她臉色難看也難維持剛剛趾高氣昂的做派。
經理殷勤地為春念人鞍前馬後,接過她遞來的表,親自服務。
“少帥,我們還需要幫您調一調這錶帶。”
春念人聞言偏過頭,隔着張二小姐不大好看的臉色瞧沈霆州。
沈霆州兩指豎著煙,冷情眼神看在經理捧在手錶上,光潔透明的錶蒙子下是鋥亮的錶針,讓他想起了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
那一點慧黠。
他叫人看不懂的輕笑一聲,抬手將煙扔進服務員端着的空托盤裏,將手腕擱置在了靠手上。
經理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為他試表。
張倩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在這裏趾高氣昂,借威借勢,結果誰都沒把她當回事。
留也尷尬,走也尷尬,氣也壓在胸口。
春念人知道張倩顏是什麼身份,如果蔣清照是沈督軍的左膀,那張二小姐的爹張烈正就是沈督軍的右臂。
可那又怎樣。
自己從頭至尾的言談舉止都無可挑剔。
至於張二小姐跟沈霆州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只能說,如果沈霆州真對張倩顏有什麼意思,還真沒從晚宴到眼下這些事了。
“少帥,調好了。”
經理調好錶帶,小心將表放進表盒裏,雙針低調,錶盤下的每一步精密輕響,都彰顯着出自頂級鐘錶師的精湛工藝。
春家千金不僅識貨,還出手闊綽。
沈霆州抬手,孫副官走上前,但凡剛剛春念人多看了一眼的東西,全讓經理包起來。
除了那條她棄給張二小姐的手錶。
經理拿着帳摺子,臉都要笑裂了,要說闊綽還是沈少帥。
沈霆州放下腿,軍靴踏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磚上,站身看着春念人。
“春小姐,晚宴將要結束,我送你回家。”
“那就麻煩沈少帥了。”
她慢慢講話的聲音很動人。
春念人本來也沒什麼要逛的,慢悠悠地起身,飛袖邊細細的水晶流蘇垂曳在她纖細手臂邊,隨着她離開的步子泛閃清光。
頂好的姿儀,天生的美肌骨,怎麼不惹人羨嫉。
張倩顏死死攥着手心,氣紅了眼睛,在她的認知里,沒有男人能拒絕這樣的絕色。
更何況,沈春兩家正極力促成這樁婚事。
電車穿行在城市幹道,街邊已經全西方風格的建築,這座繁華的不夜之城,沒有北方的乾燥,只有潮濕的奢靡氣。
春家別墅里的燈火依舊璀璨,然而晚宴將要結束,陸陸續續有人從里走出,然後乘車離開。
吉普車停在春家門口,孫副官親自開門,有人認出他是沈霆州的副官。
春念人下車前不忘同沈霆州道別,明暗交匯的空間裏,她纖挑的狐狸眼只因禮貌笑意,便有了不自知的風情。
“感謝沈少帥的款待,再會。”
沈霆州情緒從不外露,還是鎮定自容的姿態,聲音平靜。
“再會,春小姐。”
春念人點頭轉身,纖掌覆在車門邊上,從容走下了車。
流蘇輕輕的簌響在安靜的車內極為隱秘,隨着她從暗過渡到明,置身葳蕤燈火里。
沈霆州側目,凝着她拾階而上的背影,目送她走進大廳。
他開口吩咐副官:“把東西送進去。”
……
陽光明媚的早上,園藝師精心照料着小白樓周圍的玫瑰叢,這一片種植的都是黃玫瑰,純潔浪漫。
女傭端着早餐咖啡從主樓送到這邊來。
而十點過,永安百貨六樓已經熱鬧了起來。
因為春家千金撞上了張二小姐。
張倩顏昨晚在春念人手下吃了虧,今早又在這地兒撞上春知意,更覺得晦氣。
春知意有些不忿,驕傲地哼了聲。
“我大姐姐可是在英國留過學的,什麼時髦洋氣的東西沒見過。”
她說得與有榮焉,還有些小炫耀。
“昨天大姐姐還送了我兩瓶香奈兒香水,那可是舶來尖兒上的名牌,上海這些百貨櫃面上的東西,她也就隨便逛逛,我大姐姐要什麼沒有,拇指大顆的珍珠,鴿子蛋鑽石,鑲滿鑽石的名牌表,她都戴厭了。”
說到最後戴厭了的時候,她還生動地做出厭倦模樣擺了擺手。
“知意。”
在旁的春與晴無奈叫她名字,示意她不可誇耀。
但對面的張二小姐顯然已被氣得火氣上頭。
“留洋有什麼了不起!”
春知意像是踩住了她的尾巴,回起嘴來更是駕輕就熟。
“我大姐姐留過洋沒什麼了不起,你大哥哥天天泡堂子最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