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狗改不了吃屎

第200章 狗改不了吃屎

皇帝在收到捷報之後立即召集大臣商議處置南昭王事宜。

最終確定了一個巨大的賠償數額,以及將南昭太子送往京城為質。

由於南昭作為戰爭的發起國,也是戰敗國,南昭王絲毫沒有商談的餘地,只得乖乖的答應了這次的賠償要求。

而剛剛被使臣說得蠢蠢欲動的西疆王也在南昭戰敗后龜縮了,再不敢探出頭來。

戰後的順州,一片狼藉。

戰後重建又是一個艱苦而漫長的過程。

帶着獲勝后愉悅心情的皇帝坐在養心殿,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禁脊背發涼。

立馬提筆寫下了一封文書。

對着身旁的公公道:“穆康,叫人將這封文書送往順州軍營,交給世子手裏,要快。”

穆公公躬身退出:“是,皇上。”

皇帝又叫了一個太監進來:“傳朕的旨意,將競王妃接到宮裏來,就說皇后近日身體有恙,讓她進宮陪皇後幾日。”

太監應聲退了下去。

不多時競王府就收到了皇后的懿旨,皇後身體不適請王妃進宮作伴。

等到傳旨太監走後,競王面上難掩怒意。

王妃看出了他的異樣,柔聲道:“王爺不必掛心,或許皇后真的有事呢?我就進宮待幾日,不妨事。”

競王深吸了一口氣,胸口有些起伏,滿眼歉疚的看着王妃:“都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放心我,害得你也跟着受苦。”

王妃笑笑:“不過到永安宮住幾日,哪裏就苦着我了呢?”

競王搖搖頭:“表面上是讓你進宮陪皇后,實際上啊皇上這是軟禁你,肅兒還沒回來,兵符在他手裏。”

王妃不以為然:“那我也吃不着苦,放心吧王爺,等肅兒回來,交還了兵符,皇上自然就讓我回來了。”

競王看着她:“話是這樣說,可是,可是我這心裏啊......”

還沒說完,他便仰着頭靠在椅背上,無聲的嘆息着。

這麼多年了,皇帝對他的防備從來沒放鬆過,太平年代只要是他一直行事低調,不露聲色,皇帝自然是抓不到任何把柄。

可眼下接連兩起戰爭,皇上既要用到他的人,卻依舊不肯給予半點信任,怎能不叫人心寒。

王妃起身走到他身旁,雙手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了一會。

溫聲道:“王爺,肅兒的性子,你是最了解不過的,待到順州那邊無事了,他自然就回來了,到時我們一家不就團聚了嗎?”

競王伸手將王妃的手從頭上拿了下來,握在手裏緊了緊:“這麼多年,讓你跟着我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苦了你。”

“王爺您這是哪裏的話?有你,有肅兒,讓我做什麼都甘之如飴。”

競王抬頭看着王妃溫柔恬靜沒有一絲一毫埋怨的臉,心裏的愧疚更多了。

從前防他,暗中調查他與旁人的往來,他都心知肚明,並不予理會,因為問心無愧。

而將他的王妃宣進宮去軟禁,只為鉗制他在戰場上為國家拋頭流血的兒子這樣的行為,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

他厭倦了。

他突然開口說:“無憂,等肅兒回來,我們離開京城可好?”

王妃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王爺想去哪裏,我就跟你去哪裏。”

這時門口有人來報:“王爺,王妃,李家小姐來了。”

王妃一聽神情立馬愉悅:“哦?快請進來。”

不多時就聽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門口一路傳到了正廳。

小姑娘眉眼生動,笑靨如花,蹦蹦跳跳穿過了庭院,到了正廳門口才收起了這份活潑。

規規矩矩的邁着小碎步上前福身行禮:“小妹拜見王爺,王妃。”

王妃已經迎了上來,拉起她的手:“免禮,不是都和你說過了嗎?到了王府就跟在自家一樣,不必拘束。”

競王也難得的對着她笑了笑:“讓王妃陪着你吧,我就先忙去了。”

競王才走出正廳,又有人來報:“王爺,邵王來了。”

競王蹙眉,蕭山齊?他來做什麼?

“皇叔,聽我師傅說,你府里有上好的兵器,所以我特地來看看。”

出現在競王眼前的是一個身姿挺拔,滿面朝氣的少年。

競王吃了一驚:“四......四皇子?”

少年忙笑着點頭:“好久不見,皇叔。”

蕭山齊整個人狀態都變了,完全不像從前那樣一身猥瑣浪蕩氣,競王乍一看還沒認出他來。

忍不住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好孩子,長大了。”

蕭山齊有些討好的笑着說:“皇叔,您帶我看看,如果有適合我的兵器,可否賞我一件?”

競王大方一笑:“那是自然,看着你這幾個月變化這麼大,懂事了,就當皇叔獎勵你的。”

此時王妃正拉着李家小姐準備回自己寢院,路過競王身邊。

蕭山齊瞄了一眼王妃身邊那個半大的少女,明媚的臉頰,活潑的身形,不自覺的就將他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少女似乎也感覺到了來自少年不一樣的目光,側臉朝這邊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以後立馬紅着臉躲開了對方的視線,挽着王妃的胳膊快速走開了。

而蕭山齊還在怔怔的看着少女的背影:“皇叔,那姑娘是誰?”

競王順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

“她呀,是李老將軍家小女兒,名叫李小妹,李老將軍去世了,大女兒已經嫁人,家裏就剩她和她母親,

王妃時不時將她接到府里來玩。”

聽完蕭山齊立馬收回視線,面上劃過一絲澀然。

他嘴上說李老將軍是為了救他而死,想要求娶他家小女,將來好照顧他家。

可是他到現在也不認識他家的人,他甚至都沒去他家看過一眼。

而蕭山肅,在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李老將軍家,慰問他的家人,還將李老將軍的小女認作義妹。

這姑娘生性活潑,討人喜歡,和王妃也很投緣,王妃本就只有蕭山肅一個獨子,她也不嫌多一個義女。

於是就三天兩頭接她來王府。

對於李將軍的死,蕭山肅背負的自責比蕭山齊還要多。

臨去西南時一再叮囑王妃,多多照顧李老將軍的家人......

競王看着怔在原地的蕭山齊:“發什麼呆?你不是來討兵器的嗎?”

蕭山齊回過神來:“哦,好,皇叔帶我去吧。”

來到兵器庫,看着滿牆滿屋的兵器,競王還時不時拿起一把來,介紹它的來歷。

蕭山齊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那個姑娘瞬間低垂的眉目和纖纖弱弱的背影。

滿心的羞愧讓他已經忘了他來競王府的目的是什麼了。

他當時看似態度堅決,可是母后的一句話,讓他事後將什麼都忘了。

而蕭山肅卻是實實在在的去做了,甚至還擔當起了兄長的責任,相較而言,自己實在是無地自容。

他悻悻的回到了邵王府,一語不發的將自己關進了書房,隨手將從競王府拿回來的一把寶劍放在了一旁。

往椅子上一癱。

皇后自然是身體無恙的,但是為了配合皇帝,她也只得做做樣子。

王妃就這樣住進了皇后的永安宮。

而此時的永寧宮,秦懷裕也在。

坐在上首的秦妃面色陰沉,目中泛着冷光。

“大哥,你給我出出主意,我到底該怎麼做?”

秦懷裕皺着眉面露憂愁:“你怎麼不早說?”

秦妃嘆了口氣:“那樣的事,我哪裏敢說呢?現在這不是沒辦法了嗎?他此次冒着生命危險,深入敵營,立下大功,

皇上若是以此為由將他認祖歸宗,那群臣定是無話可說,到了那個時候,予兒不就危險了嗎?原先一個蕭山齊,

是不足為懼的,他本來就是個草包,可這個花灼......”

秦懷裕嘆了口氣,眼神里露出一道寒光:“他現在在順州,山高皇帝遠,要動手就必須趕在他回京之前。”

“可是......”秦妃欲言又止。

秦懷裕狠戾道:“沒什麼可是的,能有這樣的膽識和計謀,而且還能成功,予兒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即便他的身份是北原人,但他到底是皇上的親骨血,更何況,你也說過,皇上這麼多年都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皇上心裏有他娘,自然會高看他一眼,所以,不能讓他活着回來。”

秦妃看着秦懷裕:“那大哥你打算怎麼做?”

秦懷裕淡淡道:“怎麼做我自有安排,你不用管,就算到時東窗事發,也與你無關。”

秦妃上前拉着秦懷裕的手:“大哥,這件事情就仰仗你了,還有,千萬不能讓予兒知道。”

秦懷裕握了握她的手:“放心,我有分寸。”

說罷擺着袖子大步大離開了永寧宮。

秦妃坐回了椅子上捂着心口:“杏兒,今日天氣變悶了嗎?本宮這心裏怎麼就有點慌呢?”

杏兒上前扶着她幫她順氣:“娘娘別擔心,國舅爺是什麼人?他拍板的事情一定會辦得妥當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秦妃喝了一口茶:“是啊,大哥都說了他會安排,本宮就在這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離年關越來越近了,天氣也越來越嚴寒,京城下雪了。

但此時的順州卻山林青翠,清風和鳴。

順州地處西南,三面環山,即便是在冬日,也難有寒風。

戰後一個月,蕭山肅一行人帶着南昭王太子,現被稱為南昭王世子和數車賠償的金銀銅器踏上了返京的旅途。

南昭王現在已經主動將自己降為了藩王,徹底稱臣了,也不再使用自己的年號,而是遵循中土的年號。

這一次的賠償幾乎掏盡了他的國庫,他也沒得選擇,國家本來就小,在沒有屏障的情況下,中土人想要拿下他的都城輕而易舉。

而皇帝經過多方考慮,並沒有這麼做。

再加上他已自降為藩王,足以顯得他的誠意,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些金銀財寶有蕭山肅和幾位將軍一起護送,花灼決定獨自一人先行離開,他想趕在年前回京。

“柳兄,要和我一起先回去嗎?”花灼問柳重山。

柳重山有些為難的看了看他:“還是你自己先走吧,皇上前幾日下了封詔書給我。”

然後又離他近了些,用旁人聽不見的音量告訴他:“皇上讓我跟着世子一道。”

花灼一聽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柳重山是皇帝的親信,皇城司是屬於皇帝親自管轄的部門。

雖然柳重山這個人平日裏平易近人,但是對皇帝忠心耿耿,辦起差事來卻也是極為牢靠的。

於是花灼與蕭山肅告別過後,獨自一人騎着奔馳先行離開了。

如若跟着他們一起,走到京城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他等不了那麼久了。

越往北天氣越寒冷,奔馳的體力與耐力都是極好的,一日行了三四百里。

花灼看着時間尚早,也不想讓它太過勞累,於是決定在途中的一個小鎮找一個客棧休息一晚。

小二滿臉笑意的迎了上來:“客官,你住店還是吃飯吶?”

“住店。”說罷把韁繩遞到小二手中,“給它喂最好的草料。”

“好嘞......”

他進店后隨意在一個空位置上坐了下來,他就這樣簡簡單單幹乾淨凈的一個人,甚至身上都不帶任何武器。

若不是那挺拔高大的身形一看就是常年練武所造就的,光看臉還以為他是個文弱書生。

他目不斜視,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不遠處靠着窗的那幾桌人正在喝酒吃飯,個個身形魁梧,目露凶光。

其中一個朝着他這邊看了看,對着另一個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這邊。

“是他?”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給送上門來了。”

“老大,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急什麼?先等等,看看他有多少人。”

“就他一個啊,單槍匹馬。”

“保險起見,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人都說了,要隱秘。”

“知道了,老大,他要住店,等晚上再說,第一次遇到這麼值錢的任務,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個人一邊說一邊搓着雙手兩眼放光。

這個老大模樣的人瞥了他一眼:“正因為值錢,所以更要小心,值錢證明這人難對付。”

“就他一個人,身上連把刀都沒有,像個小白臉,我就不信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此時一個皮膚黝黑,臉上有一個刀疤從眉尾掛到唇角的壯漢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后,放下了手中正在啃食的燒雞,朝着花灼看過去。

眼睛裏露出了淫邪的光:“老大,一會能不能別那麼快殺他,先把他交給我。”

旁人嗤了他一聲:“狗改不了吃屎。”

聞言其他人也跟着鬨笑了起來。

這笑聲傳到了花灼耳朵里,他耳朵動了動,沒有回頭,繼續淡定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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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穿成三寸金蓮就不能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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