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誰的王妃
蘇冰清讓人踢的門,門一踢開就看到第一無痕,她暴怒的臉頓時僵住了:“王,王爺,你,你你怎麼……”怎麼穿着衣裳,沒有跟那個賤女人滾床單啊!
蘇冰清原先只是想要毒死葉玉卿,才在婢女的聳勇與教導下,佈下了今天這一個連環下毒計。可是,事後卻有人告訴她,說那針里其實還含有非常強烈的媚葯,而且第一無痕救了中藥的葉玉卿,還把她帶回王府,帶到了自己的寢殿裏面去了。
她也是一時嫉恨,着急之下才敢這麼大膽的帶人打翻第一無痕院落里的人,跑進來捉姦的。
“你想做什麼呢?”第一無痕輕柔一問,臉上青黑的厲害。
“妾,妾身……”蘇冰清結巴道,“妾身聽聞……王爺今夜遇了刺客,是,是以憂心王爺安危,妾身不是故意的,請王爺恕罪!”
“今晚宮中的事,本王稍候再找你算帳。現在,給本王滾!”第一無痕低沉地喝道。
開始他聽蘇冰清身邊的婢女說蘇冰清給葉玉卿下毒時,他並沒有懷疑。但是知道葉玉卿中的是媚毒,而蘇冰清還帶人來捉姦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他很清楚,就算蘇冰清想要算計葉玉卿,也絕不可能往她身上下媚葯,然後把他們兩個弄到一塊兒去的。
可是,這毒又的確是她與她的婢女聯手給葉玉卿下的。
所以,蘇冰清是被人利用了吧!包括他,他也同樣只是那幕後之人手中的一步棋。
他會查清楚的,但不是現在,葉玉卿現在還在他這裏,毒性很強。
之前他是以為自己可以救她才把她帶了回來,但是現在無論能不能幫她解了毒,他都必須立刻送她出戰王府,否則定會引禍上身的。
“王爺,妾身……”蘇冰清還想進室內去看看葉玉卿是不是在裏面,她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快死了,但第一無痕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他道:“不想從本王的院子裏滾出去,那便從戰王府滾出去。”
如今的蘇相府早已經名存實亡了,之前他還以為是葉玉卿做的,後來發現她與皇叔的關係后,才知道是皇叔插的手。相信不出半個月,蘇家就會從承元國一等家族淪落到最底層。
蘇家已經不能給他任何好處了,他再也不用時時照料着蘇冰清的心情,面對着這個害得他與葉玉卿相見成仇的罪魁禍首,第一無痕自然沒有好臉色了。
如果她能安安份份地呆在家裏不要給他惹事,他還可以看在幾年夫妻的份上,給她一條生路。
但是這個女人顯然不知道什麼叫安份,而今已經沒了蘇家的依仗,失了他的寵愛,自己的名聲也被弄沒了……可是直到現在她居然還是不肯死心的想要跟葉玉卿鬥法,以至於給他招來這麼大的麻煩,真是不知死活。
蘇冰清全身一顫,雖然這段時間已經見識夠了第一無痕的無情,但此刻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讓她滾出戰王府的時候,她還是被深深地傷到了。
她很想像從前一樣撒嬌使潑地跟他抬杠,可是他卻已經不會再像從前一樣縱容她了。
蘇冰清捂住臉跑了出去,她帶來的人自然也很是訕訕。
第一無痕冷眼掃過跪了一地的人,轉身進內室,繞過屏風時腳步忽然停了。
屋裏面此時竟多了一人,他都沒有提前聽到任何的聲響。
第一藍收到藍棋的緊急訊號,雙方一接頭,得知這邊情況的他立即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直接闖進戰王府里找到了葉玉卿。此時,葉玉卿的情況仍然很不好,身上都濕了,汗水味一進來就能聞到。
之前第一無痕有打算讓婢女幫她梳洗換衣,但被拒絕了。因為她現在,是不能輕易移動的。
第一藍一眼就看出來了,也沒有浪費時間跟她詢問情況,他一進門迅速坐上床沿,拿起她的手便把她把脈。
太高深的醫術不會,但中毒把脈這種事對於內修的武功高手來說,只是最基本的技能。
那毒藥是扎進血液中的,因此流走十分迅速,毒性分外霸道。要不是她內力深厚,只怕早已忍不住了。其實這毒固然厲害,但她若全力以赴,也根本傷不到她。
只是巧在她此時身懷有孕,就沒法肆無忌憚地調用內力了。
而這個孩子對她太過重要,因此中毒之後,她立即就將全身內力都聚到了腹胎外圍,護住了孩子。自己卻被那亂竄的藥性,鬧得全身着了火一樣發燙髮紅,臉色卻慢慢發白,掌心都被手指摳破了。
“侄兒見過皇叔!”怔過之後,第一無痕很快就收拾好了面部表情。儘管心中思緒千千萬,此刻他的臉卻是平靜的。
見他行禮,一旁被第一藍的突然出現嚇到的御醫與宮女,連忙也緊跟着跪了下去。
“卿卿,你怎麼樣?告訴我,我該怎麼做。”第一藍無心理會他們,不能幫助葉玉卿減輕痛苦,他心裏難受極了。
葉玉卿昏昏沉沉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些,她睜開眼睛來:“幼容……”
“是,是我!”連忙握緊她抬起的手,手心立即粘稠一片,是汗也是血。
“去溫泉池,我釵里有銀針,教你施針。”
“好!”第一藍回頭冷臉對第一無痕道,“讓人把溫泉池收拾乾淨!”
戰王府與八王府並不在一個方向,離葉府也不近,卿卿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時間,不然會更嚴重的。
“是!”第一無痕沉靜地應了一聲。到外面吩咐過之後,站在外頭沉靜地仰望着天,深深地呼吸了幾個來回,壓下了心頭思緒才回來對第一藍道:“皇叔,侄兒給您領路。”
底下的人已經先一步收拾去了,第一藍抱起葉玉卿,腳下迅疾而沉穩地往溫泉池那邊走去。
到了浴室門外,第一藍忽然停下腳步,冷眼望向還想跟着往裏面走的第一無痕。第一無痕心臟跳動微一個停滯,隨即又加速起來,他連忙笑了下,識時務地退開:“皇叔,您裏邊請!”
“好好想想,怎麼給本王一個交代吧!”第一藍冷冷說了一聲,越過他往裏面走去。
第一無痕暗中握緊拳頭,憋屈而憤恨。
他可以說自己冤枉嗎?雖然這中間他起了私心,但這也不能掩蓋他救了她的事實好么!憑什麼一個兩個的給他臉色看啊?
但是他望了,人家求他救了嗎?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好吧!當時,對方都已經被打得只有一小半戰力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定下輸贏,而武王府一方不會是輸家。
他的到來根本就是多此一舉,把葉玉卿帶走的做法更是礙了他們的事好不!
……
浴池裏面,第一藍在葉玉卿的指導下扎了她滿身的銀針,靜待了一刻針,直到她突然吐出一口黑血來,才算是解除了危險。
折騰了這麼久,葉玉卿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收了銀針,他抱了她進浴池中清洗。
“母妃那邊怎樣,找到了嗎?”葉玉卿靠在他身上任他幫自己洗着身上的汗漬,無力問道。
“找到位置了,你別擔心。”他剛找到母妃被扣押的位置,還沒有來得及救出來就過來了。因為他已經確定了,母妃是被第一夏宏派人帶走了,雖然心裏很不舒服,但可以確定,她暫時還是安全的。
相較起來,卿卿還懷着孩子的,這邊就危險得太多了。
兩權相較取其輕,所以救母妃的事就讓藍項與葉雲帶着人去了。第一夏宏不會要母妃的命,他自己現在在宮中也無法欺負母妃,有藍項與葉雲在,他無需太擔憂了。
“還沒救回來嗎?”
“等我們回去,母妃就回來了。”第一藍說著,將自己查到的事與推斷跟她說了一番。葉玉卿‘嗯’了一聲,道:“第一夏宏今晚的目標,是我!”
“目標是你,目的卻是我。”第一藍望着霧氣瀰漫的屋頂,眼中寒光閃爍,“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那些搓合我們的舉動。而今我知道了,他就是想要讓你我扯上關係,而後再刺激老四來與我作對。”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第一無痕的權勢會很快攀上高峰,爭取能與他抗衡吧!
“會嗎?”葉玉卿懷疑道,“第一無痕此人行事內斂,心機深沉,野心與**方面在生活中的細節里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極度自律的人,不可能會為了我跟你對上的。”
第一夏宏若真的有那種心計,應該可以看出這一點的吧!這種做法,除了激怒她與幼容,好像沒什麼作用。
第一藍卻道:“倘若今天,第一夏宏的計謀成功了,你因為中毒與老四有了實質關係,那結果便不一樣了。老四的心境也會發生變化,原本的儘力爭取便會變成拚命爭取,因為他會以為自己又有了機會。”
“也或許,他本身並不願為你拚命,但我卻定將要與他不死不休的。你也不會放過他,到時,哪怕是為了自保,他也會拚命。如此,老四便將會成為第一夏宏手中那一把對準我們的,最鋒利的尖刀。而同時,若你**於老四,第一夏宏肯定以為這樣能成功破壞我們的感情,離間我們雙方之間的鐵盟關係。”
葉玉卿默然嘆息道:“那是他兒子啊!”倘若今天事情真的發生了,結果還真的會如幼容說的一樣。而第一無痕,與皇叔對戰最好的結果都是兩敗俱傷。
因為輸了,他便是萬劫不復。贏了也只會是慘贏,甚至會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也不一定能夠得到皇位傳承。
那哪裏是一個父親啊!忽然,有點兒同情第一無痕了。
“多年前,他也曾用過相似的方法,讓無過以為他要廢除無過太子之位封我為皇太弟,無過因此而將我視為他繼位之路上最大的敵人,整整糾纏了我五年。後來他失敗了,我沒有如第一夏宏的意殺了他,但他早就被第一夏宏視為了棄子而不自知。”第一藍幽幽道,“第一夏宏眼裏,只有他自己。”
雖然行事卑劣,心狠手辣,不是英雄,但第一夏宏無疑是玩陰謀的高手,他總能找到最省事最合適的方法對敵。
就像當初,他明明已經敗得根本不可能有東山再起之力,卻最終因為早在多年以前就在母妃身上下過的毒,逼得他不得不禪位於他一樣。
他知道自己一個人鬥不過他,所以把權勢平分給幾個兒子,自己只需管理好他們,讓他們沒辦法鬥起來。還能把他們當成武器,挑起他們一個一個,與他對戰。自己只需要動動腦子動動手,然後就坐觀虎鬥,怡然自得。
他要是沒有第一無襄幫忙,對上第一夏宏這樣一個陰謀家,誰輸誰贏,還真是個未知數。
……
第一藍說要第一無痕給個交代,話還沒有說清楚之前,第一無痕也不好離開,就等在浴室外面以示誠意與歉意。第一藍進去時說了,沒得允許誰也不準進去打擾他們,因此取了衣裳來的婢女們都一起跪在外面,等着裏面的人召見。
這時候,有人進來跟第一無痕稟報道:“王爺,葉府的語琪姑娘來了。”
第一無痕看了下浴室的方向,回道:“請她進來。”
語琪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着四名侍女。四人都端着托盤,裏面放着第一藍與葉玉卿成套的衣品飾物,連鞋子都有的。
這是,不屑沾用他戰王府的東西嗎?
第一無痕心裏不喜,面上卻是不顯。
語琪象徵性地給他行了禮,就安靜地等待在側。
沒一會兒,裏面就傳來第一藍的聲音:“進來!”
語琪領着侍女送了衣裳進去,室內白霧瀰漫,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能看到二人都在溫池裏面,語琪讓四名侍女將托盤放下,就帶着她們出去了。
兩位主子都是不喜歡他人伺候穿衣的。
雖然毒氣已除,但葉玉卿身體仍然泛軟沒有力氣,第一藍給她穿戴好了自己才收拾整齊,而後抱着她走出去。
第一無痕見他們出來,立即上前要行禮:“皇叔!”
“過來!”第一藍抱着葉玉卿往戰王府前廳走去。
這是不打算將這件事,輕易了結了。
那是當然的,今天葉玉卿之所以遭了這麼大的罪,差點兒傷了腹中胎兒,戰王妃可是‘功不可沒’。
雖然第一無痕也算是半個受害人,但卻也逃脫不了責任,誰讓那女人是他家的呢!要不是因為他,那女人也不至於總是找卿卿麻煩,對她進行各種謀害挑釁。
到了前廳后,第一藍就在主位上坐下,直接將葉玉卿抱進懷裏,冷眼看向隨後走進來,正準備躬身行大禮的第一無痕:“不用來這些虛的,今日之事,本王不打算善罷甘休。”
第一無痕站直身,斟酌了翻,說道:“卻不知皇叔說的是什麼事?”
第一藍眼中幽光一閃,冷笑:“你要跟本王裝傻?”
“皇叔誤會了!”第一無痕抱手躬身道,“侄兒是當真不知,今日侄兒做錯了什麼,要讓皇叔說出不打算善罷甘休的話來。還請皇叔指點!”
雖然已經是明擺在他面前的事了,但他還是不想承認,自己知道他們兩個有姦情。只有不知道,他才能繼續爭取。無論是葉玉卿的條件,還是她本人,他都不可能會甘心,就此不戰而退的。
第一藍當然知道第一無痕故意裝傻的目的,他不客氣地點破道:“今晚宮中,你的王妃可是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老四還真是教導有方。”
“若皇叔說的是今晚卿卿中毒一事,那兇手的確是行事惡劣,理應追究到底。只不過,侄兒卻不知此事與皇叔,又有何關係?”第一無痕微微垂眸,面對第一藍鎮壓下來的氣勢,仍然鎮定自如。
竟敢當著他的面喊卿卿的名字,竟敢追問與他何干?這是**裸的挑釁,他是在向他下戰書嗎?
第一藍不怒反笑:“你的王妃害的是本王的愛妃,本王孩子的娘,你以為,與本王何干?”
說罷,伸手更加攬緊了懷中的人兒。
葉玉卿皺眉看向第一無痕,沒想到到現在,他竟然還不肯放棄,竟不惜為此與幼容當面對上。
他後悔是有,但是對她執念有這麼深?
她不信。
大概還是她身後的倚仗太過誘人了吧!
第一無痕皺眉,眼神深深地望着第一藍抱着葉玉卿的手:“皇叔可否先放開卿卿,我們再說話。這裏雖無外人,但皇叔當著侄兒的面,此般公然輕薄吾妻,終是不妥。”
“放肆!”第一無痕沒有被第一藍的氣勢鎮壓到,反倒是他一句話,把第一藍給惹毛了。他當即一掌拍碎了旁邊的桌子,指住第一無痕怒喝:“臭小子,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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